草草地行過吉禮之後,萬磊與闈兒手牽手逛街置辦新婚用品去也。由於突然轉正,這讓闈兒壓力山大,臉紅紅的都不敢見人。另外,她作爲思儀院曾經的頭牌,在京中早就小有名氣了,現在居然“榮任”萬先生夫人,幾乎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甚至還低聲議論。
不過,醜媳婦終歸還是要見公婆的,萬磊如無事人一般,依舊挽着闈兒的手一起逛街,還拿出喜糖見人就發,擺明了就是告訴世人:誰道風塵女子不可爲正妻?老子就正給你們看。
萬磊擺出一副我愛丫鬟我怕誰的架勢,再加上喜糖攻勢見者有份,所謂吃人家的嘴軟,衆人也就漸漸的不再多言了,不過衆人看闈兒的眼神中多了幾絲異樣,羨慕嫉妒恨不一而足。
萬磊在北平也是天王巨星,沒有不認識他的,當然,這一次逛街是爲了宣示闈兒的身份,目的不是真的要買東西。幾條主要的大街逛過來,闈兒見旁邊人少了,就低聲勸道:“少爺,咱們回去吧。”
“怎麼還叫少爺呢,闈兒不是丫鬟了,而是名正言順的夫人,叫夫君!對了,要擡頭挺胸,拿出當夫人該有的自信來,別讓別人小瞧了。”萬磊卻沒有就此打道回府的意思,依舊停地向人揮手示意。
“少,少,夫君待闈兒如此情深意重,闈兒...”闈兒的臉又紅了,頭垂得更低,她何嘗不知道萬磊這是在給她正名份,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的出身,就不由得自慚形穢。
“楊國夫人梁紅玉不也是營妓出身,照樣出將領兵建功立業。爲夫不敢以蘄王韓世忠自比,闈兒聰明,卻足可效法楊國夫人。”萬磊看出了闈兒心底所想,全然不以闈兒的出身爲恥,再說了,人家是清白之軀,正正經經的黃花閨女,沒啥名節可虧的。
“只是,闈兒只是怕別人說三道四,毀了夫君的名聲。”
“你什麼都不用怕,一心當好夫人,爲夫還要你爲爲夫爭光呢。”
聽了萬磊這麼一說,闈兒低垂的頭終於擡高了些,萬磊再接再勵:“對,把頭擡起來,你是夫人,要有夫人該有的大氣。爲夫小驛丞出身,都不怕別人瞧不起,你才貌出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有什麼好怕的?”
有了萬磊的不停打氣,闈兒多少也有了點底氣,不復剛纔的小婦人狀,見人也敢笑臉相迎了。當然,這種笑臉與以前賣笑生涯的假意奉承不同,而是真正發自心底的幸福微笑。
自信一回歸,闈兒身上就有了氣場,與萬磊身上特有的氣場一合併,圍觀的路人都啞然不敢多言了,甚至還有人低聲讚歎:萬先生果然非同凡響,娶妻都不同凡響,跟韓世忠贖娶梁紅玉之舉有得一拼。
走過了兩條大街,後面突然傳來一陣怒叫聲:“萬大哥,你要娶妻怎麼不先跟咱們說一聲,太不把咱們當自家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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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趙雪兒,她一頭大汗的樣子,想必是長跑過來的,近了身還低聲問道:“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什麼真的假的,我們已經拜過天地了。”闈兒面色一正,夫人派頭十足。
“啊,嫂子好,小雪給嫂子磕頭了。”趙雪兒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狀,作勢要下跪。
“得了,別拿你闈兒姐說笑了。我跟闈兒雖然成了家,大家以後還是一家人,該怎麼叫還怎麼叫,叫嫂子太生分了。”萬磊一把扶住這個冒失鬼。
“對對對,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嘛。”趙雪兒只是隨口叫叫,拿闈兒開心而已,當然不會真把自己當外人。這不,她笑臉不改,低聲在萬磊的耳邊笑道:“萬大哥,你娶得嬌妻,要怎麼謝我這個大媒人啊?”
闈兒聽趙雪兒這一說,就想起當時在思儀院時發生的“醜事”,臉立馬就紅了。萬磊見闈兒的傷疤被揭,自然要袒護,瞪了趙雪兒一眼,假怒道:“去,滾一邊去,別在這礙眼,不然就賞你一條裹腳布,讓你回家裹腳去。”
“哎呀,難怪別人都說,不做忠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世好。媳婦領進門,媒人轟出門,這媒人當得,太委屈。”趙雪兒一副苦大仇深狀。
“去去去,少在這裡賣乖,趕緊回家去叫那幾個小魔頭把家裡收拾收拾,今天你闈兒姐最大,什麼也不用幹,你們負責下廚做飯。”
“哼,居然把我們當下人使,還不給發工錢,真是的。”趙雪兒抱怨了一句,最終還是乖乖閃人。
萬磊與闈兒又逛了一會,把喜結連理的消息傳遍整個北平城,這才“得勝”回家。這個時候,家裡已經被打掃乾淨了,披紅掛綵的,到處都透着喜氣。本來,鐵鉉還想大操大辦的,不過萬磊不喜歡折騰,所以一切從簡,不擺宴也不請客,只是家裡十幾個人吃一頓好飯,相互間熱鬧一下,這事就也結了。
新婚之夜,萬磊當然不能再泡實驗室了。裝點一新的新房內,好不容易纔把趙雪兒趙全忠等一干洞房小鬼弄走。紅豔豔的燭光,映紅了闈兒的臉,萬磊靜坐在牀前,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都說一寸光陰一寸金,**一刻值千金。只可惜,有心摘花花未開。闈兒只十幾歲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採摘花骨朵兒無異於辣手催花,這種事辦不得。而此時又是明朝,套套還沒發明出來,萬磊可不敢把闈子的肚子弄大,這不只是毀她一輩子的事,還會影響到下一代,馬虎不得啊。
“睡吧。”萬磊定了定神,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