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在傾城期待的目光下,他淡淡的回了四個字,臉皮真薄,明明就是還不承認。傾城抿了抿脣,望着他帶着笑意的側臉。
牽個手還這麼大費周張,搞得她的心呯呯呯的像坐過山車,真真是夠了哈。
原本她的手是被他輕輕握着的,結果硬是被傾城反過來,是他的手被她緊握着,她邊走邊搖晃着手。完全忘記了身邊的男人身體受着傷。
不知道是不是太高興,傾城手上的力道突然沒有把握好,顧錦潤的手被她甩開了……
“……”
“……”
掌心一空,兩人都特別默契的停下了步伐,傾城還沒有來得急解釋剛纔的不小心,耳邊已傳來他幽幽的聲音。
“怎麼,這麼快就想飛了我?”
天地良心啊!她真的沒有那個想法,望着他那張端正俊逸的臉龐,傾城嚥了咽口水,“我怎麼捨得。”
在這個看臉看身家的社會,找個兩樣齊全的男人真的就像天上掉金子似的,還得起得早才能撿得到,這份感情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變得了那麼不捨得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會逗這個以前她特別忌憚,只要站在他面前就覺得驚慌的男人的?
傾城不知道,也不願去想,她覺得這樣相處很好,很開心。
討好似的急忙抓住他的手,手指滑入他的指縫裡,扣得緊緊的,“剛纔是意外了,一不小心就那樣了,我怎麼可能飛了你?我都恨不得把你栓在我褲腰帶上,去哪裡都帶着你呢。”
顧錦潤似笑非笑的笑了一聲,他發現自己身邊這個女人。嘴巴越來越甜了!知道來討他歡心了。
“這是你說的啊!這樣吧,華宇那邊缺人,你去帶帶那些新來的藝人怎麼樣?”與其讓她重新找工作,還不如把她放在自己身邊!讓她獨自成長,他在她身後給她擦屁股。
“我覺得我去當藝人比較好。”傾城扯了扯脣角,要經驗沒有經驗,要本事沒本事,完全是因爲她是他的女人,然後空降成了那幫人的頭頭,誰會服她?
顧錦潤有些嫌棄的目光從頭上腳打量着她,最後落在傾城的身前,眼裡多了抹狹促的光。傾城挺了挺胸,“幹什麼?就算小,也是胸!”
“……”好吧,他竟然有些被她打敗了!
兩人就這樣一路聊天,並肩行走到了醫院,剛到大門口碰到了顧鴻彥匆匆的從醫院裡面走出來,三人一碰面,顧鴻彥的目光落在兩人十指緊扣的手位置。臉色有些不太好。休頁鳥亡。
“顧……”傾城想打招呼,只說了一個字,就被身邊的男人打斷,“還站在東西要涼了!”
言下之意,把他這個父親當作透明人即可!從顧鴻彥身邊走過的時候,顧鴻彥叫住了顧錦潤,“城城,城城沒事吧?”
顧錦潤冷嗤了一聲,這個時候知道來關心孫子了?比起他的前女人,他們這些親人在這個老頭子心裡又算得上什麼呢?
與三個姐姐一起在德國,也在德國長大,顧鴻彥這幾十年出現在四姐弟面前的次數曲指可數,倒是以前那些年,他跟那些名模,明星,哪家名媛什麼的卻一直在報紙上沒有斷過消息,年紀小的時候,對父親兩個字自然會有着盼望,有着期待,當期待周而復始的期待,最終變成的失望,再到後來的麻木。
等他真正站在大家面前時,每個人的心都平靜如水了,他記得因爲這樣,顧鴻彥跟母親申易玉大吵一架,他指責申易玉把四個孩子都教得不跟他親,肯定是揹着他在孩子面前說他太多不好的話,所以大家纔會表現出如此生疏。
申易玉拿出一大疊的報紙甩在了顧鴻彥的身上,跌落在地上的那幾份報紙上,頭條都是他的照片……
之後,顧鴻彥再也沒有去過德國,而申易玉更是從來沒有帶幾個孩子回過來顧家!
“顧錦潤,我是你老子,你這是什麼態度?發生那麼大的事,你竟然都沒有告訴我一聲,在你眼你,到底有沒有我這個父親?”顧鴻彥徹底被惹怒!要不是看了今天的新聞,他根本就不知道,向雲竟然自製炸彈去了桃苑,要置他於死地。
昨天夏青青讓他去找向雲,聽到這則消息後,他是有多後悔自己沒有去找向雲。
“沒有!我父親在我十歲那年就已經死了!”顧錦潤冷聲回答,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可是傾城卻感覺到指尖的手指在收緊。
“你……”顧鴻彥氣得一張臉鐵青!望着顧錦潤跟陸傾城牽手離開,卻毫無辦法。
向雲離開的事,同樣把顧鴻博給驚來了醫院,他從來不否認,他是真的愛過向雲,兩人卻是有緣無份!再多的愛,從嘴裡出來卻是一聲嘆息。
向雲走得突然,走得毫無預兆,最傷心的屬夏青青,她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母親,可是,她說的那些話,只是一時氣不過!除了這個原因,她覺得上天不公平。
爲什麼,這樣的劫,陸傾城都可以躲過,毫髮無損,真的不公平!
向雲的事很快處理好,最終一盒骨灰放在了墓園,那一天傾盆大雨,像在表達着她的不甘心似的,夏青青跪在她的墓前,哭得幾次昏厥過去,最後被顧鴻博給拉走了。
“走吧。”傾城望着模糊的前方,閃電一閃一閃的,她對着徐長勝開口說道,車子慢慢行駛,傾城的頭輕枕在旁邊顧錦潤的肩上,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沉沉的,還是有些難受。
“我挺想下去看看她,可是,我知道她不想看到我。”傾城低聲呢喃着,車子一直跟在夏青青的車後,這也算是送了向雲最後一程吧。
不管怎麼說,她養育了傾城二十多年,這份情傾城記得,是感恩!
車子剛駛出墓園不遠,夏青青突然開口問,“爸,媽之前說你會把股份轉讓給我們,手續都辦好了嗎?”
聲音有些沙啞,那是哭多了的原因;然而,臉色卻已經恢復了正常。
坐在副駕駛位的顧鴻彥臉色一僵,心底深處是有些不悅,向雲剛下葬,作爲女兒的夏青青沒有在悼念她的母親,一開口卻是問着名圖的股份。
不止是顧鴻彥,連坐在夏青青後面的顧鴻博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青青,你媽剛下葬,這事過幾天再談吧。”
夏青青望着顧鴻博,叫了二十多年的爸原來只是叔叔,也是,怪不得他從來沒有想過把股份轉讓給她;而親生母親向雲一認回她,就是爲她着想。
“我媽最後的心願就是讓我拿到名圖15%的股權,如果爸把這事處理好,我媽也會離開得安心的。”夏青青深呼吸一口氣,聲音輕泣起來。
車廂裡,只有她輕泣的聲音……
其餘三個,開車的是顧鴻彥的司機,臉色也有異,身前的領帶系得緊緊的,握在方向盤的手總是把自己的領口給拉上來,顧鴻彥因爲心事,所以沒有去注意,如果他細心點,或者已經發現了他脖子上顯露出來的曖昧痕跡。
“爸,其實你並沒有打算轉讓給我是嗎?只是媽在,你沒有明說,對不對?”夏青青的聲音突然之間冷了幾分。
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她看了眼身邊的顧鴻博,“顧家的男人,都很薄情,自私自利,做任何事率先考慮的也是自己!”
一句話,把兩個老人的臉都給拉了下來,怎麼說都是她的長輩,一個是叫了二十多年的爸,一個是親生的爸,而且還是親兄弟。
“爸,你以前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越說越離譜,顧鴻彥已經忍無可忍。“青青,你怎麼跟一個長輩說話的?有點教養行不行?”
“呵……”夏青青笑了,隨即繼續說道。“我從小親生母親不在我身邊,親生父親也不在我身邊,我怎麼可能會有教養?我本來就是個只有人生沒有人管的孩子!”
養不教,你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後面這個師字,可以指的是她的父母。
夏青青低眸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衣袖,沒有再說話,靠在車椅後閉上了眼睛。
那顆千蒼百孔的心除了痛之外沒有任何感覺,車裡一前一右都是她的至親,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要說些什麼來安慰着她,她心寒得徹底。
“爸爸,六六,你們終於回來了!!”顧城看到開門進來的兩人,衝過去剛要抱爸爸,纔想起徐叔叔說爸爸受了傷,要休養幾天才能回來的事實,最後抱住了陸傾城。
陸傾城陪在醫院照顧爸爸。
“爸爸,這幾天我特別的乖,特別的棒,我得了好多個小紅花呢。”顧城喜樂哈哈的進了房間,拿着他的小書包,小手伸進去出來就是三顆小紅花,紅紅的,特別的漂亮。
“城城真棒。”傾城由衷的表揚,顧城仰着頭點了點,最後望着爸爸,等着爸爸的回答。
“嗯,不錯。”顧錦潤點了點頭,其實他完全不知道那小紅花是什麼東西,代表着什麼,在他的學習路上,根本沒有這種幼稚的玩意兒。
陸傾城倒是興致盎然似的,拉着顧城開始了知心聊天。
顧錦潤去了房間,幾天住院,都沒有洗澡,他已經受不了這一身的味道了,進了浴室,剛把水打開,纔想起----離開時,醫生特意叮囑的話語,“再忍耐幾天,傷口還在恢復,不要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