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友柄舉起兩顆手指,作發誓的樣子,夏青青根本沒有想到畫會被別人看到,要知道。那可是全裸啊!畫好後,她看了眼自己,真的……
結果,卻被別人看到。
要不是當初自己回國的時候。倪友柄幫助了她許多,甚至在那晚的事上,也盡心盡力的幫她,她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對不起秦南盛。
樑美珍那天在醫院質問的話,突然在腦海裡閃過,夏青青看着倪友柄,“是不是秦家那邊的人看到了畫?”
看着倪友柄點了點頭,夏青青臉瞬間煞白。
真的是樑美珍知道了,那秦南盛……
現在小楠不在了,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又是宮外孕,眼下,樑美珍肯定對她又恢復了以前那種吧。
夏青青心裡覺得很委屈,其實她真的想要跟秦南盛在一起。也是真的愛這個男人!可是,她真的不明白,爲什麼樑美珍那麼不喜歡她,她自問,自己挺好的,雖然父母離了婚,但她的教育跟修養都很好,再說。顧家也不算普通人家。
嫁給秦南盛,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現實,總是那麼的差強人意。
如果二年前,自己沒有離開,也許現在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
這個世上,卻沒有如果。
“青青,青青……”倪友柄搖着她的手臂,夏青青纔回神,看着他,“把我的畫銷燬吧。”
倪友柄一聽就急了,那可是他的珍藏之作,每晚都必不可少去看的。怎麼捨得銷燬……
而且,今天他還幫了她一個這麼大的忙,此時,倪友柄覺得夏青青有些不盡人情。
----盡來序才。
傾城聽到醫生那句---孩子保不住了時,心就開始抑制不住的痛,這個孩子,她小心翼翼護着的孩子,終究是跟她沒有緣份。
終究是要離開她!
這些天好不容易不見紅了,卻還是抵不過命運的安排……,傾城的手緊緊拽着白色的牀單,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怎麼辦,說是沒有麻藥了!”
手術室門口傳來護士慌亂的聲音,傾城看着亮起的手術燈。表面倒影着她的身影,身下的部位裸露在空氣裡,一片冰涼。
“不用麻醉了。”幾個字,從傾城虛弱的嘴裡說出來時,卻透着股堅決,她死死抓着身下的牀單,心,在這一刻都似乎不再跳動。
醫生看了她一眼後,對着身邊的護士說,“開始吧。”
雙腿被迫彎曲,傾城渾身一顫,緊接着她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有個東西突然強行被擠進自己的身體裡,動作沒有任何溫柔可言,冰冷的,將她的心瞬間撕裂。
身體被突然之間撐大,幾乎是同一瞬間,因爲疼痛,傾城的雙脣溢出了痛呼聲,抓着牀單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腦海裡只有四個字---刻苦銘心。
“現在知道疼了,當時舒服的時候做什麼去了?”
手術室裡,另一名醫生突然開口,傾城感覺有冰冷的工具再次進入自己的身體,像在尋找着什麼,身體裡清清楚楚感覺到,有東西被強行鉗出,那是,她的孩子。
雖然她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可是這段時間,她跟這個孩子已經深入骨血了,抽空的身體,像失去了全世界,抖得像篩漏。
渾身痛得一抽一抽的,她緊咬着牙關,視線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她的孩子,死了!這樣的事實,讓她的心在滴血!
耳邊她似乎還聽到嬰兒的哭聲,鮮血淋漓的被什麼東西強行拖走,看着傾城的目光,充滿不捨,“媽媽,你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不要我……”
傾城的心無法跳動,只能看着那個嬰兒消失,那晚的記憶,秦南盛的虛假,這兩個月以來發生的所有事,像黑白膠捲一幕一幕在她的腦海裡。
“孕婦請保持鎮定!胎兒已經取出來了,現在開始清宮。”
感覺到病人的激動,醫生停下手裡的動作,握着傾城的雙腿說道。
“啊!”
肚子裡,傾城感覺到那工具就像利刃一遍一遍的絞着她的神經,終於壓抑不住大叫了一聲,臉因爲疼痛扭曲在一起,淚水跟汗水滲合在一起,臉白得嚇人。
她看着頂端的手術燈,那裡是自己不真切的樣子,幾名護士圍在她身下,有紅色的液體出現在她的視線裡,緊緊咬着脣,壓抑着自己的叫聲,她甚至嚐到了血腥的味道,手心一片溼潤。
這些她都能忍受,卻獨獨不能接受不了,胎兒已故的事實。
她恨!她不甘心!
傾城整顆心被痛跟恨所充斥,那雙瞳孔裡,有了嗜血的紅。
手術後,傾城躺在那,渾身顫抖不止,耳邊全是機械工具的聲音,是手術室的人員在收拾了,她緩緩的側過頭,剛好看一幕。
藍色的袋子裡,一灘紅色的東西,那是她的孩子,被丟到了垃圾桶裡。
傾城只感覺自己的喉嚨裡壓着什麼東西,她只能拼命的呼吸,才能感覺到有氧氣。
剛從手術室裡出來,秦南盛已走到她身邊,剛碰到傾城的手臂,已經被她揮開,力道大得嚇人,不像做完手術的人,可是傾城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讓秦南盛只覺得心一抽。
“傾城,你沒事吧。”
聲音,微微的顫抖。
傾城靠在牆上,手術中的那股疼痛讓她雙腿在顫抖,她咬着脣,盯着秦南盛……
“我扶你去……”
啪!
秦南盛的俊臉上直直的捱了陸傾城一個巴掌,瞬間五指的印記紅在那裡,這個巴掌,幾乎是用盡傾城的所有力氣,她攥着拳頭,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轉身往剛纔護士說的休息室走去。
扶着牆,她的身體每走一步都在搖晃,像隨時會倒下般,可她卻咬着牙關爬上了那牀病牀,被子被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彷彿,只有那牀被子,才能給她安全感。
秦南盛被那一巴掌直接給打懵了,僵在那許久,想去追傾城,可卻沒有任何的理由過去,這一次,他跟陸傾城之間,有了再也無法跨過去的鴻溝。
秦南盛感覺自己的心,沉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纖細白皙的手突然覆在他的肩上,女人溫婉的聲音傳來,“秦總,好巧啊。”
秦南盛厭惡的丟開那隻手,皺了下眉頭,看着jane,“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在這裡怎麼能看到這場好戲,秦總,恭喜你啊,喜當爹的孩子終於沒有了。”jane沒有任何避諱,直接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我還幫你教訓了那個女人,你知道嗎?剛纔她手術沒有用麻藥。”
jane剛高興的把話說完,手腕突然被扣住,似乎下一秒就會被的挰碎一般,秦南盛靠近她,在外人看來,倆人最多在談情說愛。
“你找死!”
秦南盛陰鷙的目光盯着女人的臉,眼底深處一片猩紅,jane心裡有些害怕,原本正爲自己幫秦南盛洋洋自得,結果卻……
“秦總,你挰痛我了。”
她漂亮的臉蛋因爲疼痛而扭曲起來,以往秦南盛覺得這類型的女人很漂亮,很合味口,可是在此時,卻覺得噁心至極。
“你信不信,我敢挰斷它。”秦南盛冷咧的聲音讓女人瑟瑟發抖,眼框裡聚焦着全是淚水,顫抖着說道。
“秦總,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有意的,是別人跟我說你討厭陸傾城,我才這樣的,我不知道你在乎她,我不知道……”
你在乎她!四個字讓秦南盛的手驟然一鬆,幾乎是同一時間,jane抽出自己的手,躲開兩步,滿是痛楚的揉着自己剛纔被挰緊的手腕。
“誰跟你說的?”
“盛,你來了啊,今天工作忙吧?”
夏青青聽到車子的聲音後,急忙出了家裡,在秦南盛一下車的時候,挽上了他的手臂,頭微微靠在他的肩上,一副親暱的畫面。
“盛,怎麼了?太多事了嗎?臉色這麼不好。”
覺察到秦南盛有異樣,夏青青才放開他,擡頭跟秦南盛四目相對的時候,心突了一下,有些不舒服。
“青青,你跟倪友柄是什麼關係?”
秦南盛直接的問話讓夏青青僵了一下,自然想到自己的那副畫被樑美珍知道,眼下,更加確認,秦南盛也看到了。
“盛,那只是藝術,我跟友柄真的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秦南盛看着夏青青的臉,她眸光裡的委屈跟受傷,這一刻,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竟然有些煩燥。
“友柄已經答應過我,會把畫給銷燬,盛,我的人,我的身體,只屬於你一個人。”
夏青青急切的告訴秦南盛,她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淚水從眼角流下來,她吸了吸鼻子,手剛環上他的脖子,卻被秦南盛推開。
“是你讓人故意去針對陸傾城的,是嗎?”
聞言,夏青青渾身冰冷!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南盛,不願意相信,他這般匆忙的來找自己,是爲陸傾城出頭。
眼裡的淚花突然之間越集越多,她看着秦南盛,失望的搖頭再搖頭,最後咬着脣,有些失控的大叫。
“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那麼個不折手段的女人嗎?”
秦南盛抿脣不說話,目光復雜。
沉默,更像是默認了她的話,夏青青趄趔的退後幾步,“別人誤會我可以,我不在乎,不在意;因爲那些人都是外人;可是南盛,我愛你,我那麼在乎你,我甚至不顧及我的性命,爲你生下小楠,我爲你做了這麼多,到頭來,你卻來質疑我,來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