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首發!”
“那麼你就努力爭取!”陸恪毫不猶豫地以撞牆的方式回答到,因爲這是他所知道的唯一辦法。
在他的世界裡,天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休賽期放鬆下來,他就無法進步;如果訓練腳步停止下來,他就無法提升;如果學習節奏中斷下來,他就無法變強。努力,努力,再努力,這就是他所知道的唯一辦法。這是一個笨辦法,但對他來說,卻是成功的唯一辦法。
陸恪聲嘶力竭地呼喊到,“爲之戰鬥!戰鬥!”
“我正在!我正在努力!”阿爾東也毫不示弱,正準備爲自己辯解,但這一次,陸恪卻沒有給他機會。
“不,你沒有!”陸恪斬釘截鐵地打斷了阿爾東的話語,“你明知道第二天有戰術會議,你卻選擇了在家喝酒慶祝……”
“又來了又來了!”阿爾東不耐煩地連連擺手,以搶話的姿態打斷了陸恪的話語,“所以,所有問題又回到了原點,你在責備AJ,而AJ則在指責你!但你不知道AJ對我的意義,他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
“不,不關他的事。”陸恪以更高的聲音再次打斷了阿爾東,怒目圓瞪地朝着阿爾東咆哮着,“這是你的問題!我根本不關心你的朋友,也不關心你的家庭,你的私人生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一點意義,哪怕絲毫都沒有!你纔是我的隊友!你纔是球隊的線衛!從頭到尾,這都是你的問題!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聽清楚了嗎?不要把責任推給其他人,勇敢一點,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你的問題和其他人都沒有關係!”
“是你!”
“你是那個選擇在喝酒之後還選擇自己開車的人!你是那個明知道第二天有訓練卻依舊控制不住喝酒的人!你是那個休賽期寧願度假曬太陽也不願意和我們一起訓練的人!你是那個在療養院裡痛哭流涕地想要悔改卻在迴歸之後不到一週又再次醉倒在家的人!你是那個面對我們的幫助卻依舊有所保留的人!”
“AJ?我從來都不在乎他!我相信你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也相信他正在努力幫助你,儘管我不認同他的方式!但是你呢?你呢?你又是如何選擇的?”
陸恪此時已經出離地憤怒了。
他以爲,這些基本道理,阿爾東都明白,作爲一名職業球員,他們必須做出正確選擇,否則即使是天才,隕落的速度也會非常非常快;但顯然,是他自己太過想當然了。
現在,陸恪就如同一隻憤怒的獅子般,朝着阿爾東瘋狂地嘶吼着,把所有的想法全部一股腦地傾吐了出來。
“我不會要求你選擇球隊還是選擇朋友,我才他/媽/地不在乎!如果你能夠準時地出現在戰術會議上,並且順利地完成戰術討論任務!如果你能夠按時地出現在訓練場上,並且能夠高質量地完成所有訓練!那麼,即使你的血管裡流淌着威士忌,我也不在乎!”
“你知道什麼叫做爲之戰鬥嗎?躺在家裡躲避戰術會議,這不是戰鬥!消失在游泳池裡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不是戰鬥!對於現狀不滿卻躲在角落裡自怨自艾,這不是戰鬥!把所有責任都推給其他人,這不是戰鬥!”
“如果你真的想要首發位置,那就站立起來,用你的雙腳和雙手,爲之戰鬥!不僅僅只是努力努力而已,你需要竭盡全力地戰鬥!明白嗎?”
陸恪大步大步地往前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阿爾東,那如同巨人一般的陰影將阿爾東嚴嚴實實地籠罩其中,那張俊朗雋秀的面容如同魔鬼的面具般扭曲起來,迸發出了駭人的聲勢,張開血盆大口,似乎隨時都可以將眼前的獵物吞噬,以至於阿爾東開始變得無比渺小起來,根本無法展開反抗,甚至就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了,就這樣在陸恪的強大氣勢中,徹底分崩離析、土崩瓦解。
“醒醒!天才!現在是時候醒醒了!你什麼時候才能從宿醉裡清醒過來?沒有人在逼迫你,也沒有人在摧毀你,除了你自己!你明白嗎?只有你自己!是你自己正在毀滅自己的職業生涯!是你自己正在把所有隊友都往外推!是你自己正在孤立起來!醒醒,再不醒醒,你就要徹底毀滅了,如同流星一樣!”
“我需要你選擇的是:你是否願意拼搏?還是就此放逐?”
“阿爾東-史密斯,你的職業生涯纔剛剛起步,你以爲你贏得了一切,但其實沒有,沒有!你現在只是一個’擁有一個閃光賽季’的三年級生而已,在NFL聯盟裡,超過百分之五十的球員都是如此,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根本不算什麼!”
“我需要你告訴我!”
“你是否渴望勝利?你是否渴望冠軍?你是否渴望進入名人堂?你是否渴望在這片賽場上留下你的名字?你是否渴望用自己的能力開拓出一片疆土?你是否渴望用一場一場的勝利來回擊那些所有的質疑?你是否渴望和戰友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贏下這一場場生死之戰?你是否渴望着和我們一起實現瑞恩-鮑德溫的約定和夢想?”
“告訴我!啊!你他/媽/地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又到底爲之付出了什麼!見鬼的耶穌基督!你!想!要!什!麼!”
陸恪的咆哮聲如同雷鳴一般在走廊裡久久迴盪着,如同一聲一聲雷鳴般,狠狠地擊打在阿爾東的耳膜之上,一記接着一記的當頭棒喝根本讓他沒有任何喘息時間,整個人就這樣懦弱而顫抖地匍匐在了原地,就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
不僅僅是線衛組會議室,就連教練組會議室都可以深深地感受到那股震撼滾滾而來。
教練們陸陸續續都離開了會議室,卻沒有人敢靠近線衛組會議室,只是靜靜地站在走廊,側耳傾聽着,那一聲聲沙啞的嘶吼、那一句句震撼的呼喊就這樣狠狠地捶打在胸膛之上,一下接着一下激起了連綿不絕的漣漪,不由都沉默了。
即使是去年更衣室的內訌,他們也不曾看到如此憤怒又如此失控的陸恪,這也再次證明了那句話:愛之深責之切。
陸恪和阿爾東是同一屆的新秀,他們一起進入聯盟、一起加入舊金山49人,儘管阿爾東的情誼比不上洛根和馬庫斯,但他們之間的過硬交情卻是其他球員所無法比擬的。對於阿爾東這樣一名天才球員,陸恪比任何人都更加希望他能夠真正地閃閃發光。
現在看着這樣的阿爾東,把所有責任都推卸給其他人,自己卻一點努力都不願意付出,陸恪真正地失去了控制,一聲一聲的怒吼,把他的關切和哀傷全部都爆發了出來,如同火山一般,毫無保留地井噴着。
正面迎接着陸恪所有怒火的阿爾東,此時已經徹底支離破碎,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雙手抱着腦袋,瑟瑟發抖,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又回來了,他只想要逃避,遠遠地逃避,似乎只要把問題從腦海裡清除,它們就不會存在了——他需要酒精,他現在就需要酒精。上帝,他真的真的迫切需要酒精,一口就好。一口!
看着眼前如同蝸牛般再次躲藏起來的阿爾東,就如同上一次在游泳池裡選擇潛水一樣。
但這一次,陸恪卻沒有轉身離開,而是一個跨步走了上前,兇狠地拉開了阿爾東抱住腦袋的雙手,殘暴地對着阿爾東的耳朵嘶吼到。
“懦夫!你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因爲你是一個懦夫!你不敢面對自己的問題更加不敢解決那些問題!”
“你知道,當你坐在這裡抱怨丟掉首發位置的時候,其他人正在幹什麼嗎?”
“我們正在戰鬥!”
“是的,你沒有聽錯!我們正在爲了信仰爲了生死爲了命運而戰鬥!即使面對傷病困擾,即使面對狀態起伏,即使面對重重困難,即使面對強大對手,我們依舊沒有放棄!我們依舊在積極地復健積極地學習積極地訓練,不是爲了成爲首發,而是爲了成爲球隊的一部分,哪怕是在替補的位置上也能夠成爲這支球隊的一部分!”
“你知道帕特里克在每天的固定訓練之外,他都必須單獨前往醫院復健兩個小時嗎?而他僅僅只是爲了能夠站在賽場上!你知道阿肯斯每天都需要額外加練五百次踢球嗎?哪怕全場比賽他都可能不會登場一次,但他卻必須與年齡和傷病做鬥爭,堅持不懈地保持狀態!”
“你知道加雷特他們每天都在加班加點地學習戰術手冊嗎?而他們甚至可能全場比賽都得不到登場的機會!你知道邁克和賈斯汀他們的傷病有多麼嚴重嗎?賈斯汀有時候甚至沒有辦法安坐在椅子上,但即使是全程站立,他也從來不曾缺席過任何一場戰術會議!”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戰役要打,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在面對困境和難題!如果你自己無法振作起來,那麼我們又應該如何幫助你呢?如果你自己都不努力不盡力,那麼我們又應該怎麼辦呢?”
“我們正在戰鬥!我們正在面對困難!我們也同樣需要你的幫助!但是,你在幹什麼?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不是我們辜負了你,而是你辜負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