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兒眼裡閃過一絲感傷,“你很喜歡他,所以,我很明白,你是一定不會喜歡我了。”
雲書沉靜一笑,“你待我至深,我素知曉。只是他早已在我心裡落地生根,我眼裡心底,此生再容不下他人。”
銅兒神容凝滯,滿眼痠楚,“四殿下生就龍章鳳姿,我自然望塵莫及。”
雲書不願他沉湎下去,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說起來,他該是你四弟。”
銅兒細辨此言,明瞭其意,隱退落寞之色,眸光清朗,開玩笑道:“是啊是啊,算起來,我是他的三哥,那麼雲兒,你可不能再叫我銅兒,這豈非亂了輩份。”
雲書乖巧應道:“是雲書考慮不周,失敬於三殿下,請長殿下請受雲書揖禮!”
說完,他深深一鞠躬,盈盈而拜。
長殿下託着他的手將他扶起,“雲兒,你我之間,不必用敬稱吧,聽着怪彆扭的。”
雲書靈機一動,“那我叫你銅哥,可好?”
“好,好!雲兒——”一張青銅面具使他與雲書結緣,他喜歡這個稱呼。
“銅哥,從此我就有哥哥了!”雲書美目流盼,巧笑怡然。
三殿下眼裡閃過一絲鬱痛,從善而流道:“對對,雲兒,從此我就是你的哥哥,無論發生什麼事,哥哥會盡力護你安好。”
“謝三殿下,不,謝謝銅哥!”
兩人說完了話,三殿下見雲書一臉倦容,便勸他歇息。
雲書卻站起來,“銅哥,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
話音未落,遠處火光成片,伴隨着雜亂馬蹄聲,向河畔迅速移近。
雲書道:“快跑!”
兩人向驪陰山方向疾步奔去。
穿過密林間無人知曉的小徑,兩人躲開了大隊兵馬的追捕,很快來到了驪陰山麓。
雲書拉着三殿下躲到一處山坳間,掏出身上的煙火,往天空發了一個信號,然後解釋道:“銅哥,我們不能立即回草居見夫子,這樣會把皇帝的追兵引去,還是讓夫子出來這裡見面會安全些。”
三殿下讚賞道:“雲兒真是心思縝密。”
不過片刻,夫子便匆匆趕至山坳,見雲書和一個男人待在一起,細看那男人,也是震驚得幾乎失語,只吐出兩個字。
“陛下——”
雲書上前道:“夫子,他不是宇文承昊,他是宇文承昊的孿生兄弟,三殿下。”
夫子行禮,“草民拜見三殿下!”
三殿下忙扶起他,諷刺而語:“夫子何必多禮,我雖爲皇子,卻卑賤如草芥,在那宮裡頭,就是個不待見的人。”
雲書解釋道:“夫子,三殿下自出生之日起,便被囚禁於地牢,而且用青銅面具覆蓋真容,因此從來沒有人知道宇文承昊還有個親兄弟存在。”
夫子邊聽邊緊張思慮着,然後,他說道:“宇文承昊很快就會追到這裡,雲兒,你護送殿下先行離開,我來阻截追兵!”
雲兒剛要開口,三殿下已搶先說道,“夫子,怎麼可以留你一人在這涉險,他們要的無非是我,你和雲兒先走,我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