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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身白袍玄甲、風儀偉岸,正是雲書當日在江心有一面之緣的陳驥風。
陳驥風似乎有些激動,幾步走上前去,伸手擁住夕顏的肩膀。又道一聲:“顏兒,你好嗎?”這柔情滿溢的聲音與陳驥風凜然肅謹的氣質不大相符,卻是更能打動人心。
夕顏終於看向他,嘴角噙着清淡的笑容,“驥風,好久不見了。”
陳驥風拉起他的手,彼此十指緊扣,“顏兒,這次南下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不是,我只是跟隨四殿下而來。”
陳驥風眼裡閃過失落,自嘲道:“我當然知道你是隨宇文承淵來的。顏兒,你就不能順着我的話騙我一騙嗎?即使明知是假,我也高興死了。”
夕顏略帶困惑地看着他,“既知是假,何喜之有。”
“雖則是假,卻等證明你在乎我。”
夕顏“嗤”地笑了,“如果世人知道他們心目中敬若神明的陳大將軍像個孩童般幼稚,不知你會不會一朝英明盡喪?”
陳驥風大手一攤,無所謂道:“喪就喪唄,大不了老子不幹了,解甲歸田,逍遙山水間,當然,前提是有我的顏兒相伴。”
夕顏笑了,平素表情刻板的臉上,像被春風拂過,綻開一層不可思議的柔媚。
陳驥風似乎看呆了,不覺伸出手去,撫向夕顏的臉。
夕顏一下斂容,後退一步。
陳驥風不甘心道:“顏兒,讓我看看你,我有多久沒有見到你了?”
“你不正在看嗎?”
“我看到的不是顏兒,只是一副人皮面具而已!”
夕顏立即轉過身去,“假面還是真容,都不過皮囊而已,你又何必執着。”
陳驥風繞到他面前,“我只對你執着,因爲我喜歡你。”
“你可以隨便對他人說喜歡,但不要隨便對我這兩個字,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夕顏清眸變得冷肅。
陳驥風急切地把他的手攥在手心裡,“顏兒,我不是隨便說,我是說的是承諾。十年前,當我第一次見到你,你還是個孩子,但我已經愛上你了。我發誓,我會愛你一輩子!”
夕顏微微一嘆,“驥風,你忘記我跟你說過什麼了?”
驥風激動地道:“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敢忘!你說過只有讓你傾心相許的人,才能看到你的真容。顏兒你告訴我,我就是那個幸運兒,是不是?”
夕顏有些慌亂,“我不知道……”
“不知道?!難道你還愛着別人?是誰?到底是誰?是那個宇文承淵嗎?你一直跟在他身邊,比跟我在一起的時間長多了,日久生情是不是?”
夕顏惱怒,“胡說八道,不可理喻!。”
“不是他,那是誰?”
夕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陳驥風,你不但幼稚,而且愚蠢。”轉身就走。
陳驥風不依不撓,衝上前去,一把將他拉住,順勢按在一道廊柱上,用臂彎將他緊緊鎖住。
夕顏沒有絲毫掙扎,清眸冷光一掃,“想幹嗎?”
陳驥風立即不敢造次,不迭聲地道歉,手臂的力道卻一點兒沒有放輕。
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顏兒,我不能讓你走,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憑什麼?”
“不行,我還要回長安一趟。”
“一趟?顏兒說一趟?”陳驥風驚喜不已,“就是說你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