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衣無力動彈,直直地盯着宇文承平看了好一會,卻躲開了他的目光,咬脣道:“我不想見你。”
“雪衣,你看清楚,我不是那狗皇帝,我是宇文承平!”
程雪衣推開他,倒在枕頭上,淡淡道:“我知道你是宇文承平,我不想見你,你出去吧。”
“不,這不可能,雪衣,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請你離開這裡,我想好好睡一覺,你在我身邊會讓我做噩夢。”
一定又是這張該死的臉!宇文承平心中鬱痛,用力抓住雪衣的肩頭,“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就因爲我長得像那個惡魔,你就連我也恨了嗎?”
程雪衣看着他,心碎欲裂,心裡默默地想:“平,你真傻,你以爲我在責怪你嗎,你以爲真的是你的的原因嗎?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怪我自己,我們已經不肯能在一起了!”
想到這裡,他冷冷一笑,“你說對了,我看見你的臉就想起那個魔鬼,想起那一場場的惡魔。宇文承平,我受不了你了,如果你真的爲我好,就在我面前消失、消失!”
宇文承平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痛苦道:“不,雪衣,不……”
程雪衣閉上眼睛,一臉冷絕。
宇文承平的心直墜到深淵裡,半晌,他端起藥,送到程雪衣面前,“我可以走,但你先得把藥喝了。”
程雪衣依然閉着眼,“我不喝。”
宇文承平急道:“一定要喝,你會有生命危險。”
程雪衣諷刺地勾脣,“那不正好嗎,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唔!你幹什麼?嗚唔……”
話音未落,他的嘴已被兩瓣脣堵上,溫熱的藥汁灌到了口中。他又要掙脫,卻被圈住頸脖抱了起來,有力的長臂將他牢牢禁錮,還微微擡高他的頭,讓藥汁順暢了流進了他的喉管。
“唔……不要!”
根本不理會他的抗議,手指扣住他的下頜,迫使他的嘴本能張開,靈巧的舌頭伸進去壓住他的小舌,然後第二口藥汁又渡到他口中。
就這樣,幾口之下,那碗藥終於見了底。
但那壓覆着他的脣卻沒有移開, 還激烈地掠奪起來。
曾是那樣甜美的脣瓣,此刻卻冰冷而毫無生氣。宇文承平心中一痛,放柔了動作,在他的脣瓣上輕輕廝磨,纏綿不捨離去。
忽然,他嚐到了鹹鹹的味道,再看看程雪衣,已是滿臉淚痕。他的脣移到他的眼睛上,吸/吮那從睫毛下不斷溢出的淚水,卻根本是徒勞。
“雪兒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痛了!”
他用力抱緊那啜泣着的顫慄不已的身體,按進自己懷裡,努力溫暖那顆絕望的心。
程雪衣哭累了,又昏睡過去。
過不了一會兒,突然,外面人聲沸騰起來,兵器撞擊聲、廝殺聲、慘叫聲、頃刻間響成一團。
宇文承平知道情況有異,立即抱起程雪衣,另一手拔劍,走出帳外。一下就看到雲書向他飛奔過來。沒等他開口,雲書焦急萬分道:“快!帶雪衣離開這,宇文承昊已經帶兵襲擊鷹衛營,我們快守不住了,你們先去附近的籬落村暫避風頭,那裡有殿下佈下的重兵把守,快走吧!”
宇文承平聽到宇文承昊來了,激憤起來,“我要留下來幫助殿下對付他,親手取他性命!”
雲書急道:“平哥!報仇也有看看時候,難道你想把雪衣扔下不管嗎?”
宇文承平看看懷裡昏迷的人兒,咬牙道:“好,我先把雪衣就出去!”
雲書牽過馬繮繩放進他手裡,“平哥,保重!”
宇文承平抱着雪衣翻身上馬,拱手道:“雲兒,你們也要保重!”
他策馬狂奔而去,身後鷹衛營已成爲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