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我喜歡你!”四皇子捧起他的臉,看着這張臉瞬間變得蒼白,“該死!你幹嘛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雲書不僅覺得天塌了下來,而且覺得自己快被撕成兩半。他勉強穩住心神,推開四皇子的手,站立起來,清晰地說道:“殿下,請別開這種玩笑!”
宇文承淵心一窒,熱切的眸光驟然冷卻,一字一句地道:“我沒有開玩笑,我從不拿自己的心開玩笑,這句話我從來沒有對旁人說過!”
雲書努力讓自己迎視他的目光,這時候千萬不能表現出絲毫退縮,“殿下這些話,的確不該跟我說。”
“爲什麼?”輕飄飄的三個字,從四皇子的薄脣裡吐出來,卻讓雲書心頭髮冷。
雲書心一橫,“你憑什麼對我說這話,你貴爲皇族,我如草芥,我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你能給我什麼?”
“你想要什麼?”宇文承淵伸出手抱着他的肩頭,深瞳裡滿是痛苦,“雲兒,只要能給的我都滿足你……”
雲書搖搖頭,“你給不了,你也不會給。”
“到底是什麼?”聲音冷厲起來。
雲書再次掙脫了他的手,轉身走到窗前,一語不發。
即使背對着宇文承淵,雲書也能感到那兩道炙人目光,似乎要探清他的五臟六腑。他挺直背脊,卻止不住地顫慄起來。
忽然,自己被一雙手從身後抱住,用力一拉,跌進一個懷裡,然後身子被扳過來,緊緊箍住,無法動彈。
那陣灼熱的氣息頃刻間包/圍了他,“不……”雲書心慌意亂,又要掙脫。
一張脣落下來,覆在自己的脣上,吞沒了那句還沒有說完的話。
那一瞬間,腦海裡火光四濺,雲書忘記了掙扎,忘記了呼吸,只感到那脣帶着燒灼的熱度炙燙着自己的冰涼。
那麼霸道,不容抗拒。然後,一道柔滑的舌在那柔嫩的脣瓣上輕攏慢捻,撫平它的輕顫不安,讓它心甘情願地接受,接着撬開緊閉的貝齒,探進去更深入地索取。
雲書覺得一陣陣巨大的浪潮將自己淹沒,身子輕飄飄地,飛到了雲端,心在狂跳,一陣陣眩暈,身上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掉了,只能靠在那人身上。
宇文承淵很高興,他能感到懷裡的人兒輕盈柔韌的身體緊貼在自己身上,充滿依戀,難以抑制地顫慄着,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還是因爲無法呼吸。
直到懷裡的人兒快要窒息了,宇文承淵移開自己的脣,手裡卻抱得更緊。雲書終於感到一股新鮮空氣進入了身體,模糊的神志清醒過來,卻依然沒有力氣掙脫那人的懷抱。
“你這口是心非的小東西。”宇文承淵用指尖擡起雲書的臉,輕柔地撫摸着那清秀的輪廓。
雲書擡眸看着他,眼前的四皇子俊美得如天神,那雙深邃的黑瞳翻騰着激浪,雲書只希望永遠沉醉在他的眼波里,什麼也不用想,徹底忘記一切……忽然,腦海裡閃過夫子沉鬱臉,還有畫上的父親,此時都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着他……
雲書打了個冷顫,感到一隻巨手攥住了心臟,羞愧欲死。猛地推開宇文承淵,後退幾步,靠在牆上劇烈地喘息着。
宇文承淵吃驚地看着他,雲書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惶惑而恐懼,眼裡的神色痛楚難當。他上前一步,伸手按住雲書的肩膀,柔聲道:“雲兒,怎麼了?”
“不,別這樣!”雲書一下子打落了他的手,扶着牆,站直了身子,臉上換上一副冰冷的表情,“殿下,對不起,我累了,您請回吧。”眼睛卻躲閃開去。
宇文承淵逼近他,溫熱的氣息向他籠罩過來,雲書的心又開始狂跳,腦海裡又凌亂起來,顫聲道:“四皇子,走吧,求求你離開我……”他閉上眼睛,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宇文承淵絲毫沒有理會他的話,一手摟過他的肩膀,一手擡起他的下頜,低頭吻住了他的眼睛,只感到那密長的睫毛像受驚的蝶翅震顫不已,鹹鹹的冰涼的淚沾溼了嘴脣。宇文承淵感到心頭一痛,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憐惜和柔情。他嘆息一聲,“雲兒,你到底怕什麼,我絕不會傷害你。”
雲書看着他,美目盈淚,一語不發,卻是決絕地搖了搖頭。
四皇子一陣惱怒,卻看到那雙秋水明眸裡沉積着難言的痛楚,只好自嘲地笑了幾聲,“好,我斷不會強人所難,不過你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屬於我!”
說完,他轉身離去,門在他身後砰的關上。
雲書再也堅持不住,頹然坐下,用手捂住了臉。
宇文承淵疾步而行,劍眉糾結,臉色陰沉。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四皇子,從小到大,除了先帝和長兄,還從沒人敢逆他的意。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都已經表明心跡了,爲什麼雲書還要拒絕?換了別人早就投懷送抱了,他憑什麼在那裡故作清高?
早知就該來硬的,管他是否願意,直接把人撲倒一口吃掉算了,起碼自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裡像被螞蟻啃咬,又痛又癢,無處發泄,極其難受。
只是,當看到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盈滿淚水,楚楚可憐的樣子,自己的心就徹底凌亂了,只想好好安慰他,就像憐惜一個無助的孩子。
就在思緒重重之際,眼前一個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至,款款跪拜於地上。恍神之間,四皇子以爲是雲書,定眼一看,原來是程雪衣。
對於這個人,宇文承淵始終懷着一份戒備,程雪衣俊秀的外表下,是難以琢磨的機心。畢竟那是禁衛軍統領,負責的是整個皇宮乃至帝/都的安慰,宇文承淵客氣一笑,“程將軍,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