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幾名女孩走上前來,其中就有肖婉婷和賀平,說話的是肖婉婷。
三名年輕警察面面相覷,於曉光急的再次喊道“帶走”,三人只好再次向前。可是,有兩名女孩已經擋在楚天齊面前,正是周仝和嶽佳妮二人。
於曉光看着眼前情形,大吼道:“怎麼,你們要暴力抗法不成?那就休怪我們按條例執法了。”說着,把手伸向腰間。
“怎麼,你還要動用武器?現在你已經是知法犯法了,難道還要繼續錯下去嗎?”周仝盯着於曉光道,“如果你一旦拿出不該拿的東西,恐怕你就該脫這身衣服了吧。”
“你,你敢威脅警察?”於曉光再次咆哮道,但終究沒有拔出手槍,而是把頭轉向董設計,“董校長,這就是你們的學員?太無法無天了。現在我們要把他們三人全部帶走。”
董設計沒有回答於曉光的話,而是對着周仝道:“這位學員,於局是依法辦事,我們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這對你沒有好處。”
還沒等周仝回答,肖婉婷已經上前一步,搶先回答:“董校長,周仝他們做的沒錯,他們是見義勇爲,他們是爲了救自己的同學。而這幾個警察偏聽偏信,不分青紅皁白,直接武斷的定出受害者和所謂的行兇者。他們這是拉偏架,這是明顯的胡亂執法,我懷疑……”
賀平及時打斷肖婉婷的話,說道:“董校長,從警察來到現場,我們就一直等着他們的詢問,可到現在他們也沒有這麼做,也根本不會這麼做。這不得不令我們生疑。”
肖婉婷明白賀平打斷自己的意思,她是怕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極端的話,落人話柄。她看了看賀平,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賀平同學,你怎麼這麼說?不要橫生枝節,好不好?這對你沒有好處。”董設計不悅道。聽得出,董設計認識賀平。
賀平一笑:“董校長,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卻不得不說。”說着,她用手一指楚天齊三人,“否則,我就對不起他們,對不起他們的搭救之恩,更對不起我的良心。就不配做爲一個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賀平,你可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了。”董設計喝斥道。
“董校長,不像話的人不是我,而是他,是他們,他們。”賀平用手指着段哥,又指着地上的那些人,最後指到了於曉光頭上。此時,她已經淚流滿面,聲音嘶啞,“那些畜生要對我們……我們……,幸虧有幾位同學相救,否則我們已經……而這些所謂的人民警察,不但不給我們伸張正義,反而助紂爲虐、爲虎作倀。”
“警察,他胡說,這是他們找來的託。”段哥急忙爭辯道。
“閉嘴,你這個畜生,爲了不讓我們反抗,你們竟然用膠帶封住了我們的嘴,還威脅我們,如果反抗就要對我們先奸後殺。”賀平哭訴道,“現在他們竟然還反咬一口,還來誣陷我們的同學,把見義勇爲的同學說成行兇者。董校長,他們連基本的事實都不想搞清,而是故意混淆是非,我們怎能放心同學被帶走,如何能不懷疑他們蛇鼠一窩。”
“夠了,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受害者,口口聲聲說我們沒有公正辦案,你有什麼證據,又有什麼人可以證明?”於曉光怒聲道。
賀平怒視着於曉光:“我的好幾個同學都可以證明。”
“對,我們都能證明。”旁邊好幾個學員異口同聲道。
“你們都是他的同學吧?你們的證明是無效的,是不能被採信的,因爲你們都是和她有利害關係的人,不排除做僞證的可能。”於曉光蔑視道。
董設計深有同感:“是呀,自己人給自己人證明,警察也沒法採信啊。我看還是讓這位男學員和警察去一趟分局,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
“怎麼樣?小夥子,跟我們走一趟吧。”於曉光對着楚天齊說,並示意三名警察去帶楚天齊。
周仝和嶽佳妮再次擋在楚天齊身前,緊接着肖婉婷、賀平和其他同學也紛紛站了過來,那意思很明確,要想帶走楚天齊,先要過了我們這關。
看到這情景,楚天齊內心一陣感動,這就是同學情,這就是自己的黨校同學。但自己怎麼能連累其他人呢?他向前一進身,就要挺身而出。
周仝拉住了他:“楚天齊,現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要走也不能現在走。”
楚天齊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停下了腳步。
看着這麼多學員,擋在面前,要“暴力抗法”,於曉光心一橫,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對着衆人厲聲道:“好啊,你們要造反不成?竟然想暴力抗法,那我就成全你們。”然後把頭轉向旁邊警察,“馬上呼叫,請求警力支持。”
“慢着。”人羣外一聲斷喝響起。這個聲音並不是很高,但卻足夠振聾發聵。緊接着,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董設計看到來人就是一驚,好多人也露出了驚異的表情。只有周仝和嶽佳妮沒有驚詫,反而會心的笑了,並衝楚天齊點了點頭。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省委黨校常務副校長李衛民。
“你是什麼人?”於曉光警惕的盯着李衛民道。
李衛民看了一眼於曉光,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有沒有秉公辦案,有沒有公正執法。”
“不用你來教,該怎麼執法,我清楚的很。”於曉光現在只想快點帶走“行兇者”,哪還管你誰是誰。
李衛民根本沒有理會對方的失禮,而是繼續輕描淡寫道:“哦,你的意思是我不夠格,那就讓夠格的人教教你。”
“誰來也不行,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公正執法。”於曉光梗着脖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於曉光,好大的口氣。你也敢說是在公正執法?你的行爲已經褻瀆了‘公正’這兩個字。”隨着聲音,走進三個人來,前面一人短頭髮,方臉膛,兩道濃黑的眉毛,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滿臉的正氣,說話的正是此人。他的身後站着四個人,每個人都是身着全套警服,頭戴白色頭盔,頭盔上是兩個大字——“督察”。
看到進來的人,於曉光腿肚子只打顫,結結巴巴的道:“劉,劉局,您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劉局冷哼着,對着兩名督察道,“下了他的槍。”
兩名督察並不答話,直接走上前來。於曉光乖乖的把手槍交了出來,耷拉着腦袋站在那裡。連同於曉光帶來的三個年輕警察,也順從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正這時,躺在地上的幾個人,都被身着警服的警察戴上手銬,押了過來,和段哥站到了一起。
看着眼前情形的快速變化,段哥知道不事不秒,但仍妄圖一搏,大聲道:“這位領導,請問你憑什麼抓我們,我們犯了什麼法,不能僅憑他們的一面之詞吧?”
劉局看了一下這個段哥,沒有說話,而是向旁邊的一名督察示意了一下。這名督察向前走了一步,說道:“剛纔,我們到黨校監控室,調看了黨校門前的所有監控錄相。錄相顯示,先是段某幾人強擄兩名女孩,女孩不從,他們便意圖實施暴力。這時,有人發現了他們,並向他們走去,他們才暫時停手。錄相還顯示,段某指使手下人,揮舞刀具追趕黨校學員,學員不得以情況下才進行了自衛還擊……”
待到這名督察說完監控錄相情況,劉局纔對着於曉光道:“於曉光,這些錄相你看了嗎?你是依據什麼做出的判斷?”
於曉光支吾道:“沒,沒看錄相,我這不是正準備……”
“不要狡辯了,你不但沒有進行調查取證,反而偏聽偏信,顛倒黑白。可恨的是,你還要給見義勇爲者戴上手銬。更不能容忍的是,你竟然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見義勇爲者,對準了廣大無辜學員,對準了受害者,對準了赤手空拳的人民羣衆。”劉局大聲喝道:“人民警察明辨是非的使命去哪了?你的黨性又去哪了?爲人民服務的宗旨又在哪?於曉光,我會向市局黨委建議,調查你今天的行爲,調查你在這件事中的立場,並調查你有無違紀行爲。帶走。”
劉局一聲令下,於曉光等四名警察被帶走了。
此時,劉局轉過身來,對着李衛民道:“李部長,我代表雁雲市公安局向省委黨校、向各位見義勇爲者、向各位受害人道歉,爲我局人員執法不公而道歉,爲給各位帶來的傷害道歉。”說着,向李衛民、向楚天齊等人深深鞠了一躬。
李衛民用手攙扶了一下,說道:“劉局,這不是你的錯。你能深夜帶人親臨現場,主持正義,我們應該感謝你纔對。”
李衛民話音剛落,現場響起熱烈掌聲。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你是李衛民吧?我記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