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兒把小寶順治等人的神看在眼裡,心底冷笑一聲——不過是個雛兒!還發狠撒野,待會看老孃怎麼收拾你們!不過那位年紀大的,倒有幾分貴人派頭,得提防着他……她一頭想,一頭扭着看起來倒也滿細的楊柳腰,扭來擺去,裝出嬌滴滴腔調,左右招手道:“都過來!貴客上門,帶到天字一號房去,小心伺候着。”
“哎!”幾位龜公滿臉堆笑迎上來,連聲稱請。小寶最後不捨地看了眼清水池塘裡的姑娘們,擦擦嘴角跟着龜公往二樓走。
天字一號房不大,位於左翼正中,推開門,就是一間類似於酒樓包廂的房間。牆上掛着幾幅百人圖案的名貴湘繡。中間一張大圓桌,旁邊擺着一圈團錦套瓷坐墩;*牆擺着張貴榻,上面鋪着金絲軟席,還堆着幾長條仰枕,除此之外別無傢俱。
順治當然坐了對門的首位,小寶挨着他,大夥團團坐下。龜公上了壺南邊來的上好茉莉茶,順勢給衆人倒了,滿臉堆笑問道:“幾位爺要怎麼玩?打茶圍?喝酒?聽小曲兒?留宿不留宿?”
順治還在沉吟,小寶就大咧咧一揮手:“把你們這裡最漂亮的娘們都叫來!一個不許漏!爺們大把銀子,只圖個開心。喝茶?老子們不喝,老子們要喝酒!聽小曲兒也行,反正好酒好菜只管上,伺候得好了,爺大把銀子賞你!”
“好嘞!天字一號房客人大把給賞,姑娘們來啊!”龜公邁出門檻,揚聲喊了句。
只聽樓梯嗵嗵作響,大羣鶯鶯燕燕蜂擁而至,脂粉氣遠遠傳來。眼睛一眨,房間裡已經堆滿姑娘,衆人身邊眼前盡是白光光的肌膚、軟紅翠綠的綾羅綢緞,鼻子聞到的是各種味道的粉,甚至有些刺鼻。
順治實在忍不住,當先一個噴嚏打了出來,正好一個姑娘故意把胸脯貼到他面前,鼻涕口水全都濺到了姑娘高聳的、白半胸脯上;順治大爲臉紅,下意識伸出袖子幫她擦。那姑娘不但不躲閃,反而胸脯一挺迎上來,嘴裡吃吃笑道:“好標緻的小爺!擦吧,奴家等着呢……”說着拿絹帕捂着嘴向順治拋了個大媚眼,自以爲風情十足。
順治這纔看清她的臉,頓時如同吃了只蒼蠅般,噁心得說不出話來!什麼姑娘!敢情是位半老徐娘!臉有面盆大,搽滿紅通通的胭脂,鮮紅的厚嘴脣還高高嘟着朝順治貼上來。他急忙一把推開她:“一邊去!”
小寶剛陶醉了一會也發現不對了,什麼最漂亮的姑娘!都是些又老又醜的貨,還及不上下面池塘裡嬉水的姑娘半成!他眼珠子一轉就明白老鴇尋自己開心,一拍桌子大怒,站起鯉道:“都給老子滾出去!叫老鴇過來!消遣爺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哎喲,這位爺別發火,出去出去都出去,你們伺候不周,爺不喜歡你們,都給老孃滾出去。”萬喜兒風擺楊柳般邁進門,那些老姑娘們趕緊紛紛撤退。眨眼屋子裡清淨下來。順治方纔悄悄鬆口氣。
可是小寶和瘌痢頭卻對看一眼。外面樓梯上響起武人的腳步聲,沉穩有力,大約十來位,顯然萬喜兒有備而來——小寶練了那麼久的“氣”,自己覺得一點氣感都沒有,但是最近耳力大漲,倒是聽得十分清楚;不心裡冷笑,有瘌痢頭在,再加上滿人第一勇士鰲拜,還有自己這個半吊子,就憑那幾個人想討得好去,簡直做夢。
他一點不驚慌,衝着萬喜兒冷笑道:“你這老貨打量爺們好欺負麼?就那些貨打發爺們?給老子們換最漂亮的姑娘來,也不要多,八個,爺們左右各抱一個正好!”
“好!沒問題,不過爺先付了銀子!酒菜錢共是五十兩,紅姑娘們陪酒,每人一百兩,八百兩!再加打賞下人的,一共一千兩銀子!你先付了老孃這就叫姑娘去!不過話說在前頭,這只是陪酒,過另外算!”萬喜兒冷笑着伸出雪白的手掌,每根手指頭上都戴了枚綠綠的寶石戒指,也不嫌重。
小寶張大嘴巴,什麼?連姑娘的毛都沒見到就叫老子先付一千兩,你當老子凱子啊!他大怒,指着老鴇鼻子道:“你大概發昏!也不看看老子是誰!”說着便要掀桌子,準備大鬧一場。
鰲拜在旁伸手扯住他,湊近他耳朵低聲道:“現在時間還早,京城頭面人物一個沒看到,這麼早就開始鬧好象不妥當,先混混再說。”他衝萬喜兒道:“好!打量爺們沒銀子麼?賞給你買脂粉吧。”說完衝小寶一伸手,示意小寶掏錢。
小寶知道他說的有理,可實在大爲心疼,姑娘沒見到,銀子倒了一千兩,湊近順治耳邊,用只有他才聽的到的聲音道:“主子掏錢吧。”
順治尷尬地也湊近他耳朵道:“朕沒帶銀子出來,你先墊着,改日朕再還你。”
啊?你要嫖要鬧,還要我魏小寶出銀子啊?小寶有些不自在,卻也不敢違拗,慢吞吞伸手到懷裡摸。
萬喜兒以爲他們掏不出銀子,冷笑道:“沒銀子不要人家來嫖!算了,留下身上值錢衣服什麼的,老孃放你們走!”
話未說完,就見白一大疊東西朝自己臉上札來,耳邊還響起小寶的大吼:“老子最喜歡拿銀子砸人!砸死你個沒長眼睛的混帳老鴇!”
原來小寶看她那副嘴臉實在氣不過,伸手就從懷裡掏出大把銀票,數也沒數一大把全砸了過去。
老鴇哪有不喜歡錢的,眼睛一掃,看到最小票面都是一百兩,翻臉比翻書還快,滿臉諂媚堆笑:“哎喲說着玩的,這位俊小爺還當真啊!來人,把樓裡的紅牌姑娘全都找來,一個不能拉!另外把董姑娘也請來,讓她彈琵琶給幾位爺助興!”一頭說一頭忙不迭揀銀票,拿在手裡粗粗一數就是兩千兩以上,頓時喜得她心怒放,倒真不敢小看小寶四位了。
總算拿銀子擺平老鴇,衆人重新落座,沒多久,一個接一個走進來十來位姑娘,每進來一位都先蹲個福,嬌滴滴報自己名號,不但聽起來名字斯,就連賣相也一個比一個漂亮,燕瘦環肥,各有各的動人之處,看得衆人眼繚亂,心道這纔是紅牌姑娘味道。
末了進來位一身素白紗裙的姑娘,低頭抱着面紫檀鑲象牙名貴琵琶,聲音如同出谷黃鸝,說不出的清脆動聽,帶着絲柔弱憂鬱,低聲道:“奴家董小宛,伺候各位爺。”
她頭一擡,連小寶都愣住了!竟然有比青青還漂亮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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