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夢想何在

又是一個星期天,一大早就來到了操場上的亦茹,沒有肆無忌憚地繞着操場狂奔宣泄,也沒有心神不定地倚着籃球杆獨自神傷。

只是打着赤腳,踩在那戳腳的草坪上,草尖上的露珠潤溼了腳丫,摘下口罩,盡情地呼吸着這無比清新的空氣。

啊——

亦茹被突如其來的一拍嚇了一大跳,慌亂中轉過身來,原來是江聰。

“胖子,你幹什麼呀?你想嚇死我呀?”

大汗淋漓的江聰氣喘吁吁,像是剛跑完步的樣子,用手擦着臉上的汗。

“你這不是更嚇人嘛!”

亦茹快速把口罩戴上,白了他一眼。即使知道在他面前已經無需再遮掩什麼了,因爲自己的樣子他早就清楚了,而且已經是習以爲常的了。

“你剛跑完步呀?”

“對呀,已經跑好幾圈了。”

“不會吧?減肥?”

“對呀!從今天開始,我必須得要減肥了。”

亦茹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沒想到胖子竟然會實施減肥計劃。

“你受什麼打擊了?”

江聰只是笑了笑,或許是真正地確定了自己的夢想,這身材連他自己也看不過眼了。

“一大早的,你又來這幹什麼呢?”

“當然是來運動了!”

“有你這麼運動的嗎?”江聰盯着那雙白皙精細的腳。

亦茹來回地踩着草坪,就像一個小孩子看見一攤水,非得要踩濺起一剎水花。她沒有再回答江聰,只想靜靜地享受這不一樣的早晨。

太陽已經開始慢慢地散發光芒,驅趕着原本的一絲絲清涼。草坪上的露珠星星點點,就像一顆顆耀眼的鑽石。伸手遮着太陽,陽光從指縫間傾灑而下,是如此的愜意。

“胖子,以後每天早晨,我陪你跑步吧!”

“你這身板能撐住嗎?”

“當然,要不然以後怎麼跟你混?把孫勇也叫上吧!我們一起去實現夢想!”

亦茹這一句話讓江聰很是震驚,心想,他們三個終於可以向同一個夢想出發了。

只是亦茹心裡現在所想的,連她自己也很難捉摸通透,或許只是爲了支持朋友,又或許只是爲了找點事情做,不至於虛度時日。

“亦茹,最近老覺得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

江聰看着陷入沉思中的亦茹,再加上亦茹最近老是神不守舍的樣子,有時候跟她說話也得不到迴應,這讓作爲朋友的江聰來說,挺替她憂心的,好幾次想要問她,卻因爲她一直保持靈魂出竅般的沉默而沒能問清楚。

“哪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啊?可能是壓力太大了吧!”

壓力太大?亦茹一直都是不在乎成績的人,能有什麼壓力啊?再說了,在此之前,她可是個無所追求,一心虛度時日至畢業的人,哪裡來的壓力,這藉口也未免編得太牽強了吧。

“亦茹,說真的,你太讓我寒心了,我不知道你是否真心把我當朋友,但是我是真的,我什麼都可以跟你說,包括我的夢想,除了孫勇,就你知道了,我也知道,這樣的夢想從我口裡說出去,對別人而言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可是這就是我一直的夢想啊。可是,你卻什麼都不說,你是不相信我的,對嗎?”

江聰突然嚴肅的質問,讓亦茹愣了幾秒,她怎麼沒有真心把她當朋友呢?他,還有孫勇,是她在學校裡唯一的兩個朋友,雖然之前他們一直在作弄她,嘲笑她,可是從成爲朋友那一刻,所有的一切早就煙飛雲散了,她是真心把他們當朋友的。這段時間,心裡確實挺煩悶的,因爲歆韻班長還是處於生氣的狀態,只要站在她對面,她都是顯出一副厭倦的表情,恨不得立馬讓她消失的樣子。而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他們也幫不了她什麼。

“胖子,你是不是誤會我了?”

“如果是誤會,那你該把心裡的事情說出來,這樣作爲的我們才能與你分憂,就算我們幫不上忙,起碼你也不用一個人憋着難受。”

看着江聰如此認真的樣子,亦茹嘆了一聲,如果不說,看樣子他肯定會生氣,說就說吧!

“就是,我惹怒了我們班的班長,事情也過去一段時間了,到現在好像還在生我的氣,而我卻不知道怎麼辦。”

“原來如此,你做什麼惹她生那麼大的氣啊?你們班的班長,是學生會主席田歆韻吧,她應該沒那麼小氣的呀?”

江聰回憶這兩年多時間裡,每次捉弄亦茹時,田歆韻總會和之前的學生會主席出現在不遠處,盯着他看,因爲怕被他們捉去交給校主任處置,所以都會很快撤走。

所以,田歆韻一直都算是在暗中幫助亦茹,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輕易生氣呢?

“我把她撞倒在地了。”

“啊?你爲什麼這麼做?”江聰吃驚地問到。

“我是不小心的,那天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撞到她了,而且我也道歉了,可是她還是很討厭我,所以,我就想,我是不是還做了什麼,讓她特別不開心。”

亦茹沒有把還口罩與錢的事情說出來,因爲她知道,這件事情的確會讓人很生氣,或許也是這樣,歆韻纔會更加的討厭自己吧。

“這是什麼事啊,或許是她本來就心情不好,剛好遇到你,就把氣撒到你身上了唄。女孩子啊,總會無端端地發一趟牢騷,過一陣子又沒事了。其實這事,你也別太往心裡去了,憋壞自己而已。”

“希望如此吧。”又一聲長嘆。

“你就相信我吧!時間可以洗掉一切!走,要不跟我跑兩圈?”

還沒等亦茹答應,江聰已經把亦茹拉到了跑道上。

剛跑完一圈,亦茹已滿頭大汗了,氣喘吁吁,看着前面的胖子一個勁的跑,一身贅肉呼呼地彈跳着,亦茹心裡暗暗佩服,真沒想到他會有如此般的毅力,有夢想,真好。

摘下口罩,奮力追上胖子,亦茹上氣不接下氣地問:“胖子,今天星期天,難得的週末,你爲什麼會留在學校裡呀?不是該跟孫勇一起出去玩嗎?”

江聰沒有回答,“噓”了一聲,示意亦茹跑步別說話。

事實上,昨晚他本來與孫勇約好,今天一早一起出去爬山的,可是孫勇卻睡得像個死豬一樣,怎麼叫怎麼拽也不願意起來,沒辦法,江聰只好一個人來跑步了,沒想到卻正好遇見亦茹,也正好趁此爲亦茹分憂一下,這是他最開心的,因爲這是第一次,爲一個自己曾經欺負的女孩,也是現在最好的朋友分憂。

依然赤着腳的亦茹,走回到草坪裡,還在喘着氣,汗珠大顆大顆地從額頭順着臉頰往下掉。

這種出汗的感覺真好,這應該是爲夢想而留的汗水的吧,雖然至今還不知道自己心裡的夢想是什麼,可是這卻是爲支持朋友的夢想而留下的汗水,一樣是值得驕傲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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