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情煩雜

“靜靜地坐着吧,我的心,不要揚起你的塵土,讓世界自己尋路向你走來。”

亦茹輕輕地默唸着這句話。

這句話好像挺適合此時此刻的意境,可是卻沒有以前那麼具有說服力了。真的好久沒有靜靜地坐着,心無雜念,沒有任何的煩惱與憂慮地靜靜地坐着,現在要做到這種境界好像挺難的吧。

夜越深,月越亮,空氣越清涼,禮堂裡傳來的熱鬧之聲越來越模糊,亦茹的眼睛越來越沉。

很快就走進了自己的夢裡。

“千羽哥哥!”她敲響了千羽家的門,很久很久都得不到迴應,也沒有人開門。

或許他真的忘記她了吧。

輾轉又去了那個熟悉的廣場,驚喜的是,她見到了千羽哥哥,他正在舞臺上,彈着他心愛的吉他,唱着最動聽的歌,廣場上很多人,很吵鬧。

她大聲地呼喊着“千羽哥哥,千羽哥哥……”

可是他一直只是微笑着唱歌,只對着千千萬萬的觀衆,沒有看向她,沒聽見她的呼喊,沒有給她任何的迴應。

她失望了,千羽哥哥真的忘記她了。

可是,當驚喜地發現千羽哥哥開口叫她名字時,那聲音……

爲什麼是胖子的聲音?

猛的嚇醒了,她揉揉眼睛,拍拍臉,努力讓自己清醒清醒。

“亦茹……亦茹……”真的是胖子在叫她呢。

“胖子!我在這!”她迅速回應。

江聰順着聲音看過去,一個影子正呆在升旗臺那邊,他快速跑過去。

“你怎麼呆在這呢?叫也不應。”

“我剛睡着了。”亦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不會吧?你在這裡睡着了啊?”江聰把她拉了起來。

“嗯,可能太累了吧,不知道怎麼的就睡着了,對了,晚會結束了嗎?”

“剛結束,不過很多同學都不願意散,有的抱在一起哭了,有的找師兄師姐們聊夢想去了。”

“哦。”不知道爲什麼,聽到胖子說的話,心裡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胖子也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剛纔看到別的同學抱在一塊的時候,他的心也沉了一下,畢業了,三年的生活都即將成爲過去,所有人都要分別了,很不捨。他們三個呢?會分開嗎?

“亦茹,你手裡拿的什麼呀?”他注意到了亦茹手裡的長盒子。

“這個,禮物。”她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也並不好奇是什麼。

她知道胖子一直都希望能收到某個師兄或師姐的祝福禮物,不是因爲貪心什麼的,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份祝福,可是他一直以來的惡行,相信也得不到什麼祝福的。

亦茹心想,或許可以借花獻佛,給他一個驚喜吧,反正我也不需要什麼祝福的。

“給你。”

“給我,爲什麼?”

“剛纔我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一位師兄在派禮物,我順手給你領了一份。”

“真的?”他驚喜之中帶有些許疑惑,又問:“那你自己怎麼沒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從來都不稀罕這東西。”

“好吧,謝謝你啦!”胖子高興地接過禮物,“我還以爲這個小小的心願會落空的,沒想到亦茹你幫我實現了。”

“舉手之勞而已,不謝!”

他們一邊聊着,一邊走着,不知不覺,來到了宿舍門口,停下腳步,對看了一眼,都低下了頭。

明天之後,再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嗯…孫勇還在禮堂裡嗎?”亦茹突然想起孫勇。

“今晚那麼多吃的,不到最後,他哪裡肯離開呀?”本來是想說得幽默一點的,卻說得很平白。

“也對。”亦茹努力地讓自己笑,“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嗯。”心情沉重到無法呼吸。

“亦茹!”胖子慌忙叫住亦茹。

“怎麼啦?”停下腳步。

“明天我送送你吧。”

亦茹奇怪地看着他,明天所有人都要離開了,胖子這句話,聽着,怎麼感覺他不會走的樣子呢。

“不是,我是說,我幫你搬行李。”

“那你自己的行李怎麼辦?”

“我行李不多,晚上我媽已經幫我搬了不少東西回去了。”他家就在學校附近而已。

“嗯,好啊。”

多麼希望明天能一個人安靜地離開,她不想看到不捨的分別,那樣場面讓人難受。

草草跟胖子分別之後,亦茹想起剛纔的夢。

匆匆走進電話亭,撥通了那個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是的,無論千羽哥哥是否已經忘記她,她還是要告訴他,她堅持下來了,她畢業了,她做到了。

緊張地等待迴應,不時地清一下嗓子,生怕一會說不出話的樣子。

嘟__

嘟__

嘟__

對不起,你所撥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亦茹失落地掛了電話,是太晚的原因嗎?還是他太忙了?

梵亦茹啊,爲什麼要找這樣的藉口啊?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

那隻不過是一面之緣,只不過是多聽了幾句安慰的話,是不是自己太當真了呢?

或許千羽哥哥只是把她當作是那些流浪狗一樣,只是覺得可憐,好好地教導一翻,讓她知途而返,或許僅此而已罷了。

打開宿舍的門,漆黑一片,她也不開燈,摸索到自己的牀躺了下去。

身心疲憊,腦筋像是錯亂了一樣,絞得難受。

一直都以爲,等畢業以後,一切都會過去,人就會變得自由輕鬆了,可是卻沒有想到,煩心的事情還是一籮籮的,心情也複雜起來了。

“哇,門怎麼打開了,燈也沒有開,是不是有小偷啊?”

三個舍友回來了,剛到門口,卿悅驚叫了一聲。

“怎麼可能,這是學校。”龍玉的聲音有點顫抖。

“你們別這麼自己嚇唬自己啦,說不定是……”還沒等一晴說完,燈一下子亮了。

三個人同時嚇了一大跳。

“是我,對不起,嚇到你們了。”亦茹一臉難堪。

“Oh,my god!真見鬼了!”一晴從她身旁走過,白了一眼。

“到最後,還來招狠的,我的小心臟呀!”龍玉低聲叨了一句,拍着心口也過去了。

“梵亦茹,你……”卿悅指了指她,表示無語,走過時狠狠地撞了下她的肩膀。亦茹一下沒站穩,倒向了旁邊的桌子,本能地用手去扶桌子,結果還是滑下去了,手腕被臺角滑出了一道血紅。

“啪”一聲,腦子裡突然空白一片,迷迷糊糊的,一聲尖叫,一陣哭喊,一片寧靜,一道閃耀的光,一個空白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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