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憂鬱的女孩

把籮筐送到觀叔家之後,回來時,亦茹見亦禛把他的自行車搬了出來。

“小禛,你要去哪呀?”

“跟我的寶馬兜風去!”亦禛檢查着他的自行車。

亦禛初中也畢業了,現在趁假期當然是想到處轉轉了。

亦茹想,反正在家也沒什麼事幹了,不如跟着小禛一起出去轉轉,很久沒騎自行車了,再說了,今天風和日麗的,不出去玩玩,還真是浪費這好天氣。

“小禛,帶上我吧,我也想出去轉轉。”

“不行,媽交待了,你的手有傷,哪都不能去,你呢,還是乖乖地留在家裡養傷吧!”亦禛得意地說着,順勢還摸摸亦茹的腦門,好像他是亦茹的大哥一樣。

亦茹哪能這麼聽話呢?無論如何都要跟着去了,於是坐上了自行車後座,說到:“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

亦禛是相當無奈的,“小梵,你怎麼像個糯米餈一樣,老愛黏我呢?”

“沒辦法呀,誰叫你是我最親的弟弟呀,你帶不帶我去?若是不帶的話,你哪也別想去了。”

在家裡,亦茹是任性的,她想做的事情,亦禛可真是拿她沒辦法的,不過也不會每次都被她牽制住的。

“好吧,一起去就一起去。”亦禛磨蹭了一會,像是想到了什麼巧點子,“小梵,一會陽光可能會比較猛烈,你最好帶上帽子,免得曬傷了我媽的女兒,到時候她會怪我。”

亦茹還真是進屋取帽子了,出來時,亦禛已經騎着自行車走遠了。

“梵亦禛!你竟敢騙我!”亦茹真是後悔莫及,怎麼被這種小伎倆給騙了呢?她氣得直跺腳。

註定要呆在家發黴了,看着纏着手腕的紗布,突然想起,還要去醫院換藥呢!急匆匆地又出門了。

到醫院找醫生換好藥已經是中午了,亦茹悠閒的往回走,心裡還在憤憤地責備亦禛。

就在想着如何教訓亦禛時,不料撞到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像是沒有力氣一樣,輕飄飄的,差點就倒了,可能是亦茹走得匆匆忙忙的,又加上心頭還在氣憤着,也沒看路,一下子給撞上了。

亦茹慌忙扶着她,兩人對看時都徵了一下,大概是看到對方都戴着口罩,有點驚詫吧。

那個女孩很清瘦,臉色蒼白,看了一眼亦茹後馬上垂下眼瞼,顯得很無神,帶有一絲憂鬱。

亦茹像是夢中驚醒,立馬道歉:“對不起。”

那個女孩也沒有說話,推開了亦茹扶住她的手,低着頭繼續往前走,走路一陂一陂的,不知道是不是腳受傷了。

看着她的身影,亦茹的眉頭緊皺着,她想起了自己獨自去了一個陌生城市時的樣子,那種害怕憂慮的心情,她會不會像那時的自己一樣,覺得無助。

可是那時有千羽哥哥的關心,或許是不是該要幫一下她呢?

亦茹默默地跟在她後面,她走得很吃力,走走停停,走走停停,終於走到了一張長椅那坐了下來。

她揉按着左腿,好像還在喘着氣,半閉的雙眼依然透出一絲冷冷的憂鬱。

亦茹看着不禁替她心疼,或許是感同身受,或許是覺得同情,亦茹慢慢地走向前,糾結了一會,終於問出了句,“我可以幫你嗎?”

那個女孩冷冷地看了一眼亦茹,還是沒有出聲,扶着椅子站了起來,準備要走。

亦茹慌忙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你繼續坐吧,如果你不喜歡我,我不會煩你的。”

亦茹想,可能是因爲她以爲我在同情她,可憐她,纔會不想要我的幫忙的。

而那個女孩卻愣看了亦茹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亦茹繼續說到:“對不起,或許你不需要我的幫忙,但是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只是想說,我曾經一個人離校出走過,去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那時心裡滿恐懼,一個人獨在異鄉真的希望有人能幫我……”

亦茹說不下去了,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她說這件事,她也不一定跟你一樣啊,說這事,別人會不會覺得你傻呀。

亦茹偷偷瞄了她一眼,可是她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徑直走了。

或許她沒有亦茹所想象的那麼糟吧,說不定她家就在附近呢。

正午的陽光真的很猛烈,照的人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那個身影慢慢地走遠,亦茹也只好無奈地回家了。

即便如此,亦茹還是挺鬱悶的,她很好奇,那個女孩爲什麼也要戴着口罩,爲什麼她的眼神那麼冷,爲什麼她一句話也不說,爲什麼她一個人走在街道上,爲什麼她不願意接受她的幫助。

她真的覺得她很可憐。

回到家裡,亦禛還沒回來,爸爸媽媽出去打工,一般晚上纔會回來,正想做飯來着,瑾婆婆過來了。

“小梵,瑾婆婆做好飯了,你就別做了,小禛呢?叫上他過去吃飯吧。”

“瑾婆婆,你怎麼那麼快就做好飯了呢?不是說好,以後我做給你吃的嗎?”

“你的手都這個樣子了,怎麼做啊?等好了再說吧。小禛呢?怎麼不見人影啊?”

“他出去玩了,估計玩瘋了,不知道時間回來。”亦茹抱怨着。

瑾婆婆笑到:“你做姐姐的,怎麼還跟弟弟慪氣,放假了就該多出去玩玩。”

“可是他不願意帶我。”

“你呀!還是小孩子氣,怪不得小禛老說你是妹妹呢。”

亦茹的任性的確像小孩子一樣,可是這僅僅是限於這個家裡,在外面可是很懂事的,因爲家人懂她,瞭解她,不會嫌棄她,是滿滿的愛,所以不用拘謹,也不用避忌。

“瑾婆婆,她就是一個小妹妹。”亦禛回來了,在門口就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回來就好,趕緊過去吃飯吧。”瑾婆婆說。

亦禛指了指亦茹,“小梵,你偷懶,太不像話了。”

亦茹不憤氣地白了他一眼。

瑾婆婆輕輕地敲了一下亦禛的腦袋,“你就別數落你姐姐啦,是我早做飯了,再說她的手還傷着呢!”

“瑾婆婆,你別把她寵壞了!”

“好啦,都不說了,趕緊吃飯去,今天瑾婆婆做了你們倆都愛吃的菜。”

“謝謝瑾婆婆。”亦茹拉着瑾婆婆的手,一起出去了,不忘頭給亦禛一個鬼臉。

亦禛放好自行車也過去了。

“小梵,這麼熱的天,你以後還是少點出門。”飯中,亦禛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亦茹還以爲他只是不想帶她出去玩,找一個如此不着邊際的藉口。

他接着又說:“剛纔回來的時候,有一個姐姐在路邊暈倒了,我看是中暑了。”

亦茹差點噴飯了,沒想到亦禛竟會編這樣的故事來哄她。

“小禛,你能再編個誇張點的嗎?”

“你不信?是真的。”亦禛嚥了一口飯,接着說,“聽說那姐姐,腿還是瘸的,你說,那麼熱的天,還出去瞎逛什麼呀?”

亦茹想起了剛纔自己遇到的那個女孩,心想,會不會是她呢?

“你在哪看到的?”

“就在醫院附近那條街道。”

看來應該是她了,亦茹心裡突然有點不安。

“那她現在呢?”

“估計送醫院去了吧。”

亦茹放下了碗筷,心神不寧。

瑾婆婆皺着眉,催促她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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