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羽之恩

一切準備就緒,音樂慢慢響起,他們的歌聲是那麼的美妙,特別是他,他似乎是旋律的化身,每一個音符都能快樂地從他身上散發,飄揚在整個夜空裡,讓人忘了憂忘了愁。

她伴着他們節奏,給他們鼓掌,像一個小粉絲熱愛着她的偶像們。

慢慢地周圍都圍來了很多人,而她卻渾然不知,直至掌聲熱烈地響起,她才嚇了一跳。

她從不習慣待在人羣中的,她默默地退出人羣,來到一個沒什麼人的角落坐下。

依然看得到舞臺,依然能聽到她們的歌聲。

亦茹擡頭看着這與家不一樣的天空,沒有看到星星,也沒看到月亮,卻那麼的亮堂。

到星期一的時候,家人大概就會知道她離開學校的事了,那時,他們肯定會很生氣,很失望,甚至會很擔心。

“對不起……對不起……”她自言自語地哭着。

她是後悔了,但也沒有後悔離開學校,她或許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已。

當他們唱完歌,表演完,還是會各自回家的,而她又要回哪去呢?

或許是累了,倚着牆邊,伴着美妙的音樂,想着想着,竟然就睡着了。

“汪汪汪……”一陣狗叫的聲音吵醒了亦茹。

她猛地睜開了眼,跳了起來。

“我怎麼睡着了呢?”

緩過神時,卻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裡,灰色的牀,灰色的被子,傍邊卻是藍色的桌子與椅子,還有米其色的牆,每一樣東西都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各顯其彰的混亂。

“汪汪汪……”還是一陣狗叫的聲音。

打開房門,廳的擺設卻是那麼別緻,舒服,與房間的設計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醒啦?”他手裡拿着一個盤子,從外面進來了。

她慌忙捂着嘴巴,幸好還戴着口罩。

“嗯,我怎麼會……”

“你昨晚在廣場睡着了,叫你不醒,只好把你揹回來了。”他笑着說,是那麼的溫暖。

她低着頭,臉一下子覺得暖烘烘的。

“趕緊洗漱一下吧,洗手間裡,我已經給你備了牙刷和毛巾。”他指着左手邊的門。

“謝謝!”真想馬上離開,但感覺身上油膩膩的,還是進去洗漱了。

洗了個澡出來,整個人舒服多了。

看着她頭髮溼溼的,他放下手中的活。

“你這樣很容易感冒的,先過來把頭髮吹乾吧。”

插好插頭,把吹風機遞給她。

從沒用過這玩意的她,顯得那麼的彆扭。

他似乎看出她的囧態。

“坐下吧!我幫你吹。”

“不用了,一會就會幹的。”她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

“快坐下,要是病了,我可照顧不了你。”他的話語總是那麼的溫暖。

她被摁了下去。

坐在椅子上,他輕輕地揉着她的髮絲,暖風吹下,髮絲一點點從他指間滑落。

心裡暖暖的。

“你叫千羽師兄?”亦茹輕聲地問。

他笑了一下。

她慌了。

“對不起,我昨晚聽到你朋友叫你千羽師兄,所以我以爲……”

“呵呵,我是叫千羽,他們是我同校的師兄弟,所以平時都是師兄師弟相稱,我們是因爲音樂走到一起的。”

“哦。那……我可以叫你千羽哥哥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又該怎麼稱呼你呢?”

“我叫梵亦茹。”

“嗯,挺好聽的名字,那我就叫你小梵啦。”

小梵?這個稱呼只有家人會這麼叫她的。

“怎麼啦?不喜歡?”

“不是,不是的,喜歡。”

……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下來,頭髮被吹乾了,千羽幫她整理了一下頭髮。

“好啦。”

“嗯,謝謝你,千羽哥哥。”

“謝什麼呀?舉手之勞,對了,早餐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就在隔壁的小餐廳。”

“啊?”

要知道,“餐廳”這個詞對亦茹來說,就是街上那些很多人來往的餐館,她從不進那些地方吃飯的。

還有,千羽哥哥爲什麼要在隔壁的餐廳給她準備早餐呀?難道他家是開餐廳的。

“怎麼了?在想什麼呢?我已經吃過了,所以就不陪你吃咯。”

他知道,她不想別人看到她的臉。

“我……我不餓。”

“怎麼會不餓?從昨晚到現在,你就只吃了一點點餅乾而已。”

說着便把她拉進入廚房隔壁的一個小廳裡。

原來,千羽哥哥說的餐廳是指飯廳,在她的家鄉里,只管這叫飯廳。

她不禁笑了一下。

她驚訝地看着她,第一次看到她笑,雖然臉被擋住了,從眼神卻能看出她的可愛。

“你在笑什麼呢?”

亦茹立刻收住了。

“哦,也沒什麼,就是剛纔你說的餐廳,我以爲是外面的那些餐廳……”

他也笑了。

“沒想到你這麼老土啊!”

“啊?”

“開玩笑啦!趕緊吃早餐吧,我還要出去照顧我的小狗們吶!”

說完便出去了。

“哇!那麼多可愛的狗狗!”

吃完了早餐,梵亦茹也出來了,看見千羽正逗幾隻小狗狗玩呢。

“對啊!你看,它們是不是很可愛心。”千羽還在逗它們玩。

“嗯!”梵亦茹也湊了過去,撫摸着一隻小狗狗。

“這是小豬。”

“小豬?”它明明就是一隻可愛小狗嘛,亦茹不禁覺得可笑。

“你肯定是覺得我亂給它起名字吧,它呀,又愛吃,又愛睡,懶得要命,所以纔會給它起這個名字的。”

千羽一邊跟亦茹解釋,一邊還逗着小豬說:“對吧?小豬。”

“你很喜歡小狗狗嗎?”

“也不是很喜歡,有時候它們還挺調皮的,可難伺候了!”

“那爲什麼還要養那麼多隻呢?”

“因爲它們需要照顧啊,你不知道,看着它們流浪在外,還挺可憐的。”

原來這些都是流浪狗。

從來沒見過有哪個男生會對小動物有如此般的愛心。

……

嘭嘭嘭……

院子的門幾乎被敲壞了。

“這小子,又不帶鑰匙了。”千羽一邊叨叨,一邊去開門。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哎,別說了,快累死我了!”

只見一個男孩從門外進來,把手裡的揹包丟給了千羽。

“今天死活都得要好好睡上一覺了,累死哥了。”

“那個……”千羽突然焦急了。

瞬間,愣住了。

男孩拉着千羽。

“那誰呀?”

“嗯……朋友。”

“朋友?哥,你現在不是連街邊的人也要帶回家吧?這幫瘋狗也夠折騰人的了,你現在……”

他長嘆了一口氣,超級無奈的樣子。

“別亂說話,她今天就會回去了。”

“看她戴着口罩的樣子,不會是有什麼傳染病吧?”

千羽用手臂狠狠地撞了一下他。

“你幹嘛?”他瞪了一眼千羽。

梵亦茹愣站着,看着他們推推擠擠,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從那個男孩的眼神裡可以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她。

他從她身邊走過,就像她是透明的一樣,高傲得很。

她不敢去看他,她習慣於這樣,她早就已經習慣了被人無視的感覺了。

“他是我弟弟,千翔,打小就被家人寵壞了,你不要見怪。”

亦茹搖搖頭。

“沒事。”

千羽微笑了一下,拿着揹包進屋了。

“哎,哥,你別告訴我,她昨晚在這過夜吧?”

還沒等千羽放下揹包,千翔又開始責問他。

“對啊!”

千翔瞪大了眼睛,驚訝的表情。

“哥,你沒瘋吧?你的愛心是不是太過氾濫了?”

“你胡說什麼呢?”

“不是我胡說,是你胡來。你養狗就算了,現在都開始養人了是吧?”

“我說了,她是我朋友,暫住兩天就會走了。”

“最好這樣。”

千翔打開房門,又關上了。

“住我房間?”

“放心!你的房間沒人敢用。”

要知道,他的房間簡直亂得不成樣,還不如狗窩。

奪過揹包,安心進房睡覺。

……

梵亦茹就在門外,這次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看來,她該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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