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雖說如今軒轅昶養在鍾離燁身邊,旁人說起來,也說他是三品侍衛和一品貴妃的侄子。
但私底下,誰不議論他真正的出身呢?畢竟確實是不怎麼光彩。
這廂樂懷公主和鍾離央央走在長樂宮的後院裡,雖說樂懷往常也來過幾次長樂宮,但這後院卻實打實第一次來,看着這院子雖說不是很大,但卻處處撐得上精雕細琢,單說這道邊的樹,也是夏有夏花,秋有秋葉。就這一處也足以看出整個院子所費的心思。樂懷公主心裡暗暗咋舌道,看來這宮墨對鍾離央央的寵愛還真是實打實的。
樂懷張了張口,正想誇上一兩句,卻聽道前面不遠處的假山前傳出個小宮女說話的聲音。
那小宮女自是不知這邊有這兩位在聽牆角,只是八卦的說道:“哎,你聽說了嗎?昨夜東殿住的那位小少爺,說是他的母親與人悄悄生的呢。”
樂懷一聽這話,就是眉頭一皺,張口就想要訓斥兩句,卻只見平時端莊溫婉的鐘離央央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於是也就停下了。
這時又聽到有另一個小宮女的聲音傳來,這聲音讓人聽來就覺得帶着一份詭秘的喜悅,只見她道:“那你剛來長樂宮裡不久,就不知道了吧?我聽宮裡的老人說,這小公子是娘娘的親生兒子呢。”
那第一個宮女驚的呀了一聲,道:“這怎麼可能呢?這小公子的年齡比娘娘進宮的時間還長呢。”說到這裡,又駭的倒吸了一口氣說:“難道娘娘嫁給陛下前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麼?”
“你不知道娘娘進宮前是哪家府裡的人麼?”那另一個聲音頓了一頓,彷彿在給第一個宮女考慮的時間,又道:“人們都說,這位軒轅公子是娘娘和平襄王的兒子。
那個所謂的娘,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且說鍾離央央聽到這裡,再怎麼溫和的脾氣也是忍不住了,雖說她對軒轅昶的感覺的確稱不上好。畢竟,當年倘若不是這個孩子的降臨,鍾離家也不會幾乎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但不管怎麼說,軒轅昶畢竟是她姐姐唯一的兒子,她該照拂的地方還是盡心盡力的關照的。
她早就知道流言蜚語的可怕,否則當年他們家也不會急匆匆的就搬離了居住那麼多年的地方。
但她絕計沒有想到,事情會傳到這麼面目全非的地步,這還是她自己的長樂宮裡,那外面的人更不知道傳成什麼光怪陸離的樣子,難道說軒轅昶是她和鍾離燁生的孩子嗎?
想到這裡,她更是勃然大怒,只對那兩個宮女怒斥一聲:“放肆!本宮如何該是你們這些賤婢在此胡言亂語的議論的嗎?”鍾離央央略喘了一口氣道:“你們身爲我長樂宮的人,竟如此在背後非議自己的主子,看來是本宮平日裡對你們太仁慈了是不是?怎麼,你們難道以爲本宮沒有將你們通通杖斃的權利嗎?”
那假山前的兩個宮女聽到那一聲放肆的時候,就整個人都嚇傻了,她
們想到自己剛纔說的話,非議后妃,每字每句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這兩人皆六神無主的跪倒在地,那小宮女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了,那略長一些雖然心裡惶恐,但也知道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於是只是一邊磕頭大哭着喊道:“娘娘饒命啊娘娘,奴婢不過是一時糊塗。”又指着小宮女的鼻子說:“是這個人,是她慫恿奴婢的啊娘娘。”
鍾離央央聽到這裡,上前一步就將那個宮女踹到在地,道:“你竟然還有臉給本宮說謊?嗯?以爲本宮是聾子,沒聽到你們怎麼非議本宮的嗎?”
鍾離央央越說越氣,越說越覺得自己頭暈腦脹的難受,倘若這話是旁的宮裡人說的還好,竟然是她自己宮裡的人說的,偏偏在樂懷公主在場的時候說,真真是丟進了她的顏面!
如今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免得看見樂懷公主嘲笑的臉!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隱隱覺得有些疼痛,但如今她實在是氣不過了,只對綠裳說:“你去,將長樂宮裡所有的太監婢女帶過來,本宮倒是要看看,這長樂宮裡,到底有多少這種胡言亂語的長舌婦,看本宮不一個個拔了她們的舌頭,免得讓她們以爲本宮好欺負!”
綠裳應諾。
鍾離央央粗粗的喘了口氣,頭上隱隱有冷汗冒出,旁邊的樂懷公主看她一直扶着自己的肚子,臉色煞白煞白的,心道不好,按說懷孕期間要一直保持平和的心情,如今鍾離央央如此的大動干戈,況且鍾離央央的孕期又未滿三月,只怕是動了胎氣。
於是樂懷公主上前扶住鍾離央央的手臂道:“娘娘先穩下心神來,現在天大的事兒也不如您肚子裡的孩子重要啊”又對紫裳道:“紫裳姑娘,快去請太醫過來,我先扶你們娘娘去寢宮歇歇。”
紫裳就急匆匆的退下了。
另一邊,樂正公主府裡。
樂正公主和鍾離燁兩人相顧無言,維持了久久的靜默之後,最後還是樂正公主首先打破了兩人之間僵的要死的氣氛。
樂正公主緩緩的開口道:“鍾離燁,本宮這些年對你怎麼樣?”
鍾離燁從軟椅上站起來,對樂正公主單膝跪地道:“倘若沒有公主的幫扶,自然也沒有今日的鐘離燁,公主的大恩大德,鍾離燁沒齒難忘,倘若公主有什麼吩咐,鍾離燁定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樂正公主抿了抿脣道:“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你說的不是這些。”
鍾離燁沉默了一瞬,道:“就算公主讓屬下上刀山,下火海,屬下也萬死不辭。”
樂正公主被他這公事公辦的態度弄的心酸不已,聲音哽咽着道:“那我讓你不要去當兵,陪在我身邊呢?”
鍾離燁只是低頭不語。
樂正公主伸出手抓住鍾離燁的手臂道:“我堂堂一個公主,天之驕女,如此卑微的求你留下來,你都無動於衷麼?”樂正公主的臉上緩緩有淚水留下來,衝着頭頂上的紗帳道:“我甚至都不要求你娶
我,只是想要你留在我身邊而已,你卻連我這最後一點小小的心願都要打碎。”
“你要去荒野戈壁,你要去鐵血沙場,你從來都不考慮我的感受的嗎?我將如何戰戰兢兢的在這京城裡等待你的消息?我將如何心驚膽戰的一次又一次夢見你陣亡?”
說到這裡,樂正公主的口氣也越發的激動起來,聲音也越來越高:“我知道,我什麼知道,你覺得我比你大了幾歲,你嫌棄我老是不是?”
這時候一直木頭人似得跪在那裡的鐘離燁才擡起頭回道:“您一點都不老,是屬下配不上您,屬下仰慕公主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您呢?”
樂正聽到此處,竟呵呵的笑了兩聲。
越來做多的淚水從她的臉上滑下來落在綢布做的枕巾上,“仰慕,仰慕,只是仰慕而已,不是喜歡,更不是愛。”樂正公主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半坐起身道:“鍾離燁,如果你答應本宮一個條件,本宮就同意你隨軍出征。”
鍾離燁跪下行了個大禮道:“公主殿下請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樂正看着他低垂的頭冷靜的道:“不需要你萬死不辭,過來,坐到本宮的身邊來。”
鍾離燁道:“屬下不敢。”
樂正道:“怎麼,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做嗎?”
鍾離燁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僵直的坐到了樂正公主的身邊,因爲他的身材高大,是以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鍾離燁只要動一動,就能感覺到樂正公主柔軟馨香的身子。
樂正公主看着鍾離燁硬朗的側臉,心裡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
她站起身,脫掉了自己的外衫,然後,猛的將鍾離燁整個人都撲到牀榻上,一邊撕扯着他的外衣,一邊去吻鍾離燁那薄薄的嘴脣。
鍾離燁被她這大膽的動作驚的心中一駭,但是練武之人的直覺還是讓他下意識的側頭一避,樂正公主的嘴便親到了他的下巴上。
但樂正公主也不請求,只是專注的親着他的下巴,還伸出舌頭來輕輕的允吻。
鍾離燁被她的動作激的心頭一蕩,慾望的火花猛的在他腦中綻開。
他一個翻身,將樂正公主輕輕的壓在他的身下,下意識的就衝樂正公主的嘴脣親了過去,兩人相濡以沫。
樂正公主被鍾離燁親的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無意識的嚶嚀了一聲。
這一聲也一下子將鍾離燁從無邊的漩渦里拉了回來,他被他自己的孟浪震驚。
鍾離燁驚的整個人都從牀上滾了下去,連自己的衣服都來不及整理,就從樂正公主的寢宮裡衝了出去。
寢宮外此時還站着許許多多憂心公主病情的宮女侍衛,見到鍾離燁都欣喜的迎上去,想問一問公主的病情,誰知卻見到他如此衣衫不整的狀態。
樂正公主獨自一人躺在牀上,心裡想,我都這樣了他還不願意碰我。
整個人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伏在牀上崩潰的大哭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