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幾人自是急匆匆的進內殿裡去了。
內殿裡,寧清已經半坐了起來,那張清秀的臉上帶着淚花,端的是楚楚可憐。
皇帝因爲有鍾離央央在身邊,就算再怎麼心中疼惜也並不能顯得太過,以免鍾離央央更加傷懷。
到是鍾離央央徑自坐在了寧清身邊,對寧清說道:“靜嬪,你且放心,你的孩子本宮和陛下一定會想法子給你保住的,你且安心養胎,旁的什麼都不必想。”
旁邊的皇帝說道:“你放心,陳貴人試圖謀害你的孩子,朕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到是旁邊的未央說道:“不知靜嬪娘娘是怎麼同陳貴人起的衝突呢?沒想到能激起娘娘這麼大的火氣。”
靜嬪怯怯的瞅了皇帝一眼,道:“臣妾不敢說。”
宮墨眼睛一眯,道:“沒事,你且將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朕絕對不會錯漏任何一個爲非作歹的人。”
靜嬪蒼白着臉道:“臣妾真的不敢說啊,那陳貴人字字句句都是以上犯下的大罪啊。”
宮墨愈發的氣盛,道:“無事,你只是轉述罷了,朕賜你無罪。”
靜嬪略咬了咬嘴脣道:“那還請皇后娘娘先回避一下把,恐怕寧清一會兒說的話娘娘不會願意聽的。”
皇帝自然也是這個意思,但是鍾離央央當然不會同意,只道:“沒事,你且說罷,我什麼都撐得住。”
寧清見實在拗不過皇后娘娘,只得開口道:“因爲臣妾這是第一次來避暑山莊,所以見這裡青山綠水,處處皆是美景,自然是很心生嚮往。
雖說很累了,但還是決定出去走走,逛一逛,誰承想,走了沒兩步就遇見了陳貴人,臣妾剛想上去打聲招呼,就聽到一個綠衣宮女道:“貴人,您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真正的大家女子,同旁的人可是不同的。”
陳貴人卻回道:“再怎麼大家出身的女子也不過是個貴人,我又沒有子女傍身,如何同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比呢?””
說道這裡,寧清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皇帝和鍾離央央的臉色,只見皇帝已經是臉色鐵青,到是皇后臉上彷彿一片淡然似得,只有她緊緊攥住的拳頭才能反應出她的真實情緒。
見兩人並沒有理他的意思,只能又接着說道:“那宮女回道:“娘娘,你且放心,你看如今有子嗣的兩位,都不是什麼大家小姐出身的,要不然陛下爲什麼遲遲不立太子呢?不就是看不過這兩位的家世麼?娘娘還這麼年輕,陛下又寵愛,到時候一朝得子,那至尊之位不還是手到擒來麼?”
陳貴人就回答說:“你說的到是不錯,這次陛下除了幾位位份高的,就只帶了我來,可能也是想讓我早日有孕把。”
那宮女又回道:“娘娘說的是呢,您就瞧好把,到時候您的孩子做了天子,現在這些皇后貴妃什麼的到時候不還是要巴結您麼?”臣妾見那小丫頭說的實在不成樣子,就忍不住上去分
辨了幾句。
誰知道陳貴人做賊心虛,上來就問臣妾聽到了多少,臣妾只是說聽到了一些,那陳貴人就上來威脅臣妾,讓臣妾最好閉緊嘴,不然就找人把臣妾的嘴縫上!”
寧清說道這裡,又害怕的抖了一抖,道:“臣妾母家雖是沒什麼身份地位的,但是也不能容陳貴人如此羞辱,自然少不得要同她分辨幾句,誰知她竟與臣妾廝打起來,臣妾說要同她去找皇后娘娘評理,誰知她竟口不擇言的說什麼皇后娘娘也不過是有一些狐媚手段,三皇子也不是陛下的親生兒子什麼的,臣妾自是不能讓她亂說,於是上去捂她的嘴,誰料到她就將臣妾推到了,臣妾腹中一痛,就暈過去了,後來發生了什麼臣妾就不曉得了。”
聽到這裡,宮墨已經氣到臉色發青,鍾離央央到沒有在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只是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宮墨直直的看着鍾離央央,鍾離央央卻只是垂着頭,並不擡頭與他對視一眼。
宮未央打量着皇帝的神色,心想,看來這火燒的還不夠旺,少不得要讓她往裡加一把柴了。
未央輕輕的嘆了口氣,對宮墨說到:“父皇,依兒臣看此事並不能聽靜嬪娘娘的一面之詞,如今碧華已死,兩方都沒有了證人,自然兩邊都有可能說謊話,剛剛陳貴人不是一直喊冤麼?不如叫她進來辯一辯自己的冤情把。”
宮墨道:“正是這個道理。”於是遣人將陳貴人帶了進來,未央又自請道:“父皇,此事兒臣兩方都並沒有參與,不如此事就交給兒臣來審把,兒臣看父皇臉色疲憊,還請父皇先躺一躺。”
又對小順子道:“順公公,勞煩您去令下邊的人弄點飯菜上來,今日也不必太講究,先填補填補肚子,尤其是靜嬪娘娘如今有孕,飲食上更是要仔細注意。”
小順子自是下去準備不提。
未央將諸事都安排好了之後,纔將在地上跪着的陳貴人扶起來道:“娘娘,還請先坐,此事還並不知誰對誰錯,本宮問你幾個問題,咱們在行定奪如何?”
陳貴人自是喏喏的應了。
未央於是收斂了她溫和的神色,嚴肅這臉道:“陳貴人,你剛來不久,可能不知道,我的脾氣向來是有一說一的,倘若你老老實實的,我絕對不會冤枉你,倘若你給我插科打諢,但是就算父皇給你求情,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陳貴人垂着頭道:“公主殿下放心,臣妾一定知無不言。”
宮未央瞅瞭如意一眼,於是如意上前一步道:“陳貴人,我們公主第一個想問問你,你是從哪知道的三皇子不是陛下的親生兒子的?”
陳貴人一驚,額頭上隱隱有冷汗冒下來,道:“臣妾並不懂姑娘再說什麼,臣妾沒有說過這種話。”
如意依舊冷着臉道:“那娘娘的意思是,靜嬪是污衊你的咯?”
陳貴人硬着頭皮,哭喪着臉道:“還請公主殿下明查。臣妾都是冤枉的啊,肯定是那個碧華同
人勾結,來陷害臣妾,要不她怎麼會投湖自盡呢?”
原本安安靜靜的聽着的寧清也是眉頭一皺,道:“碧華死了?投湖死的?”
陳貴人眼裡冒出火花來,道:“賤人,你裝什麼裝,不就是你爲了滅口才將碧華推到湖裡去的呢?”
寧清倉惶這臉道:“臣妾真的不知啊?”說着,同未央對視了一眼。
未央也是心裡一揪,看寧清的樣子,本來是沒有打算讓碧華死的,但是現在碧華卻不清不楚的死了,看樣子是有別的人介入進來了,想到這裡,未央哼哼的笑了兩聲,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如意卻並沒有看她們這裡,只是繼續盤問陳貴人道:“放肆!當着這麼多貴人的面你還敢說假話?嗯?你說這句話是陛下親耳聽到的!我們公主好心好意給你一個自己辯駁的機會,誰料你居然還是滿嘴謊話,你這樣子,誰還敢真正的相信你?”
陳貴人從椅子上滑下來,道:“臣妾,臣妾只是偶爾聽小宮女們說到的,臣妾並沒有那個意思啊。”說着又要爬過去勾未央的腿,道:“公主,公主殿下,你要相信臣妾,臣妾只是一時糊塗,聽信了小人讒言。”
又像皇帝爬過去道:“陛下,陛下你相信臣妾,臣妾自幼受父親教導,怎麼可能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宮墨只是嫌惡的看了她涕泗橫流的臉一眼,心裡愈發的噁心起來,更是懶得同她說話。
如意走了兩步,到她面前道:“說,是不是你父親同你這樣說的?你家是不是有謀反之心?你身爲兵部尚書的女兒,爲何偏偏要進宮來當一個小小的貴人呢?”
陳貴人被如意的咄咄逼人逼得心中一滯,不過還是下意識的辯駁道:“你別血口噴人,我爹效忠陛下的心天地可鑑,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婢女,有什麼資格來審問我?”
如意微微一笑,道:“若是從前,奴婢自然是沒有權利深審問您的,但是如今您都要鋃鐺入獄了,您覺得您的父親會爲了你一個女兒得罪陛下麼?”
陳貴人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喃喃的道:“不會的,父親不會放棄我的,我還要懷上陛下的孩子,以後我還要當皇太后呢。”
說罷,又哈哈的笑了兩聲,對如意道:“你今日這般對我,他日我當了皇后,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宮未央,寧清,你們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說罷,又哈哈的大笑起來,邊笑邊左右搖晃,竟然已經神志不清了。
這時,原本躺在塌上的寧清手指一動,一顆米粒大小的珍珠咻的飛出來打在陳貴人腿上,原來就站立不穩的陳貴人碰的一聲躺在地上,頭正好磕到了牀腳,一下子就沒了動靜。
如意皺着眉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竟然已經沒了呼吸,如意站起身道:“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陳貴人已經歿了。”
這個變故驚的衆人都鴉雀無聲,一時內殿中的氣氛也變得凝重而恐怖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