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燁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到嘴裡,心裡也是感慨萬千,彷彿又回到了當年他們初相識的時候,就是這一口桂花糕的味道。
再加上一杯熱氣騰騰的普洱茶,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寧清看他閉着眼晴一副享受的樣子,嘴角也帶了笑意,道:“將軍也想起了我們從前的事麼,寧清記得,當年我們出遊時將軍就最喜歡吃我做的桂花糕,加上一杯普洱茶了。”
鍾離燁飲了一口茶道:“是啊,真的好多年沒有吃到這一口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懷念這種熟悉的味道。”
鍾離燁說到這裡,也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好了,寧清,這兩年你都經歷了些什麼,都同我說一說吧,我本來以爲樂正能夠照顧好你的,看來並非不是我想象的那個樣子。”
寧清心裡苦澀難言,道:“將軍,寧清說句恬不知恥的話,寧清愛慕的人是您這事差不多整個將軍府都知道的。”
鍾離燁被她這驚天一語震得臉峽通紅,口中還沒有嚥下去的茶水險些噴出來,還沒反應過來,就又接着聽到寧清說:“當然,只有將軍不知道。
但是寧清心裡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想着能夠一直當一個伺候在將軍身邊的丫鬟就已經很滿足了,但是我不知道爲什麼,樂正公主就是不放過我!”
鍾離燁心裡發沉,他並不想從寧清口中聽到接下來的話,但是他並沒有逃避的理由,畢竟當年是他親手將她從虎口裡救下來,也曾經答應過她給她一個好的歸宿。
於是鍾離燁只是道:“沒關係,寧清,你慢慢說,我會一直聽着的。”
寧清擦了擦眼淚道:“讓將軍見笑了,我本來沒想要哭的,但是寧清這些年實在是苦不堪言,寧清,寧清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樂正公主,樂正公主就將寧清送進了皇宮!”
鍾離燁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道:“皇宮?她將你送入皇宮做什麼?作宮女麼?”
寧清痛苦的搖了搖頭道:“什麼宮女,若是宮女也就罷了,她讓我做了,做了皇帝的妃子。”說到這裡,又有眼淚奪眶而出。
鍾離燁咻然站起,震驚的道:“妃子?你當了皇帝的妃子?”
寧清緊咬着下脣,點了點頭,道:“當年將軍走後,將寧清託付給樂正公主,一開始樂正公主確實對我是極好的,好的讓寧清受寵若驚,誰知道她微笑的面具下面是這樣的狼子野心!
樂正公主同將軍的事情寧清也聽旁的人說了一些,雖說寧清確實對將軍有愛慕之意,但自覺自己是配不上將軍的,誰知就這樣樂正公主也容不下奴婢,不過是一朝醉酒,寧清就被送到了皇帝的龍牀上,等在醒過來時,奴婢就成了皇帝的寧貴人,清白之身不在,寧清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說道這些赤裸裸的前塵往事,寧清心裡的憤恨也是一股一股的往上冒,但現在她必須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她
並沒有打算就這樣可以得到鍾離燁的心,但是,她也絕對不能讓樂正公主那個狠心惡毒的女人佔着這個出類拔萃的男子,她心目中的天神,絕對不可能讓樂正那個女人得到!
鍾離燁也是心裡難過的不能自已,一部分是爲了寧清,因爲他知道,如今事情已成定局,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去跟皇帝搶女人把,他怎麼可能搶的過皇帝,這世間萬物,一草一木,全都是皇帝的,只有他賞賜給別人,沒有別人從他手裡搶東西的。
另外一大部分,是爲了樂正公主,他也知道樂正公主的過去有多麼的艱難,但是他確確實實沒有想到寧清在她手中會落得這麼一個結局。他心目中的樂正公主還彷彿是當年那個傾國傾城的絕代女子,而不是什麼人都容不得的瘋婆子。
寧清見到鍾離燁略帶思索和糾結的表情,她就知道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如果想要得到鍾離燁的心,第一步自然就是要將樂正公主從他心裡趕出去。
這邊兩人自是互訴衷腸不提,另一邊,如意急匆匆的跑到未央公主的寢殿裡。
宮未央正準備沐浴洗漱,這一天實在是夠心驚膽戰的,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候,如意跑過來道:“殿下,大事不好了,寧清和鍾離將軍現在還在清涼亭裡,但是奴婢聽旁邊的人說,瑩嬪同樂正公主也要往那邊去了。”
宮未央將手邊剛剛摘下來的珠釵又插回了頭頂,冷靜的道:“有什麼好慌的。”說罷,又眯了眯眼,道:“看來咱們手下確實出了吃裡扒外的人了,不然這瑩嬪的消息怎麼可能這麼靈通。”
說罷,從梳妝檯前站起來道:“你去找個手腳麻利,信任可靠的小太監將清涼亭前面的白紗取下來,你同我一起走小路抄到她們前面去,拖延一下時間。”
兩人快步向宮外走去。
另一邊,瑩嬪拉着樂正公主走的越來越快,樂正公主也是越來越不耐煩,手一揮拍掉張嵐的手道:“瑩嬪娘娘,雖說這裡沒什麼人,但是咱們好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這麼“不拘小節”的闊步向前走,可不是淑女作風。
難道樂懷公主就這麼教的你規矩麼?”
瑩嬪還沒有說話,就見她身邊的迎杏快言快語的說道:“殿下這話可說的不對,我們公主自是所有的規矩都交的清楚明白,娘娘可別錯怪了我們公主。”
樂正腳步一頓,向身後的宮人使了個眼色,那宮人自是機警的可以,立馬上前一步抻住迎杏得手腕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同公主說話,就讓老婆子我來替你們公主好好管教管教你,賞你幾個嘴巴子吃。”
邊說着就將迎杏拖下去了。
雖說打的是張嵐宮裡的人,到這個迎杏實在平時煩人的可以,張嵐巴不得有人替她教訓教訓她,但是礙於樂懷公主的臉面,誰也不敢就這麼上去拔虎鬚,是以迎杏雖說只是一個小丫鬟,但是偶爾比張嵐還囂
張。
這邊迎杏被拖下去了,樂正公主心裡也出了幾口惡氣,本來黑漆漆的臉色也好看了幾分,又恢復了平時端莊穩重的風度。
張嵐雖說也有幾分暢快,但是免不了還有點被下了面子的尷尬,心裡也是狠狠地唾棄了一聲,心道:“呵,你這個老妖婆,要不是爲了柴然,我管你死活。”
原是柴然方纔突然找到了她,讓她將樂正公主帶到清涼亭那邊去。
具體情況她也是不清不楚的,只知道好像是鍾離將軍在那裡。她雖然久處深閨,但這位樂正公主的事還是略知一二的。
張嵐深愛柴然,少不得要給他出一份力,現在樂正公主走到一半不走了,她心裡也多了幾分着急。
正好,心思一轉,就計上心頭,於是就說道:“公主殿下自是不必着急的,不過是臣妾聽說鍾離將軍方纔往清涼亭方向去了,若是這樣也就罷了,不過臣妾聽說,這兩日靜嬪也時不時的就在清涼亭那邊逛呢,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說遇上就遇上了。”
其實張嵐這話完全是瞎扯的,不過是想刺激一下樂正公主罷了,誰道張嵐這一棒子正好是歪打正着,戳在了樂正公主的心坎裡了。
樂正公主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二話不說就開始抻着張嵐往前走,邊走邊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還跟我在這裡墨跡!”
張嵐也不知道這樂正公主吃錯了什麼藥了,不過反正能達到目的就行。
避暑山莊再大也大不過皇宮去,她們就這麼快速的走了一刻,已經能隱隱見到清涼亭的屋檐了。
遠遠看去,果然有一身着戎裝的男子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但是那男子背部極其寬廣,她們又離得着實有幾分遠,有假山遮擋,實在看不清對面是否坐了什麼人。
樂正公主心裡更急了,本來這事在樂正公主心裡就是一個隱患,本來依照她的性格,是不可能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將寧清送進宮的。
但她實在忍不了了,寧清這人又着實有幾分傲骨,怎麼威逼利誘都不肯鬆口。
她也就狠了狠心,直接將人灌醉了送到了皇宮裡,對宮墨只是說給她添些新的樂趣,宮墨自是無可無不可的。
但是鍾離燁這邊卻着實不好解釋,本來照她的意思,應該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的滲透給他,讓鍾離燁以爲寧清是自願進宮的,而且自己怎麼攔都攔不住。
而且她上上下下都打點好了,所有人都只會說自己對寧清多麼多麼的好,反正鍾離燁一個外臣,怎麼說也很難有何寧清單獨相處的機會。
只要寧清心裡還是愛着鍾離燁的,就一定不會自毀長城,將自己做的事擺到明面上來。
果然寧清侍寢後什麼都沒說,沒吵也沒鬧的就這麼進了皇宮,事已成定局,她還能說什麼呢?
但是,果然,人算不如天算!上天總不會讓你事事如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