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氣溫迅速燥熱起來,所剩未化積雪在做最後衝刺化成融水,匯聚在一起,然後奔向自由,去探索、親近從未見過、感受過的大地。
元一從靜坐中醒來,側耳聽去,那中心場地上傳來嘈雜聲。元一迅速走去,只見場中城主屋已被城兵拆除,正用着礦坑裡的岩石塊開始砌築。
元一走上前來,出聲問道:“爲什麼不是先修補城牆還有城中地面,或者搭建儲物間?”
一位負責人立馬迎上來,有些委屈說道:“醫師有所不知,午前城主吩咐說先搭建城主屋,在下不敢違抗,只能抽調人力,運回的巖塊先行搭建城主屋。”
“你們先停止工作,其他讓我去找城主說。”元一有些憤憤的向城牆而去。
城牆之上,城主與醫主站立在牆頭,看着城牆外平整的土地,似乎在討論着什麼。
元一快步走到城主身側,還不待城主開口說話就事先問道:“城主可知道岩石塊有多來之不易,不但沒讓城兵運回金沙而是運回岩石塊搭建城主屋?”
“難道城主搭建自己房舍也須你批准不成?”一旁醫主怒拆道。
“城主屋只要是待金沙運回一定儲量時搭建我絕不會管。”
“你就願意看到一城之主住在那茅草屋內,讓別城人來看我們笑話?”
“我更不願意看到城民忍飢挨餓,被當成利用工具。”
“你別以爲你給城裡做幾件事情,得到些庸民捧愛就忘記自己從哪來的。”
“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自己是從哪來。我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做事有多了不起,只是事情讓我知道、發現,我就不能不管,那城主屋現在定不能建。”
說完元一轉身離開,在元一心中認爲,這食人血肉的惡人也無法再值得人尊重與禮讓。
“你……”城主緊握雙拳,澎湃內心差點就抑制不住向元一出手,城主心裡明白,此刻元一正是可利用時候,那礦石、金沙等着運出,這條線還未緊握在自己手中,並且心中清楚此刻他也還不是元一對手。
“等着吧,你囂張不了多久,待到熔心草長成之時,就是你臨死之際。到時候我扒你皮,掏你心,食你肉。把你挫骨揚灰,方解我心頭之恨。”城主在心中默唸道。
城門打開,城兵推着小鐵車,駿獸拉着輪車陸陸續續進入城內,把車上的金砂倒在一起,一隊隊城民從城內水井打出水,直接蹲在地上用盛器進行金泥分離。
雖然進度緩慢,但好在金砂含量高,在城民不懈努力下也算跟得上速度。
過濾出來的金粒一同放入熔爐中冶煉進行進一步提純,提煉後的金水放入定製凹槽中,讓他自然冷卻爲金塊,然後整齊碼放在一旁。
看到金燦燦金塊,或也抑制不住內心喜悅,向一旁元一說道:“這一塊是一斤,一堆是一百塊,現在有五堆,這已經是以前鑄城冶金總和,如果按金鐵換算等值已經是2萬斤純鐵,已經夠我們鑄城的半年開銷,看來我們真是挖到寶。”
“我們還可以這樣置換?”
“那當然可以,金鍛造技巧上我們還有所欠缺,如果是鐵就不同,城兵護甲、武器,以及我們生活用具都可以打造,不過要打造出商的護衛身上那般鎧甲,我們現在還不能鍛造,如果能得到他們製造工藝密法,那我們鑄城還是有希望重登鑄造第一城。”
“放心,什麼都得一步步來,這是一個很好開端。”
“這兩天據桑他們所說,我們運輸路線上時常有腐屍蟻出沒,幾次還對運輸城兵發起攻擊,但幸好有桑他們護衛才讓我們並沒有損失。”
“那就先把白蟲子弄回來,有翼龍鎮守,一般蛇蟲蟻獸不敢輕易胡來。那腐屍蟻也是傷亡慘重,所以它們只敢採取偷襲方法。另外讓立去跟蹤腐屍蟻,它們如果能釋放腐蝕液,那就說明他們又找到新礦坑。”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能順勢再尋一礦坑。”
“這不好說,腐屍蟻行蹤不定,不易追尋,讓立小心點。”
“我知道。我這就去安排。”說完或就拄着拐仗離開鑄造區,去尋找立。
半月時間眨眼就過,在或的安排與統籌之下,鑄城內一切都井然有序。
城牆修繕一新,倉儲間已經建好,就連城主屋已經在建設之中,那石塊混合着特有泥漿在原基礎上擴大不少,在周圍茅草屋映襯下,顯得要高端許多。
一些殘渣石屑也都派上用場,在城中鋪設縱七豎八道路,就連廣場也都做初步硬化,只等岩石塊運回。
城中民衆都被號召起來,上次不幸之中存活下來的婦女孩子都在貢獻着自己力量。
鋪地、洗金、餵羊、扯草、打掃,一個個樂此不疲、毫無怨言,這也是鑄城久未有過的氛圍。
人們對生活開始有幸福憧憬,而不只是懼怕、擔心與迷茫。
城外積雪早已消散,那青草已長有半尺來高,給城中原羊帶來充足食物,不斷有新生角羊降臨、成長。
雖然偶爾有野獸襲城,但也成爲翼龍爪下魂、口中肉。並且翼龍似乎也是感到春天到來,外出次數越來越頻繁,每一次都會帶回各種各樣野獸,不凡有些兇猛的,都成爲城民口中之食。
這一天,元一站在畜牧間,手持一把青草,正喂着一隻小羊。
小羊並不懼怕人類,口嘴快速嚼動着元一手中青草,元一隻是微笑着看着它,眼神中充滿歡喜。
“我就不懂,爲什麼那些野獸都跟你這麼親近?”林的到來打破此刻祥和。
“你心中只有善,沒有惡,你也能像我這樣。”
“算了吧,我對他友善不來,它們在我眼裡就只是肉,對他們友善我吃什麼。”
“吃大米飯,還不夠?”
“麥面得配上燒肉才更加美味,你是沒吃,那放上佐料的燒肉更好吃,想想都饞。”
“吃就有精神,讓你去喂白蟲子怎麼樣?”
“不怎麼樣,那白蟲子遠沒有這小羊可愛,下次我們換個工作,你去喂白蟲子。”
見元一併沒有搭話,林又繼續說道:“怎麼難過了?不敢看見被你餵養過的羊兒成爲白蟲子食物吧。告訴你那羊兒真慘,被白蟲子吐出的腐蝕液沾染,痛苦掙扎,最後化爲模糊血肉被一點點吞食。”
“夠了,別再說。”元一大聲道。
“兇我有什麼用,不然你把白蟲子丟掉。”
對於剛剛失態元一有些尷尬,緩和語氣後說道:“我會還白蟲子一個自由,不過不是現在。”
“大家都知道就你心好,你也別總顧着餵羊崽,那桑的成婚儀式要開始,他可不希望沒有你參加。”
元一拍拍手掌,起身向廣場上走去,林緊緊跟隨在身後,小聲嘟囔着:“不知道生活在這世上太善良不好嗎?對小動物都這般呵護,怎麼不見對我溫柔些。”
此時廣場上不是很熱鬧,細小孩子在場上隨意奔跑,人羣坐在整齊擺放的石桌石凳旁,桑與新婚妻子都有些羞怯站立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
城主坐在場中,嘴裡啃着一隻小獸肉腿,其各司主對這城裡頭次城兵成婚並不知道要走個什麼程序,直到元一到來,桑才急忙走到元一身邊問道:“是你建議城中成年男女自由取配,可這怎麼成婚就得你來拿個主意。”
元思索一會,開口說道:“我們生活在天地之間,是天地間能量給予我們生存條件,所以跪拜天地是第一步。我們生活在這個大圈子裡,是城主統領我們勇敢堅強生活,跪謝城主爲第二步。這第三步,你們彼此選擇,以後相生相息,同進退共患難,彼此依扶,所以須拜謝彼此。”
“好,那就按你所說,你做我們證婚人。”
“行,那就開始吧。”元一第一次作證婚人,心裡還有些忐忑,調整一下狀態高聲喊出:“一謝天地。”桑與新婚妻子養雙雙跪下,朝天地拜跪。
“二謝城主。”那城主聽到要拜謝自己,立馬扔掉手中肉骨,調整坐姿,接收桑與養一拜。
“夫妻互拜。”桑與養都有些拘謹,互相磕到彼此,在大家鬨笑中,就算成婚。
元一在心裡卻想到紅杉部落,他就是在紅成婚儀式上離開,時間勿勿而過,元一第一次在心裡想知道,紅是不是過得很好,是胖了,瘦了還是沒胖沒瘦,還是原來樣子。
在紅杉部落中,會不會遇見什麼新難纏事情,有沒有野獸襲擾,其他部落合併,還是……正當元一身陷自己沉思中,城牆之上警報響起,那金屬猛然境擊告訴大家有外敵入侵,是不是有獸潮來襲。
城中中堅力量都快速從各處向城牆奔去,拿上長刺、長槍、刀刃。
城主及各司主、元一、桑等人一同跑去。
爬上城牆一探,來的並不是什麼可怕獸潮,而是一隊隊全副武裝,身騎棗紅駿獸騎兵。
立於城垛間城主高聲喊道:“何城之人,竟然兵臨城下,敢挑戰我鑄城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