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酒酣肉飽,讓整個商之隊都從醉夢中遲遲醒來,直到日上三竿才陸續清醒。簡易的吃些東西,車隊又繼續出發。
對於商來說時間就是金錢,他需要把自己易換的貨物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需要的人羣手中,一來是因爲某些東西本就有着保質期限、與客人約定的時限;
二來是因爲荒原上危機四伏,不說野獸偷襲,還有神秘部落會來強搶,所以一路上,商都是儘可能的節省時間,把貨物送到預想或者預定的城池中。
車隊行駛在雜草與碎石泥塊的平緩地帶,元一與林坐在翼龍上,飛翔在高空中,隨時替大家警戒着周邊的動靜。一路上並沒有什麼危機出現,就是遇見幾只較大的獸類也在元一的提示下躲開。
只是這午後的太陽光太過火辣,元一與林需要輪流警惕,另一位則在翼背之上進行元素之力的吸儲與運轉來抵禦毒辣的太陽光熱。直到日偏西山這份深秋裡的燥熱纔有所緩和。
商總喜歡查看天間的雲彩,這樣對天氣有一定的感知,也就能更好的做出下一步安排。見到太陽西垂,商又習慣的向四周查看雲層,風向的變化,突然一種緊張的神情露出,他向車隊大聲喊道:“快…快…加快速度,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個遮風避雨之處。”
見商發話,其他護衛、兵士、幫工都作出快速的反應,不斷驅趕着駿獸向前奔跑,拉着重重的貨物在草地間快速的前進着。
飛在半空中的元一、林兩人見下面情勢不對,立刻降低飛行高度到商的身邊,元一奇怪的問道:“出什麼事?爲什麼要加快速度,四周並沒有獸類,離天黑還有些時辰。”
商一邊領着車隊向前奔跑,一邊向飛翔在身旁的元一兩人指着南方大聲解釋道:“你們看那,那方位此時正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看似離我們還很遠,其實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到達我們的位置,我們要搶在它到來之前找到一個躲避處。”
看着商認真的神情,元一知道這不是在危言聳聽,迅速加入到車隊中,配合着大家對車隊駿獸進行驅趕。
正如商所說,並未過去太長時間,東南方位的烏雲就向這邊涌來,而在這之前先到達的是風,陣陣疾風吹拽着浮草使勁的壓倒在地,已經可以聽到稀疏的雷聲傳來。
疾風未止,伴隨着還有大滴的雨水落下,不斷掀起輪車上的防雨獸皮,雨水打在獸皮上喳喳作響。在灰濛濛的雨簾中,商之隊還在拼命的搶時間,把隊伍趕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帶。
商他們也算有運氣,在前不遠,透過雨霧能朦朧的看到幾座高丘的夾縫中可以作爲一個不錯的避身之所。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在暴風驟雨完全到達之前安全到達。
疾風呼呼作響,越吹越大,輪車在大風中,每前進一步都是艱難的。一個不好,很可能連車帶獸給通通掀翻在地。眼看那烏雲之下,雷電之間,幾道強勁的龍捲風已經形成,看着這架式所經路線正是這丘地方向。
風捲還沒到,獸眼大小的冰雹又密集落下來,砸在人身獸身上還是相當的疼痛。駿獸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斷痛苦的悲鳴,還要忍受着人類的擊打,加快前行的速度。
“大家再加把勁,我們就在前面的峽谷中躲避。如果趕不到,就算這批貨物不要,我們的性命也是難保。”商向大家大聲喊着,在雷聲、雨聲、風聲、冰雹的嘈雜聲中,顯得渺小許多。
大家都是憑着想要生存下來的毅力奮力向前,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人類、獸類都同樣如此,都會拼儘自己的所有氣力,爭取能活下來。
一道道雷電落下,在車隊之後不斷炸出一個個深坑。那種沉悶的聲響就像是死亡的聲音,那龍頭風的吸扯,讓車隊要不斷分出氣力去抵禦。大家心裡都開始出現恐懼,是死亡在親近,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無辜死去。
還好只要是有人或者獸、輪車出現危險時,總會有一根蔓條把人、車、獸給束縛住,然後把大家栓在一起,繼續向前。時而會出現一道土牆,雖然很快會被疾風摧毀,但也給車隊增加一點逃生時機。
峽谷就在前不遠,越靠近谷內風速越小,更慶幸的是峽道之中還有一個岩石洞穴,正好讓整個車隊都可以藏身於其中,只待暴風驟雨過去。
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家在巖洞之中收拾不久,洞外的疾風、暴雨、冰雹也就慢慢停止。巖洞中,商從界戒中取出乾爽的柴草點燒,把溫透的衣物放在火堆旁烘烤。
元一這纔想起自己手指的界戒中有十幾套皮製衣革。趕緊取出分發給大家換上。這樣不僅可以讓大家保持乾爽,也可以減少林在場的尷尬,畢竟這裡只有她一個女生。自從與元一有過同房之樂後,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林也不能再向以前那樣灑脫自如。
圍坐在火堆旁,烤着乾肉,商向元一問道:“兄弟這顆界戒從何而來,看起來不像是我之前換購回來交到或城主手中的那枚。”
元一這才把去天痕谷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商與林說個明白。特別是界戒的索得,元一併不避諱,全都說出。此次前來找商,也是涉及此事,元一心中不想再看到以強圖弱,把人當作買賣的東西隨意易換,當成苦力供人利用驅使。
“這奴隸的買賣易換在各個城池間都是正常的事情。包括陽城、麥城都同樣如此,在自身的勞動力供應不上來時,去強搶懦弱的部族人員,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解決很大的問題。只不過在陽城、麥城間對奴隸易換還算好,不像你所說的那樣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換個思路,奴隸所在城池對他們也是起到庇護作用,可能相比之前他們生活得更好些。”
“如果要用自由來換取這些,我絕不容許。”
“這只是對於你們有能力生活在這荒原之上的人來說是件屈辱,很多時候他們過的是擔心受怕的日子。”
“哥是贊成這樣的方式?”
“對於易換的人來說利益爲大,如果去做這件事情對我有利,我當然會去做,而拋開利益從人性出發,我當然不希望這樣。誰不希望人人都可以開心、幸福的生活着。然而這並不容易,這一路上,我會帶你們見識很多,很多這樣的人羣。”
“如果我一定要做成這件事呢?”
“鑄城現在不就是你所說的樣子?這其實真要放手去做也並不難,因爲誰都希望自己有一個安穩的生活。只是得要花更多的時間,這不是一蹴而就。”
“我要把那些需要庇護的人都集中到鑄城,讓他們無憂無慮的生活着。”
“如果你真想這麼做,我全力支持你,我們一起努力,讓人活着再也不是那麼辛苦。”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爲以後的美好生活大家乾杯。”
喝酒吃肉的同時,商從界戒中取出幾包物料,吩咐兵士讓他們小心酒在四周。聞着那物料之中散出難聞的氣味,林捂住鼻子說道:“那是什麼,好難聞。”
商笑說道:“這是我的獨門密器。把這些好不容易收集回來的猛獸糞便灑到周邊,其它野獸就不敢輕易靠近,我們就可多一份生存的保障,我這還是跟一個部落偷學的。”
“這倒是一種好方法,這樣留幾個人守夜,其他人大可放心休息。”元一說道。
“這不,我們又可繼續把這桶酒,還有這隻大鹿腿給吃乾淨。”
在鑄城的密室中,在牆面上的油燈照耀下,或死死盯着面前一隻用金屬煉製的禿鷹。他小心翼翼的把一塊金元素獸晶放入禿鷹腹部暗匣處。才還死氣的禿鷹突然活過來,睜開紅色的鷹眼,自然的拍打着羽刃,利索的向或面前撲來。
或的身體向後暴退而出,隔開與禿鷹的距離,雙手一揮,擺放在牆邊的鐵柺飛速過來,擋住禿鷹把它鎖死在原地。不管禿鷹怎麼拍打自己的羽刃都無濟於事,與鐵柺間強烈的金屬割裂碰撞聲非常刺耳。
或就這樣呆呆的看着禿鷹掙扎着,直到最後慢慢失去氣力,轟然掉落在地,不再動彈。或這才飛身向前,把禿鷹舉在面前仔細端詳,把從它腹部取出失去元力的漆黑石頭扔在地面上,口中興奮的說道:“我的獨門密器終於成功,往後誰還敢小瞧鑄城,敢與鑄城爲敵,我就讓它死在這殺戮機器禿鷹的羽刃下。”
說着,說着,或不斷哈哈大笑,有些慎人的笑聲充斥在密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