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護城林外走出,黑城陰、蒼、雙三人一路步行去界門。留下彎刀,換上最普通的獸皮衣甲,各自帶一把短刀,三人不停趕往第一處目的地。
三人路上不敢耽誤一點時間,就連睡覺也是短短睡上兩三個小時,三人都知道,自己步行與那些有獸類代步的同等爭奪者已經失去太多的時間。
幸好界牆內並沒有太過強大的獸類,一路上他們宰殺遇見的獸類,剝下它們的皮毛,想着能在界門處換得便宜的代步獸類。
三人越接近界門,所帶皮肉也更重,皮毛上的血肉把他們染成血人,他們憑藉着自己心中的那份堅韌直到界門處。
如今獸皮並不像以前那般珍貴,一是因爲現在捕得獸類越來越多,各種強度的都有。再有就是西荒國的新式紡織出來,不管是清涼與禦寒都有很多選擇,特別是西荒國還發現新的作物—花棉,在大量的種植生產後,獸皮製作的衣物都已經快被替代。
無奈之下只能換購兩匹瘦骨嶙峋的駿獸與短刀,三人不敢再多耽誤,來不及採購其它東西,立馬騎着駿獸趕往護送點。
春雨連綿,地面泥濘不堪,加之瘦弱的駿獸,三人就算不吃不睡也難追上,經驗告訴他們,不能在這樣下去,很容易遭到獸類的攻擊,想在別人之前到達谷地那是癡人說夢,所以他們打起一種獸類的主意,這種獸類叫做象鳥。一種體型高大不能飛,智商還很低的食草獸類,它強勁的後腿在泥地裡跑起來再合適不過。
三人思謀之後直接捨棄駿獸,向一羣象鳥靠近。象鳥見有人靠近,一開始並不引起它們的注意,那是它們對自己的體型與速度的自信。
可是就在離它們只有數丈之遠時,三人開始發起迅猛的攻擊。短距離奔跑本就是遊牧部落的必修課,那是有着實質的界限要求的。但此刻要與象鳥相比較,三人心中也不是很有把握,這也是被逼無奈。
三人向象鳥衝來,受到驚擾的象鳥開始迅速的奔跑起來。三人要想捕控成年象鳥顯然是不可能,他們把目標鎖定羣體中較小的剛成年不久的小象鳥。
三人拼盡全力奔跑,泥水濺在他們身上也無所顧忌,還好擁擠的獸羣在紛亂中迷失方向與行動不便。
三人各自選擇一隻小象鳥,把事前準備好的獸皮帶套在長長的象鳥脖子上,用獸皮袋包住象鳥頭部,身體坐在背上。失去方向的象鳥漸漸朝獸羣的另一個方向跑去,雖然他們在不斷抖動身體,想把三人甩下去。
三人緊緊抱住象鳥的脖子,扯住那皮繩,直到象鳥失去力氣跪倒在地,不再動彈。三人這纔開心的彼此笑道:“看來我們並不是很慘,還能各自降服一隻象鳥。”
“是啊,運氣還不是太壞,竟然抓住笨笨象鳥。”蒼說道。
“快看,那裡。”雙喊道,只是遠處的山包上快速衝來幾隻全身斑點的花豹。
“快...”陽大聲喊道,三人各自匆匆騎上遮住頭部的象鳥,緊握住套住象鳥脖子的皮繩,用力拍打着象鳥的短翅。象鳥迅速站起,快速向前奔去。
“快跑、快跑,不要管我。”西荒國赤霞城的聶大聲喊道。眼前看到幾隻灰熊快速的向西荒國三人奔來,因爲聶身下的追風馬不慎踩入深坑,連人帶馬載了一個跟頭。
“我們怎麼可能放手不管你,快上來!”隊伍前的白調轉馬頭回來,伸手向聶,讓他與自己同乘一馬。聶不敢猶豫,掙扎起來,借勢上馬,迅速向前奔去。
身後聽到追風馬傳來痛苦的嘶鳴聲,三人心裡清楚追風馬已經被灰熊撕裂。
就在這時,快速奔跑的追風馬被天空中的翼龍盯住,俯衝向隊前的追風馬襲來。白大聲的向豐喊道:“跳馬。”感知危險逼近,豐本能的從追風馬跳下,追風馬跑出不遠就被翼龍給叼入口中,振翅飛入高空。
白與聶兩人同時下馬扶起落地的豐開口說道:“騎着追風馬在荒原上奔跑,僅憑我們的實力顯然不太明智。我們還是改爲步行吧,這樣至少能讓我們活得更久些。”其他兩人點點頭,收拾好短弩,長槍還有腰刀,背上皮袋就這樣步行着向前。
三人站在一處高地向下看去,那停留在原地吃着青草的追風馬感知翼龍的靠近快速逃跑時,卻不想被另一個方向的翼龍追來咬死在地,幾口就吞下去。三人奇怪,這很不常見的翼龍怎麼一下就遇見兩三隻。
漆黑的夜裡,雨水剛停不久,天有些微寒。徐徐涼風中傳來人類的哭泣聲。在一處天然的泥石洞中,星國的高正跪伏在地上,傷心的哭喊道:“這算什麼競賽,這完全是讓我們來送死。”
“撿起你的武器站起來,星國沒有你這樣的勇士。”刁說道。
“丁是爲了讓我逃脫巨蜥的襲擊而犧牲自己的,就讓他再哭會。”
“哭能有用嗎?哭有用的話你們一起哭吧,能把丁給哭回來。”刁指着地上的殘肢斷臂說道,見刁發火其他人也不敢再出聲。
“起來,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似的,怕了你就先回去。”刁一腳踢在高的身上。其他人趕緊過去扶住高,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推着他向洞外走去。
見衆人走出泥石洞,刁這才走到撕碎的屍身旁邊,把短刀長槍弩箭撿起,向着屍骨徐徐鞠躬之後才走出。
把手中的東西扔給大家,大聲說道:“我們都是各城反覆甄選出來的,也是最合乎條件的,如果你們其中有人怕死,接受不了死亡的威脅就趁早回去,說不定之後還有更危險的獸類。不怕死的就跟我繼續走,我們再尋一處遮風避雨的安全地。”說完刁舉起長槍摸黑繼續前行。
幾天的連綿細雨到方纔停歇,東樂國的臺、從、池三人連續幾日都在奔波的路上。三人還算有些外出狩獵的經驗,一旦發現天空與周邊有強大的獸類蹤跡,就會很小心的找地方藏匿或者挑選恰當的路線避開野獸追蹤。
幾日來,雖然有些疲憊,但並沒有遇見太大危險,趁着細雨剛停,天邊又有尋獵的異獸,索性就在前不遠的矮樹中休息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可是當他們靠近矮樹時,卻發現早有入駐的獸類。一羣土狼見飛馳而來的追風馬以及三人,頓時來了精神。
由於連續的細雨,讓很多體型較小的獸類都窩在自己的洞穴裡不肯出來,飢腸轆轆的土狼羣見有獵物靠近,迅速從各處矮樹的盤根處躍出,十幾頭土狼,對追風馬正適合它們的胃口。
“我們還是走吧,這裡看起來已經被佔。”池說道。
“既然來都來了,幾頭土狼還沒到讓我們退步的地步。”說完巨人城的臺,從馬身上躍下,笨重的身體舉着狼牙棒直接朝矮樹走去。見有人類朝自己而來,土狼羣持續發出嘶吼聲,然後在土狼的帶領下,從矮樹下衝出。
東城的從,鑄城的池抽出大頁刀,跳下馬,快速跟來。長時間的體能訓練與外出的狩獵活動,讓三人並不會害怕眼前的土狼羣,相反還很有信心將這些土狼給斬殺。
惡狼撲食,土狼快速向追來的池撲去,池側身躲過,運力於掌,抽刀向土狼斜砍,刀刃在土狼的胸部破開一個大口。土狼轉身又繼續撲來,池與土狼正面相對,一邊後退,一邊躲過土狼的攻擊。
敏捷的身體在土狼中靈活穿插,只要土狼向自己撲來,就會在對方的胸腹部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
一隻土狼被臺用帶刺的狼牙棒砸倒在地,不待對方躍起,又是接二連三的痛擊,把土狼砸成血肉模糊的肉泥。一隻土狼咬住臺的護甲,不管它如何甩動,就是不能咬穿臺的硬甲,反而被臺用力甩開,一個狼牙棒敲下,擊碎土狼的頭顱。
一直以力攻見長的從舞動大刀,虎虎生風,那借勢借力的狂刀亂舞,衝入土狼羣。土狼只能後退,不敢硬拼,要是稍慢退出,就會被欺身上來的刀鋒一刀接一刀的砍倒,無法再逃脫。
突然,駐足在林外的追風馬傳來一聲慘烈的叫喊,而面前所剩的土狼也是轉身快速逃跑。三人知道有事發生,不再追趕土狼。而是提刀向矮林外趕去,只見追風馬被一隻捷豹撲倒在地,死死咬住氣喉,掙扎間慢慢死去。
另外兩匹追風馬已經跑遠,臺心中怒火燃起,那可是他的坐騎。多虧這追風馬健壯才馱得起他高大的身體。眼看被捷豹咬死,臺舉起狼牙棒就要衝過去給追風馬報仇。
可是剛邁出幾步就被從一把拉住,轉身向從看去,對方卻在示意自己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幾隻捷豹從亂石中躍出。
“我看我們還是去追趕剩下的追風馬比較理智。”從輕聲說道。
三人緩慢向後推出,不能讓自己較大的動作幅度引起捷豹的不適。然而他們想錯,這野獸怎麼能跟馴養的獸類相比,它們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比自己弱小的異類都是食物。
捷豹速度極快,從草叢亂石堆中躍出,它們不急着分享倒地的獵物,而是快速向從等人追來。
見捷豹追來,三人轉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矮樹林中逃去。可是笨重的臺奔跑速度怎麼能比過靈活的捷豹。剛跑出不遠就被捷豹撲倒。臺本能揮舞着狼牙棒,但根本就不能擊中捷豹,就算從與池兩人轉身來救,向捷豹射出弩箭,那箭身也只是插在它們的身體,根本造不成傷害,反而更加激怒捷豹,其中兩隻向從、池兩人追來。
“怎麼辦?”池大聲問道。就在這時從身後的皮袋裡請出禿鷹,推入金元素晶石,向空中拋去,激活的禿鷹迅速向奔跑而來的捷豹殺去,幾個照面就把對方分解成數塊,又朝其他的捷豹衝來。
而捷豹想逃也不能,禿鷹不止有着鋒利的羽刃,還有着靈活快速的身體。很快其它捷豹也死在禿鷹的鋒刃下。
過來扶起倒地的臺,池好奇的問道:“這殺戮之鷹如何停止?”
這個問題從也不知道,只能無奈的說道:“王上根本沒有告訴我如何收回禿鷹。”
“那它不是會永無止境的殺伐下去,直到耗盡獸晶之力?”
“快走。”從催促大家往更深處的矮林裡跑,細思之下,一種驚詫的電流擊穿全身,如果說不能像國王那樣停止禿鷹,躲避不急豈不是連自己都會無辜慘死,這殺戮之鷹果然霸道。
在原始叢林之中,林通過近一月的連續飛行,總算回到紅杉部落的總部。又在連綿的新舍中悄悄找到自己的哥哥夜。
夜的警覺發現外面有人,拿出金刺對着窗口的林喊道:“何人在外鬼鬼祟祟?”
“哥,是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夜打開門讓林進來,室內油燈照耀,夜確認無誤是自己的妹妹。“怎麼是你?”不知道爲什麼,十年未見,此刻的林看上去比上次要老許多,不像自己的妹妹,反而像自己的老大姐。
“你怎麼成這樣子?元一呢?”夜有些吃驚。
“是不是覺得我很老!我早已不奇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能猜到你會有這樣的表情。”
“你來找我是?”
“報仇!”
“報仇?”
“對,你跟我一起,去替父母報仇,替死去的族人報仇。”
“爲什麼,你當初不是...”
“是,我曾經想過放棄,但是現在又不想放棄。我要用紅的鮮血來祭奠我的父母,你就告訴我同我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