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停機坪的襲擊
一
護衛紅宮的各種武裝飛行器，將冷凝的飛行戰車團團圍住，露出了黑洞洞的炮管。
路青峰和鍾煥然倆人面面相覷，被數量如此之多的飛行器所震驚。冷凝也忽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情異常緊張。唯獨趴在電腦前的阿四，對這一切視若無睹，滿頭大汗，一雙肥胖的手在電腦虛擬鍵盤上靈活地敲擊着，全身心研究着戰車的機械構造，進入一副忘我的境地。
路青峰前面的操控臺前，通訊器的藍色燈頻頻亮起。這表明戰車外界有通訊信號要與戰車聯繫。
路青峰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冷凝，問道：“要接嗎？”
冷凝走到路青峰邊上，遲疑了一下，將手指放在通話鍵上輕輕按了一下。
“請你們立即離開。擅闖紅宮者，一律擊斃。”冷冰冰的聲音通過通訊器電波傳到戰車的駕駛艙中。
“我是火之龍隊隊長冷凝，有要事稟報總統。”冷凝長吁了一口氣，斂聲說道。他最擔心的是守衛紅宮的警衛直接開火，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們。
“有通知嗎？”
“沒有。”
“沒有？！沒有通知，你就敢擅闖？”
“是的。但總統先生讓我有事隨時報告。”
“沒有通知，一律不能進，趕緊離開。不離開，我們立即開火。”冰冷且生硬的語調，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是總統讓我……”警衛根本不給冷凝過多的解釋，通訊器上藍色的燈一下滅了。
冷凝神情嚴竣，默默地坐回到椅子上。
“怎麼辦？”路青峰問道。
掉頭走嗎？冷凝細細地思量着，戰車身後不遠處，那兩架黑色飛行車還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監視着。繼續往裡衝？那無異於自尋死路。
“你看，他們是不是要動手了？”鍾煥然指着駕駛艙外的武裝飛行器，大聲驚叫道。
冷凝擡頭一看，武裝飛行器的激光炮上方，藍色的能量柱開始充能，意味着下一秒就要對他們展開攻擊了。
“掉轉車頭。”冷凝只得吩咐路青峰離開。
飛行戰車緩緩轉向，漸漸駛離拾湖邊緣。那些擔任紅宮警衛的武裝飛行器，如同變魔術一般，一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湖心島上密密麻麻的激光炮又收起了炮管，變回了綠意盎然的棕櫚樹、椰子樹。
“現在去哪？前面的紅宮進不去，後面還有人跟着。難不成我們一直就這樣在半空中飛着吧。”鍾煥然哭喪着臉，說道。
在一區，哪裡還有容身之處？冷凝緊皺着眉頭，苦苦地思索着。這時，一架如雞蛋殼一般小巧時尚的飛行車，迎面朝戰車而來。路青峰趕緊一拉操縱桿，將戰車緊急懸停。“這怎麼開的車？”他心裡本來就不爽，忍不住小聲罵道。
“李嫣？”冷凝透過駕駛艙透明的玻璃罩，看到一張俏麗精緻的臉。
“誰？”路青峰沒聽清，疑惑地問道。
“是李嫣。”冷凝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李嫣？你的女朋友？總統的女兒？”路青峰一下反應了過來，欣喜地喊道。他和冷凝共事多年，當然也知道冷凝和李嫣在一起談戀愛。
“你的女朋友是總統女兒？”鍾煥然一聽，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冷凝。
“冷隊，我們可以讓李嫣帶到紅宮。”路青峰停下戰車，提醒着冷凝說道。
冷凝緊蹙雙眉，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他早就想到李嫣了。找到李嫣，然後通過李嫣的關係，將李見真和沐先生勾結一事向總統稟報。這樣是最簡單便捷的辦法，沒有之一。
可是他也不得考慮到，如果這樣做，就不可避免地將李嫣拖進帝國最高權力中樞的政治鬥爭。他不想天真爛漫的李嫣受到政治鬥爭的傷害，哪怕是讓她永遠生活在善意的謊言之中。
“冷隊，她的飛行車馬上就要進去了。”路青峰看着身後的“雞蛋殼”快速地飛向湖心，忍不住再次提醒冷凝。
冷凝默不作聲，出神地看着李嫣的飛行車漸漸消失。
鍾煥然哪知冷凝的心思，以爲他倆吵了架，他不好意思先開口，笑嘻嘻地說道：“小倆口之間吵個架正常的嘛，你不好意思開口，我來開這個口唄。”
他一下蹦到通訊器邊上，按下定向通話發送鍵，開口便說道：“你好，李小姐，我是……”
“你在做什麼？”冷凝從椅子“霍”地站起，一個箭步，衝到鍾煥然身後，一把拎起鍾煥然的衣領，直接將他摔在地上。
“啊喲”，鍾煥然措不及防，被冷凝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通訊器藍色的指示燈閃了兩下，並沒有動靜。鍾煥然躺在地上不起來，一手摸着摔痛的屁股，一手指着冷凝，又氣又急，叫道：“你幹嗎啊，不就是跟你的女朋友通個話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要下這麼重的手，還……”
冷凝狠狠地瞪了鍾煥然一眼。鍾煥然一見冷凝鐵青的臉色，嚇得一哆嗦，直接將後半句話咽回了肚子。
路青峰走到鍾煥然跟前，將手遞給他。鍾煥然雖然不服氣，但看冷凝冰冷的神情，也不敢造次，拉着路青峰的手，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
路青峰知道鍾煥然的心思，勸解他道：“你個笨蛋，不知道內情別瞎鬧。”
“什麼內情？”鍾煥然小聲地問道。
“李嫣是總統的女兒，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冷隊最不願牽扯上她。”
“爲什麼？”
“你想，我們冷隊能力這麼強，能讓別人說他是依附權貴、靠着溜鬚拍馬上位？”
經路青峰這麼一說，鍾煥然這才明白過來。但凡是能力不凡、自命清高的人幾乎都有這種相同的毛病。他爲自己的冒失而感到愧疚，但又不好意思開口，只得尷尬地朝冷凝笑了笑。
冷凝並不搭理鍾煥然。這時，通訊器上藍色的指示燈忽地亮起，清脆悅耳的女聲在詢問着：“剛纔是誰在呼叫我？”
鍾煥然揉着屁股，心有餘悸，哪還敢去接話。路青峰也不敢答聲，悶着頭回到駕駛操縱的座位。
冷凝聽着熟悉的聲音，內心洶涌澎湃，神情一片恍惚。雖然他與李嫣相親相愛，但由於身份地位懸殊，他對這段感情，始終不敢抱有太多的幻想。況且，他現在又變成了克隆人，對自己的身份更加感到迷茫，怕她接受不了，不敢將實情相告。但如果自己進不了紅宮，李見真和沐先生勢必展開追捕，自己一旦失利，那恐怕永遠都見不了李嫣了。他真想一下撲到通訊器邊上，跟李嫣說說幾句親暱的話，聽聽她清脆的聲音，但他的腳如同被釘子釘住一般，邁不開一步。
通訊器藍色的指示燈閃了兩下，終於滅了。路青峰看了冷凝一眼，嘆了一口氣，駕駛着戰車，緩緩駛離紅宮。冷凝慢慢走到自己的椅子面前，像失了三魂，落了六魄，一屁股坐了下來。
駕駛艙中，沒有人說話，只有工作着的儀器時不時發出一些“滴滴”的聲音，空氣彷彿凝固一般，又沉又悶。鍾煥然感覺自己都快憋不過氣來，走到駕駛艙的透明玻璃罩邊，看看一區林立的高樓風景。
剛纔那架擦着戰車而過的雞蛋殼飛行車，又快速飛到戰車邊上，停了下來。
“雞蛋殼？”鍾煥然驚叫道。
“什麼雞蛋殼？”路青峰奇怪地問道。
“那……那……什麼……”鍾煥然結結巴巴地說道。他看到飛行車上一個曼妙的女子正向戰車裡尋找着什麼。
“什麼跟什麼呀？”路青峰聽出鍾煥然異樣，轉頭朝他的方向一看，頓時也楞住了。
“那誰……看那邊……”路青峰支支吾吾對冷凝說道。
冷凝正閉着眼睛，按着太陽穴，籌劃下步計劃。“怎麼了？”他聽到路青峰跟他說話，緩緩地睜開眼睛。
路青峰朝窗外的“雞蛋殼”指了指。冷凝朝外一看，戰車外面、雞蛋飛行車座艙裡的李嫣正興奮地朝着他揮舞着手。冷凝趕緊別過臉，不想讓李嫣看到自己在戰車裡。沒想到，通訊器的藍光又閃了起來。
“冷凝，我已經看到你啦，還躲什麼躲。趕緊把戰車停在那邊的停機坪，我要進來。”李嫣在通訊器裡，欣喜地喊道。
“別胡鬧，我們在執行任務呢。”冷凝臉一紅，說道。
“不行，我要進來。”李嫣說道。冷凝不作聲。
李嫣話風一轉，嬌聲嬌氣地道：“冷哥，乖，聽話，我看一眼，說兩句話就走。”
路青峰和鍾煥然一聽，差點沒把隔夜的飯噴出來，捂着肚子，拼命忍住笑。
冷凝羞得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不答應她，他還不知這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會說出怎樣肉麻的情話，無奈之下，只得點了點頭，讓路青峰駛向附近的停機坪。
二
冷凝的飛行戰車，車腹下伸出四隻像腳掌一樣的粗大支座，噴出藍紫色的火焰，在停機坪上緩緩地降落了下來。
這是一個大型的停機坪，位於一棟橢圓形建築頂之上。停機坪裡橫一排，豎一排，停着各式各樣的私人飛行車。飛行車來來往往，悠閒的人們，不慌不忙、不緊不慢，談笑風生。
冷凝的飛行戰車停在停機坪的最中間，在衆多“嬌小”的飛行車中，就像一座龐然大物的怪獸一般，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李嫣駕駛的雞蛋殼飛行車，遠比戰車來得靈活機動，“唰”一下貼着戰車就停了下來。艙門迫不及待地打開，李嫣從飛行車裡衝到戰車還未完全開啓的尾門前面，焦急地張望着。四架黑色飛行車悄悄地在停機坪最邊緣處降落下來。
“冷哥！”李嫣見到冷凝，揮着雙手，又蹦又跳，恨不得馬上飛上去。
冷凝見到李嫣，嘴角上揚，剛毅冷竣的臉龐不自覺地現出了一絲笑容，但由於身邊還站着鍾煥然和路青峰，又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不敢表現得太熱情。路青峰因爲之前就跟李嫣認識，因爲李嫣的身份，不得不跟冷凝一起出來，跟她打個招呼。鍾煥然卻是一副不嫌事大的樣子，一定要跟着冷凝出來，要看看總統的女兒到底是什麼樣子。
自小生活在官宦人家的李嫣纔不管冷凝邊上有沒有人，等到尾門完全開啓，飛快地撲上來，跳到冷凝懷中，雙手環抱着他的脖子，嬌嗔道：“冷哥……”
冷凝見李嫣如此熱情，俊臉一紅，一雙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尷尬無比。“你先下來吧，我這旁邊還有人呢？”冷凝輕聲說道。
“我不嘛，冷哥，可想死我了，你怎麼都不來看看我啊。”李嫣說道。
“乖，別鬧，聽話。”冷凝撇了身邊的鐘煥然和路青峰一眼，見李嫣一上來就撒嬌，更顯得手足無措。
路青峰和鍾煥然倆人一聽，想起他平時冷酷至極的表情，跟現在哄李嫣的腔調截然不同，全都脹紅了臉，憋了一肚子的笑。
李嫣注意到路青峰和鍾煥然的神色，又“啵”一下用力親了冷凝臉龐一口，這才從他身上跳下來，大大方方地跟路青峰打招呼。當她看到矮矮胖胖像個胖冬瓜的鐘煥然時，疑惑地問道：“這位是？”
“他叫鍾……”還沒等冷凝介紹，鍾煥然一步越到李嫣前，伸出肥嘟嘟的手，一張肥臉通紅，激動地說道：“我叫鍾煥然。”
“你好，我是李嫣。”李嫣見他憨態可掬，如同一隻胖企鵝一般，忍不住“撲嗤”一聲笑出聲來。
自幼生活在最底層的鐘煥然第一次見到帝國核心人物，又見她不擺架子，平易近人，激動得連平時靈活的舌頭都打了結，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冷凝見他倆都已打過招呼，想到沐先生的飛行車還在附近監視，着急離開，勸李嫣說道：“嫣，時間不早，我們有要事在身，你還是趕緊走吧。”
“不嘛，才見面，就要趕人家走。”李嫣嘟着小嘴，不滿地嗔怪道。
“乖，聽話，別鬧。”冷凝又是這兩句寬慰的話。
路青峰和鍾煥然一聽，終於再也忍不住笑，捧着肚子，大聲笑了出來。
“黑衣人……”冷凝看到十來個黑衣人急匆匆地朝他們的戰車跑來。“你快走……”冷凝話還沒說完，“轟”地一聲，一枚激光炮帶着白色的尾焰將李嫣的雞蛋殼飛行車轟得支離破碎。巨大的爆炸氣流，激得衆人臉龐生疼。冷凝將李嫣緊緊地護在懷中。
“快去啓動戰車！”冷凝向路青峰大聲喊道。
“明白。”路青峰答道。他剛一站起，一束激光彈不偏不倚地射中他的大腿。“啊”一聲，他又重重地倒了下去。
冷凝眼睜睜地看着路青峰倒下去，本想去扶他，但懷中抱着李嫣，只得往尾門一側躲着，先護住她。
路青峰緊咬牙關，拖着一條殘腿，站了起來，再次努力往駕駛艙衝去。“嗤”又一輕微的響聲，血光四濺。他的另一條腿又被激光彈擊傷。遠處的一個黑衣人狙擊手端着一把又長又粗的激光槍，瞄準着路青峰。
路青峰又重重地倒了下來。他臉色蒼白，瞪着血紅的雙眼，以手抓地，仍頑強地朝駕駛艙爬着。在他的身後，留下了兩道殷紅的血跡。
“青峰，你別動。”冷凝悲痛地喊着。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身手快如閃電，也知道黑衣人不敢擅自朝他開槍，但由於懷中抱着李嫣，而且另外一些黑衣人手中清一色地拿着***，他不敢冒這個險。
正在這時，鍾煥然卸下尾門上一塊鋼板，護住自己的身體，朝着路青峰小心翼翼地爬去。
“嘭、嘭”幾聲作響，鋼板上青煙冒起，現出幾個彈坑出來。幸好鋼板夠厚，激光彈並沒有射穿。
鍾煥然將鋼板支在地上，使勁地拉着路青峰。然而他一邊要支着鋼板不倒，一邊還要護着路青峰，顯然用不上全勁。
“你不是會駕駛戰車嗎？快去啓動，別管我。”路青峰聲嘶力竭地喊道，
“你怎麼辦？”
“快走！”路青峰用盡全身力氣，拼命推着鍾煥然，“你再不走，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鍾煥然小心地朝黑衣人看了看，黑衣人已近在咫尺，再不去啓動戰車，恐怕幾個人全都要完蛋。他遲疑了一下，將鋼板支在路青峰身後，毅然朝着駕駛艙跑去。鍾煥然身材雖然肥壯，但跑起來，還是相當靈活，黑衣人狙擊手連射幾槍，居然都沒打中。
一大幫黑衣人見狀，加速朝戰車跑來。眼看衝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即將踏上戰車的尾艙門，冷凝又急又驚。他身體尚未完全痊癒，如果抱着李嫣，勢必更加影響他的行動。懷中的李嫣是總統的大千金，還是他最親愛的人，萬一因爲他的事情，受了傷，出了差錯，不說總統要責怪，自己心裡也會內疚一輩子。
“冷哥，這幫人到底是誰，居然下如此的狠手？”李嫣悲憤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路青峰，恨恨地說道：“我要告訴我爸，要將他們全都抓捕歸案。”
“嫣……”冷凝輕吻了一下李嫣，說道：“對不起，連累你了。”冥冥之中他還是將她拖了進來。
“冷哥，把我放下，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不用管我。”李嫣仰着頭，對冷凝柔聲說道。
一個黑衣人端起***，瞄準着冷凝，一束電火花射了過來。冷凝怕遠處的狙擊手傷害到李嫣，雖然看到電火花朝自己而來，卻是不躲不閃，硬扛了下來。
“冷哥……”李嫣驚叫一聲。
冷凝覺得半邊身體又麻又痛，但他強忍着，緩緩轉過身，瞪着血紅的雙眼，雙腳跨立，緊攥雙拳，護在李嫣面前，大喊一聲：“來啊，你們這羣王八蛋！”
剛纔開槍的黑衣人被他的神勇嚇了一跳，拿在手上的***竟忘記再次擊發。可是他身後的另幾個黑衣人，已然舉起槍，猛扣扳機。
冷凝爲了護住身後的李嫣，決心用身體硬擋。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腳上、手上、身上佈滿了強大電流的藍色火花，皮膚髮出燒焦的糊味。他如同患了癲癇一般，全身上下不停地抽搐着，面部肌肉不停地抖動着，嘴角大量發白泡沫涌了出來。冷凝雖然全身劇痛，可意識還是在半清醒之中，靠着強大的意志力，如天神一般，始終屹立不倒。
黑衣人本來想着一擁而上，將冷凝捉捕，見他如此堅忍頑強，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他已經不行了，快上！”黑衣人羣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衆多黑衣人這才挪動着腳步，慢慢靠近。
本來在冷凝身後的李嫣，見冷凝身中數槍，早已哭得梨花帶雨一般，這時又見黑衣人衝上前來，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大喊一聲，撲到冷凝面前，雙手一張一攔，怒目圓瞪，大聲喝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還想幹什麼？”
黑衣人見冷不丁跳出這樣一個人，楞了一楞，說道：“你是誰？別在這裡妨礙我們辦事。”
“我是李嫣，我爸爸是總統。”
“管你是誰，讓開。”黑衣人並不認識李嫣，蠻橫地說道。
“你們趕緊走，不然我叫我爸來抓你們。”李嫣無所畏懼。
一個黑衣人默默地掏出一把激光槍，瞄準着李嫣，手指慢慢地移到扳機上。半昏迷狀態的冷凝，打了一個激靈，頓時清醒，大喊一聲：“不要！”他猛地躍起，將李嫣抱在懷中，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背部被激光彈直接射穿，重傷之下頓時陷入昏迷之中。
開槍的黑衣人以爲失手打死冷凝，一時呆呆地楞在原地。正在這時，戰車緩緩離地，尾門慢慢擡升，忽地從戰車的駕駛艙中衝出鍾煥然和阿四。“來啊，你們這幫狗孃養的！”他們大聲吼着，手裡各自拿着一把激光槍，對着黑衣人就是一頓掃射。
黑衣人措手不及，被鍾煥然和阿四射中，紛紛倒地。剩下的黑衣人嚇破了膽，再也顧不了躺在地上、唾手可得的冷凝，朝戰車外逃去。戰車已離地，倆三個黑衣人站在尾門邊，看着越來越高的地面，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鍾煥然殺得性起，衝到黑衣人面前，嘴中罵道：“你們還不快滾！”隨即一腳一個，將他們踹下戰車。
鍾煥然趕緊轉身跑到冷凝身邊，見他雙眼緊閉，面如金紙，懷中緊緊護着李嫣。鍾煥然急忙招呼阿四，將李嫣從冷凝懷中拉出來。“冷隊，你醒醒？”鍾煥然一邊給冷凝緊急止血，一邊大聲喊着冷凝，讓他清醒過來。他身爲軍醫，知道人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之下，保持意識清醒是最爲關鍵的一步。
李嫣看到冷凝流了如此多的血，不禁嚇得花容失色。她自小嬌生慣養，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
“阿四，你去照顧路青峰。”冷凝想起還有重傷的路青峰，趕緊吩咐阿四。他見李嫣楞着，吼道：“你能不能幫幫忙？趕緊過來按住他的傷口，我去拿急救包。”
李嫣這纔回過神來，哭着喊着，按住冷凝的傷口。血不停地從她的指縫間滲出來，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簌簌而下，泣道：“冷哥，都怪我不好，害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冷哥，你快醒醒啊，嗚嗚……”
鍾煥然找到急救包，衝到冷凝面前，動作嫺熟地進行急救。忙活了好一會兒，終於將冷凝的血止住，但他仍然還在昏迷之中。
李嫣看鐘煥然給冷凝包紮好傷口，急切地問道：“冷哥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血暫時是止住了，但是……”
“但是什麼？”李嫣一聽，拉住鍾煥然的手，急道：“你快說啊，但是什麼？”
“他的肺部被打穿了，恐怕還得到醫院去作個修補術。”
“醫院？什麼是醫院？”
“你連醫院也不知道？”鍾煥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嫣，解釋說道：“就是看病的地方啊。”
李嫣搖着頭，一臉茫然的樣子。
“就是遠程智能醫療臺。”路青峰趴在阿四的背上，虛弱地說道。他只是雙腳被擊傷，阿四幫他用止血劑止了血，情況好多了。
“遠程智能醫療臺？那是什麼？”鍾煥然驚訝地問道。他不敢想像，一個地方連醫院也沒有，那生病了怎麼辦？
“一區早就沒有醫院了。每個家庭都配備了遠程智能醫療臺，一旦生病或者受傷，直接躺在平臺上，智能診斷、自動修復。”路青峰向鍾煥然解釋道。
鍾煥然和阿四聽了，這才恍然大悟，一區的生活水平和科技水平遠比他們十區要發達得多了，根本不需要醫院這樣大衆的醫療場所。
“原來醫院就是智能醫療臺啊，我知道哪裡有，我們趕緊去！”李嫣明白了鍾煥然的意思，趕緊催促着衆人說道。
“在哪裡？”鍾煥然問道。
“紅宮。”李嫣不假思索地說道。
“紅宮？我們能進紅宮嗎？”鍾煥然又驚又喜地喊道。他大概忘了李嫣是什麼樣的身份。
路青峰默然不語。他不知道這幫黑衣人爲什麼緊緊跟着他們不放，緊緊盯着冷凝不放。冷凝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進了紅宮以後，事情又會往什麼方向發展？
阿四則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剛纔他只顧着研究戰車的系統，根本沒注意戰車已經在拾湖上空撞了滿頭包，灰溜溜地掉頭回來。
“我帶你們進去。事不宜遲，快走。”李嫣深情地凝視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冷凝，再次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