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臭不可聞的怪物
冷凝還在想着如何走出這該死的灌木迷宮，鼻中卻聞到一股刺鼻腥臭的氣味。
鍾煥然似乎並沒有察覺，還在一旁喋喋不休地罵着。
他回頭瞪了鍾煥然一眼，鍾煥然卻不知冷凝爲何瞪他，委屈地說道：“怎麼了，老大？我難道罵得不對嗎？”
“難道你沒聞到嗎？”
“聞到什麼？”鍾煥然使勁地抽動着碩大的鼻頭，依然沒有察覺異樣。
冷凝五官感觸遠比他來得靈敏，隨着鍾煥然停止了嘮叨，他耳中傳來了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喀嚓”一聲地上枯枝被踩斷了聲音。
腥臭味更濃了。他的心頭剎那間佈滿了不安，渾身的感官器官細胞全都調動起來，警惕地審視着四周。
忽地，一陣狂風吹起，吹得邊上的灌木叢沙沙作響。
風中夾帶着的腥臭味更加濃郁，連鍾煥然也感覺到了氣味的異樣，捏着鼻子，連連小聲嚷道：“好臭！好臭！是什麼東西這麼臭？老大，是你放屁了嗎？”
“放屁！”冷凝還沒來不及斥他，忽看到一團黑影從空中俯衝過來。
“小心！”他大喊一聲，一把扯住鍾煥然，向後疾退幾步，同時伸展神龍盾護住倆人身體，並反手施展金龍五爪，反攻向黑影。
“啾——”黑影一聲怪叫，掠過冷凝和鍾煥然頭頂，又一飛沖天。
幾片輕飄飄的黑色物體落了下來。
羽毛？鳥類？冷凝一臉灰沉，呆望着消失在半空中的黑影。
“這是什麼東西？”鍾煥然驚魂未定，撿起剛纔從黑影中飄落下來的物件，連忙掩鼻：“好臭，這東西好臭！”
他用食指和中指捏着，趕緊扔了。
冷凝沒看明白，隨手一抄，將鍾煥然扔掉的物件接起。他雖感到臭不可聞，但見鍾煥然動作如此誇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用這麼誇張吧。”他定睛看了看掌中的物件，果然是羽毛。這根羽毛通體默黑，如同抹上了一層瀝青，羽毛上的每一根毛髮都粘在一起。羽毛根部似乎還掛着一絲絲的粘稠的液體，顏色呈墨綠色，放在鼻上一聞，如同一團放置高溫天氣下許久的腐肉味道，臭不可擋。
他喉頭一頓翻滾，差點將隔夜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鍾煥然早已捂着鼻子，退避三舍，連聲叫道：“老大，這玩意實在是太臭了，能不能把它扔了？”
“扔了？這你就不識貨了，這可是好寶貝啊。”冷凝似笑非笑，向鍾煥然在拎起手中羽毛。
“好寶貝？什麼好寶貝？”鍾煥然一聽說是寶貝，瞪着一雙眼睛，迷茫地看着冷凝。
“這可是天上神鳥的羽毛，傳說聞一聞可以去病避禍，最主要的是還可以消腫去痛，很有神奇功效。你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大大影響了你的俊美模樣，要不你試試？”
“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聽說過？”鍾煥然一聽冷凝在誇他，樂得連骨頭都酥了，上前了一步，準備再次打量着冷凝手中的那一片羽毛。
“你愛信不信。”冷凝說罷就往自己兜中裝。
“哎，別急啊，讓我再看看？”鍾煥然本身就是一醫生，也從小就接觸過一些土方土醫，知道一些植物、動物皮毛也可以入藥，治人百病。越稀奇古怪的東西，越有可能做藥引子，療效也會越佳。再加上他正爲自己的容貌被毀感到憂心忡忡，現在又見冷凝說得這麼篤定自信，疑心去了大半，身子一探，準備去搶冷凝手中的羽毛。
冷凝誠心要玩弄他一下，趁他不備，將羽毛輕輕地拂過他的胖臉。
鍾煥然覺得臉上一陣極其刺鼻的味道鑽入他的鼻孔之中，他再也忍不住，張開嘴，“哇”一聲就吐了出來。
羽毛又輕輕飄落在地。
“怎麼樣？腫消了些嗎？”鍾煥然彎下腰，一手扶着膝蓋，一手摸着自己臉龐，邊吐邊說道。
冷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鍾煥然一楞，這才明白冷凝在故意作弄他，哀嚎道：“老大，你對我有意見，你直說就是，何必要這樣故意整人呢？”
冷凝見他嘔吐的慘狀，感覺這玩笑也開得有些過火，心中略有了歉意，向鍾煥然走了兩步，安慰道：“怎麼樣了？好受一點沒？”
鍾煥然見他過來，以爲他還要捉弄自己，連忙又退了兩步，連連擺手說道：“別，你還是別靠我太近，以免又上了你的當。”
他們倆人所處的位置本來就靠近灌木迷宮的一個十字路口，鍾煥然又退了幾步，現在就剛好處於十字路口的中心。
冷凝忽聞得又是一陣的刺鼻腥臭的味道，一眼瞥見鍾煥然左側身後的一條小道後面，驀然站立着一頭怪物。
這頭怪物足有兩人多高，通體黝黑，就像剛從瀝青池裡掙扎出來一樣，還不停滴掛着黑色的液體。它長有一個小得與身型完全不匹配的頭顱，一雙黃豆般的眼睛，深黑色的眼瞳，加上略微灰白色的眼白，看上去令人心底發涼、忐忑不安。眼睛下面長長又尖又利的喙，就像一把極其鋒利的鋼釺。兩隻異常強壯發達的翅膀摺疊在瘦弱的身軀兩邊，可以想像得到，這兩隻翅膀如果展開，一定可以達到四五米以上。更令人恐懼的是，它的爪子。那一雙爪子，呈淡褐色，表面覆蓋着如穿山甲一般的鱗片，似乎閃出一絲絲寒光。它高高地站立着，那雙爪子如同鋼釘一般，牢牢地抓着地面，尖利的指尖深深地陷進鬆軟的泥地中。
那腥臭味正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冷凝發現它正朝着鍾煥然一步一步地靠近，而鍾煥然卻絲毫沒有察覺，爲了躲避他還一步一步退着。
這怪物攻擊力超強，絕不可小覷。冷凝心中暗叫不好，忙向鍾煥然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妄動。
可鍾煥然以爲還要捉弄他，露出一臉的可憐狀，向冷凝連聲求饒。
冷凝眼見鍾煥然和怪物越走越近，再也容不得猶豫半分，低呼一聲：“小心你身後！”話音未落，他人已像一陣旋風一般，撲向那隻醜陋的怪物。
那怪物見獵物到嘴，豈又甘心放過？瞧見冷凝動了起來，它已擡起堅硬的爪子，抓向近在咫尺的鐘煥然。
鍾煥然忽地感到身後發涼，濃郁的腥臭味撲鼻而來，猛然驚覺，扭頭朝後看時，怪物的爪子已像一團烏雲，直壓頭頂。
“完了！”恐懼感還沒開始漫延，他就覺得自己騰雲駕霧一般，整個身體就飛了起來，一頭扎進了灌木叢中。
“老大，救我！”他整個身子紮在灌木叢中，就像溺水的人，雙手用力扒着，雙腳胡亂跌蹬着，想下下不來，想上上不去。
可這邊的冷凝哪裡有功夫理會他？那怪物比他想像更具攻擊力，那尖利的喙隨時朝他身上招呼，那爪子就像巨大的鐵爪一樣，如暴風疾雨一般向他攻擊。他雖然有神龍盾護身，但怪物的力道更大，他就像它爪下的玩具球一般，踢得滾來滾去。
金龍五爪雖然威力驚人，但往往剛施展出來，他就被掃落一邊，屢屢落空。再加上他不想打草驚蛇，不敢施以全力，這樣一來，他更是落在下風，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