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慕蓮和慕華兩個,安王的脾氣一下子暴躁很多,午後就一直在花廳內不安的走來走去,出去尋找的侍衛一波波的回來,又一波波的出去,卻是誰也沒有兩人的一絲下落。
邵書桓昨天折騰了一夜,午後睏倦,就在花廳上坐着打瞌睡,安王見了,又是嘆氣,又是不忍,便讓他回房去睡,邵書桓告了個罪,徑自回房,雖然睡了一會子,終究心裡有事,哪裡睡得踏實了?
落日時分,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喧譁,只聽得門口守衛的侍衛大聲喝道:“你是什麼東西,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嘛?”
“怎麼回事?”邵書桓皺眉道。
“公子,奴才出去看看。”王泰忙道。
“嗯!”邵書桓點點頭,王泰出去,片刻有進來,道,“一個花子,說是知道公主的下落,前來報信。”
“啊?”邵書桓聞言大喜,忙着叫道,“快帶他進來。”
安王卻是皺了皺眉頭,一個花子,能夠知道什麼的?但如今急了,少不得也得問上一問,也點頭道:“如果找到公主,重重賞他。”
“奴才是怕這些花子窮瘋了,以此訛詐。”王泰陪笑道。
“先把人帶進來再說。”邵書桓道。
“是!”王泰出去,片刻,兩人侍衛帶進一個蓬首污面,全身都是破破爛爛,還帶着一股子說不出味道的臭味的中年花子來。
“跪下!”兩個侍衛在背後推了那花子一下,那花子就身不由己的跪在地上,安王問道:“聽的說,你知道公主的下落?”
那花子偷偷的擡頭,目光和安王一接觸,卻是被安王冷厲地目光所攝。忙着低頭,顫聲回道:“小的不知道……”
“什麼?”邵書桓大怒道,“你不知道,胡說八道做什麼?”
安王更是氣得黃了臉,怒道:“來人,給本王拉出去打!”
那花子頓時嚇得魂不附體,趴在地上連連磕頭道:“王爺饒命,小的本是東城的一個叫花子。就在剛纔,有人給了小的兩個銅錢,讓小的來這裡送份信……”
“送信?”邵書桓和安王對視了一眼,急問道。
“信呢?是什麼人讓你送信的?”安王急問道。
“那人說——信一定要交給一個叫做邵……邵書桓的公子,他會賞小地十兩銀子……”那叫花子大概是窮瘋了,雖然怕極,但還是結結巴巴的道。
邵書桓聞言,倒是愣了愣。問道:“給我的?”
“您……就是邵……邵……公子?”叫花子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又道,“那人說……公子乃是天下第一清貴之人,絕對……絕對不會爲難小的……”
邵書桓哭笑不得,苦笑道:“我倒也不是什麼清貴之人。你把信給我,我自然不會爲難你。”說着,又道,“王泰。取十兩銀子來賞他。”心中想着,這花子敢來,大概就是看着那十兩賞銀着實有誘惑力。
“是!”王泰答應着,從袖內取出一錠銀子,丟在那花子面前,那花子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銀子,幾乎要突出眼眶,隨即似乎怕誰和他搶了。忙着一把抓在手中,有放在嘴裡咬了咬,小心翼翼的收好了。這才從破破爛爛的鞋底摸出一張皺皺地信箋,遞了過去。
王泰忙着接了過來,送到邵書桓面前。
信箋未曾落手,邵書桓就問到一股臭味,但擔心慕蓮兩姐妹,只能接了。展開一看。信箋卻是好的,上面寫着簡短的幾個字——
“若要救回慕華公主和慕蓮小郡主。今夜請到柔情司一會,邵公子若是敢帶一個人來,小女子不在乎殺了公主殿下陪葬……”
下面的落款卻是“陸無雙”,邵書桓楞楞的看着手中地信箋,半晌也說不出個話來。
這……女人,難道還沒有忘記要把他生吞活剝了纔好?居然從京城一直追到江南?
“書桓……書桓,怎麼了,可有慕蓮的下落?”安王急問道。
邵書桓苦笑,將手中的信箋遞給安王,同時吩咐侍衛,把那個花子帶出去。
安王看了看,皺眉道:“陸無雙?京城碧水亭頭牌?”
邵書桓點頭道:“估計就是她。”
“你準備怎麼辦?”安王問道,“她要見你,卻爲什麼?”
“我怎麼知道?”邵書桓搖頭道。
“這女人還真有本事,居然敢抓了公主,哼!”安王冷哼了一聲道。
“父親說,她是南夏的人。”邵書桓擡頭看着安王道。
“我知道!”安王淡淡地道,“既然有了下落,這就好辦了,本王這就着人包圍了。”
“不妥!”邵書桓搖頭道,“從公主和慕蓮小郡主失蹤來看,這個陸無雙的身邊,明顯有着高手在,一旦我們魯莽行事,逼急了她,她真殺了公主殿下和慕蓮小郡主,豈不是糟糕?”
“那依你如何辦?”安王問道,這確實一個問題,他要滅了柔情司,自然是稀鬆平常之極,可是,慕蓮在對方手中,人家要殺慕蓮,也一樣稀鬆平常之極。
“我等下去柔情司看看吧!”邵書桓淡淡的道,“我叫顧先生回來,讓他準備救人,王爺在外面負責接應就成。”
安王點頭,邵書桓自去安排,命人請回顧少商,莊蒙少也急急趕回可逸園。
眼見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邵書桓回房換衣服,準備出門,顧少商徑自跟了過去,見他身邊沒人,皺眉問道:“陸無雙爲什麼單單要見你?”
“同樣的問題,我也想要知道。”邵書桓苦笑道。
“書桓……”顧少商皺眉,壓低聲音道,“你別和她胡來……”
“我看着像是那麼好色的人嗎?”邵書桓笑道。
“男人喜歡漂亮的女人,女人也同樣喜歡俊美的男人,而你——偏生就是討女人喜歡地,不得不防着。”顧少商沉着臉道。
邵書桓摸了摸自己的臉,尷尬的笑了笑,說實話,他還這怕陸無雙借公主一事,把他給生吞活剝了,若是可能,他是寧可有多遠躲多遠,可是現在卻逼着他不得不去。
“你別盡着笑,她可是南夏的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顧少商道,“事實上,死個公主也沒什麼。”
“你這話,可是大逆不道。”邵書桓搖頭道,“我不能自私的讓公主死,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顧少商見着他不以爲然的樣子,又道:“不準和陸無雙胡來。”
邵書桓無奈的笑道:“顧先生,我老爹都不會管我找女人的,你也管得太寬了吧?”
“陛下巴不得你替他生個孫子,有他樂地了。”顧少商笑道,“自然不會管你這個。”
“父親大人也不會管我這個地。”邵書桓笑笑,邵赦曾經讓他把幾個丫頭收在房裡,自然不會管他出去找找樂子。
“你找誰也不能找她。”顧少商再次警告道。
“爲什麼?”邵書桓笑問道。
“她是南夏的人,而你可能將來會成爲大周國地儲君,你自己想想,要是她不小心有了你的孩子,可怎麼辦?”顧少商反問道。
邵書桓沒有說話,隔了片刻才道:“這就個理由?”
“已經足夠!”顧少商冷冷的道。
“我明白,我看着不像是那麼飢渴的人,你別盡着提這個,好不好?”邵書桓苦笑,他是去想法子救回公主,不是嫖妓……
“想來還嫌我囉嗦了,我也就是提着你一點,嘿!”說到最後,顧少商也不僅笑了起來。
邵書桓笑笑,換了衣服出去,莊蒙少備下馬車,有可逸園的小廝趕着車子,徑自送邵書桓到柔情司門口,如今正值華燈初上,整個柔情司更是一片繁華,門前挑着粉紅色的燈籠,映着“柔情司”三個大字,進進出出的,自然多是自詡風流之人。
邵書桓下了車,柔情司的老鴇目光都是雪亮的,忙着就迎了上來,連連問好。
邵書桓卻是苦笑不已,這該死的陸無雙,不是玩青樓就是和尚廟,她就不能找個好一點的地方?
“嬤嬤,我是來找人的!”邵書桓含笑道,說話之間,已經將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哎呀,我的公子爺,誰來這裡不是找人的?”那老鴇摔着灑花大紅手帕,一邊忙着將銀子收在袖子內,一邊笑道,“誰來這裡,不都是找姑娘們的,誰不是找人的啊?”
邵書桓哭笑不得,又不知道陸無雙準備如何,正沒主意間,只見裡面走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滿臉含笑道:“公子可來了,我們家姑娘等你好久了。”說着,不由分說,拉着邵書桓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