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秦暉的飛爪擋住了兩把要命的長刀,無奈另外兩把,卻對着邵書桓身上惡狠狠的砍來,秦暉心中着急,無奈分身乏術。
邵書桓看着寒光閃閃的長刀直逼臉面,甚至他已經感覺到刀鋒的鋒利,腳下一錯,整個身子向後倒去。
“閃開——”已經破破爛爛的紫檀木窗口,傳來一聲大吼,一柄長槍跟着電射進來。王震楠握着長槍,直奔一個黑衣人的後背。
但那個黑衣人居然不顧自己,長刀依然來勢洶洶,竟然是要拉着邵書桓同歸於盡。
邵書桓身子整個身子陡然向着後面直挺挺的倒去,長刀幾乎的貼着他的臉面砍過。王震楠手中的長槍,從背後貫穿黑衣人的身體,槍尖從心臟的部位穿過……
旁邊的一個黑衣人略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悲哀,但一下刻,他手中的長刀,再次對着邵書桓砍過去。
邵書桓整個人都倒在地上,原本還仗着學過幾天武技,有一些小聰明,每每在危機關頭,鋌而走險的避開,如今,他卻是再也沒有閃避的餘地。
王震楠大驚,長槍陡然挑起那個黑衣人的屍體,橫空對着令一個黑衣人狠狠的摔了過去。
“嘙”是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邵書桓只感覺一股中人慾嘔的腥味,有什麼液體濺得他滿頭滿臉……
側首砍過去,原來剛纔危急中,王震楠挑起一具黑衣人的屍體甩了過去,正好撞在另一個黑衣人的長刀上,這柄鋒利的刀,直接就把同伴的腦袋,砍成了碎西瓜。
邵書桓倒在地上。相距不及一尺,人剛死,血液還沒有凝固,如今陡然腦袋開花,自然是血液腦漿四濺,當然濺得他滿身血污。
王震楠鬆了口氣,一個箭步竄到邵書桓面前,手中緊緊的握着長槍。死死的盯着那個黑衣人。
“給我包圍起來,被讓一個匪徒跑了——保護公子!”外面,傳來郭副將地聲音。
隨即,外面火把晃動,明晃晃的耀眼得緊,緊跟着,郭副將已經帶着十多個親衛,闖入房中。將邵書桓團團護住。
邵書桓鬆了口氣,今兒這條小命,算是揀回的了。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沒有絲毫懸疑,那幾個刺客。全部被一擁而上的親兵衛護砍死,連着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秦暉護在邵書桓跟前,眼見他也是滿身血污,急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受了點輕傷,沒什麼大礙。”邵書桓如今總算是驚魂稍定,嘆了口氣,陡然想起綿綿菲菲等幾個大丫頭,如今亂糟糟的打鬥,卻沒有見着她們幾個出現,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當即急衝衝的向外面房裡走去。
“公子小心。”秦暉忙着扶着他,邵書桓走到外面大牀上。只見綿綿和菲菲兩個抱在一起,睡的正熟,如此吵嚷,竟然沒有把他吵醒。當即伸手摸了摸鼻息,還有,甚有呼吸。
秦暉明白他地意思,伸手摸了摸脈搏:“公子,這兩個丫頭是中了極厲害的迷香。沒什麼大礙。等着醒來就好。”
邵書桓點點頭,滿屋裡尋找。卻不見多多的影子,皺眉問道:“還有一個丫頭呢?你們誰見着過?”
一個親兵向前走兩步,抱拳道:“回稟公子,剛在我等進來的時候,見着一個小丫頭倒在門前,看模樣似乎的被人打暈的,已經帶下去了。”
邵書桓聞言,這才略略放心,又問道:“怎麼不見邵慶?”如今他這裡都亂成這等模樣,他那個親兵衛隊長怎麼到現在都沒有現身?
郭副將忙着抱拳道:“邵將軍今兒家中有事,所以……”
邵書桓搖搖手,示意他不用說下去了,他那表弟帶了一匹汗血寶馬前來,想來昨兒他們幾個兄弟回去高樂了。
“共用多少刺客?”邵書桓問道,“可有活口?”
郭副將搖頭道:“外面共擊斃多少刺客尚未清點,大概在二三十名左右,都是一律黑色短衣長刀,行動整齊劃一,想來都是平日裡訓練有素之人。公子鳳禾苑內共計親衛十二人,全部被人擊斃。外面的丫頭、老婆子,小廝全部被迷香迷暈。”
邵書桓點點頭,原來他外面的守衛親兵居然全部被人放到了?難怪他呼救也沒用人聽見。
“請公子先移駕燕子塢,奴才等也好打掃清理一下。”王泰衣衫不整地跑了過來,扶着邵書桓道。
邵書桓點點頭,突然心中一動,問道:“郭副將,外面那十二個親兵怎麼死的?”
“回稟公子!”郭副將忙道,“末將剛纔看了看,外面十二個親兵全部是被人一刀砍在脖子上,一刀斃命,顯然動手的是個高手。”
邵書桓心中知道,那個先潛入他房中的確實是高手。
“王將軍,你速度帶一隊親衛出去,尋找一個穿着灰色衣裙的少女,那女孩子長得極美,使劍,武功極高,她追刺客出去了。”邵書桓擔心獨孤蘭語,忙着吩咐道。
“末將走了,公子身邊怎麼辦?”王震楠可是心有餘悸,今夜要是邵書桓有個好歹,可怎麼辦?
“放心,我守在公子身邊。”秦暉道,原本一張陰沉這地棺材臉,這等時候就更加難看了三分。
“是!”王震楠忙着答應了一聲,囑咐自己的兩個親信,跟在邵書桓身邊守衛,自己卻帶着人,點兵卻外面尋找獨孤蘭語。
“公子,您先到燕子塢歇息片刻,換了衣服再說。”王泰眼見他全身都是血污,心中着急,忙着催促道。
邵書桓也感覺一身血腥味,着實難受。正欲向外面走去,不料偏生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小廝的聲音:“皇上駕到!”
周帝居然來了?
想想自己這邊鬧得人聲鼎沸,想要瞞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清瑤別院雖然不像南夏國地晴瑤之城那樣,和皇宮打通。但也僅僅只是比鄰而建,自己這邊鬧刺客。皇宮不可能不知道。
邵書桓呆住,怎麼就驚動他了?一邊想着,一邊快步想要迎出去,不料周帝已經到了門口,一腳跨進來,不禁呆住。
房中的景象比他想象中還要慘不忍睹,簡直就是修羅地獄,遍地的血污殘屍。邵書桓身上更是一身血污,臉色蒼白,髮髻散亂,也不知道傷勢如何,房裡衆人更是亂糟糟的不成地個體統。
“見過陛下!”衆人在一愣之下。忙着都跪下施禮,邵書桓正欲上前行禮,早就被周帝拉住,急問道:“書桓……”
“書桓沒事!”邵書桓搖頭道。他雖然手臂上也捱了一刀,但不過是皮肉之上,並無大礙,如今忙亂,他連着痛都不怎麼感覺到了。
“怎麼就驚動陛下了!”邵書桓忙着笑道,“不過是一些不長眼的小毛賊摸了進來,已經被護衛擊斃,陛下。請移駕燕子塢稍坐,書桓去換身衣服。”他一邊說着,一邊忙着向王泰使眼色。
王泰會意,過來意圖扶了周帝過去,不料周帝卻哼了一聲,冷冷的看了看場中,又看了看邵書桓,最後目光落在他右手臂上的傷口上。原本壓抑着地怒氣。感覺就要爆發,但他還是儘量忍住。問道:“你受傷了?”
“沒什麼的!”邵書桓一邊說着,一邊親自想要過來扶他離開,這等場景,實在不易讓他見着。
“還沒什麼?”周帝再也忍不住,叫道,“王泰,你先扶着書桓去沐浴換衣服,德榮,趕緊宣太醫過來。”
“陛下——”邵書桓皺眉,正欲說話。
“別說了,趕緊去換衣服上藥。”周帝喝道。 wWW▪ttκan▪C ○
邵書桓見他動怒,也不敢說什麼,忙着扶着王泰向燕子塢走去——外面,只見無數內衛皆提着燈籠,整齊劃一列隊排在清瑤別院,想來都是侍奉周帝過來的。
燕子塢和鳳禾苑僅僅一水之隔,由於向陽,當初安排下清瑤別院給他居住的時候,天氣尚冷,而燕子塢卻非常暖和,因此邵赦也在燕子塢內安排了牀帳簾幔等等,本來就是給他預備着地。
邵書桓命王泰換了三次熱水,泡在熱水裡洗了大半個時辰,總算不再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換了衣服出來,見着太醫院的首座程辰早就等候多時,見着他忙是行禮。
邵書桓笑道:“程太醫好,我沒什麼大礙,一點皮肉之傷,已經上了金瘡藥了。倒是深更半夜的,驚動您老了。”
“公子說笑了!”程辰巍巍顫顫地站起來抱拳笑道,“這是臣等應該地,雖然如此說法,還是讓臣瞧瞧傷勢,順便給公子請脈。”
邵書桓點點頭,程辰略看了看他的傷勢,點頭嘆道:“萬幸萬幸,幸好只傷了皮肉,要是再傷得重一些,只怕公子地這條胳膊就保不住了。”
“差點連命都保不住了。”邵書桓苦笑道。
王泰忙着幫他從新包裹了傷口,放下衣袖,夜間寒冷,又取過一件雪貂皮大毛毯衣,給他披在身上。
王泰忙着又取過一隻小枕頭,邵書桓伸手放在上面,程辰伸手扶着診了一回脈。便起身收了藥箱子,躬身施禮道:“公子飽受驚嚇,勞累一番,還是先歇息片刻,臣告退。”
“秦暉,替我送送程太醫。”邵書桓叫道。
“程太醫請!”秦暉忙着過來,請了程太醫到外間坐下,問道,“公子怎麼樣,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程辰順口答道。
邵書桓看着程辰出去,終於嘆了口氣,眼見王泰麻利地在旁邊的軟榻上鋪下錦墊,當即臥下——剛纔他和那個黑衣人拼命的時候,兩次都使用了幾乎平日裡絕對做不到的動作,勉強的閃開了黑衣蒙面人地攻擊,如今一經放鬆下來,只感覺全身筋脈都痛。
今夜的事情,實在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邵書桓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地太陽穴,先進來的那個刺客,武功極高,鳳禾苑的十二個親衛,應該都是他殺的。
而後,他還用了迷香,把守夜的老婆子和丫頭全部迷倒……
這人個是難得的一劍的高手。
邵書桓不由自主的再次想起那冰冷地刀鋒,刀鋒下凜然殺氣。事實上,那人在和他動手的時候,並沒有太強的殺氣,他是在碰到獨孤蘭語之後,才一瞬間爆發了難以掩飾的殺氣……
難夠在一瞬間無聲無息的殺了十二個親衛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想來應該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邵書桓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但是,接下來他卻更是感覺撲朔迷離,爲什麼迷藥對他沒有效果?親衛都在外面守着,自然不能用迷藥,但他和菲菲、綿綿等人都在一處房中,爲什麼他們被迷藥迷倒,自己卻絲毫也沒用受到迷藥的影響?
難道是因爲邵赦送給他地那隻玉蟬,邵書桓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隻玉蟬,當初邵赦說過,玉蟬可解百毒,所以他纔沒有被迷藥迷倒?
毋庸置疑,這個黑衣蒙面人也是來殺他的,但是有一點讓邵書桓百思不解,既然他們有着這樣地高手,暗殺他已經成了定局,又何必再派出那些人做無謂的犧牲?
而且雙方似乎並沒配合好?
“是了,他們是兩夥人!”邵書桓在心中輕輕的道。
那個武功極高的黑衣蒙面人是單獨一個人行動的,他利用輕功潛入清瑤別院,迷暈了屋子裡的丫頭老婆子,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殺了外面守衛的親衛,隨即潛入邵書桓的房間,意圖殺他。
如果沒有意外,沒有他的靈活應變和幾個古怪稀奇的無聊問題拖延時間;如果沒有獨孤蘭語的出現,他現在已經得手了。
而餘下的另一批人,卻是仗着人多勢衆,訓練有素,加上配合無間,衝了進來,同樣的是要他的命……
差點……他們也得手了。
邵書桓在心中暗歎,看樣子想要他的命人的,還真不少。
外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隨即邵書桓聽得簾子響,本能的睜開眼睛看了過去,只見周帝正扶着張德榮走了進來,沉着臉道:“宣邵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