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陸無雙出去,外面,小雅弱弱的問道:“姐姐,怎麼樣了?”
“在水牢!”陸無雙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小雅就走,同時忍不住抱怨道,“父皇也真是的——哥哥就算有錯,教導一番就罷了,做什麼把人打了,還關在水牢?”
“我聽的說……”小雅眼見四周無人,這才低聲道,“父皇已經命人擬旨,將哥哥貶爲庶民,不知道真的假的?”
“有這等事情?”陸無雙驚問道,“不就是在九洲清宴和兩個宮女褻玩嘛?”
“我聽的說……”小雅說到這裡,看着遠處的荷塘,低聲道,“哥哥是在邵……邵公子的臥房內,邵公子爲此大怒,連着兩個宮女一起打死,還和哥哥在房中大打出手……”
“他?”陸無雙嗤之以鼻,哼了一聲,“他怎麼會是哥哥的對手?”
“不知道,反正,聽的說,所有的護衛都幫着他,父皇來之前,哥哥想要出穿一件衣服,他都沒有給……”小雅說到這裡,俏臉微微發燙。
陸無雙哼了一聲,快步向着對面走去。
“無雙姑娘,何苦走的這麼急?”突然,背後傳來邵書桓淡然的輕笑。
“啊?”兩人都是一驚,忙着回頭,卻見着邵書桓如同是鬼魅一樣,一襲銀白色的長袍,飄飄然立在身後。
“小雅公主,在背後說人壞話,是很不好的習慣!”邵書桓含笑向小雅道,“好好的女孩子,就該自愛,公主之尊,混跡青樓。終究讓人輕賤。”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們。”陸無雙怒瞪了他一眼道。
邵書桓笑笑:“無雙姑娘,我是在和小雅公主說話,不是你——你沒事插什麼嘴?難道宮中的老嬤嬤沒有教導過你,非禮勿視、無禮勿言嘛?”
小雅滿臉漲得通紅,不便說邵書桓什麼,也不便說陸無雙什麼,只是低頭,快步向着前面走去。
邵書桓跟隨在她們身後。過了竹橋,就是對面的山坡,轉過山坳,假山旁邊的底下水牢入口,已經赫然在望。
路無數徑自走了過去,兩個龍禁衛將他擋住,躬身道:“公主殿下,水牢重地。任何人不得私闖。”
“讓開!”陸無雙沉下臉來,道,“我只是要見見哥哥,怎麼說,哥哥也是皇子。是殿下,就算一時糊塗犯了錯,父皇着惱將他關於大牢內,略施懲戒。也沒有說不能讓他探視的——何況了,就算判了死刑地囚犯,家人也可以探望的。”
兩龍禁衛只是搖頭,看着站在陸無雙背後的邵書桓。
邵書桓道:“既然公主殿下要進去,就讓她進去吧……”
陸無雙聽出他一言雙關,氣得又瞪了他一言,邵書桓笑道:“姑娘今日好生毛躁……”
兩個龍禁衛聞言,只能讓開。打開牢門,讓陸無雙進去,小雅提着長長的裙襬,也欲下去,邵書桓擋住笑道:“小雅公主,令姐去了也就罷了,剛纔你姐姐不是說了,淵殿下不過是犯了點小錯。陛下現在正在氣惱頭上。過得幾日,自然念着父子之情。放了他的,水牢骯髒不堪,實在不適合女孩子。”
小雅見她說的有理,微微臉紅,點頭道:“姐姐,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你可別聽着他花言巧語哄你。”陸無雙道。
邵書桓哈哈大笑道:“無雙姑娘此言差矣,當初在大周國的時候,對我有着非分之想的,可是令姐妹啊!”
陸無雙輕輕地啐了一口,提着裙襬向水牢內走去,守門的龍禁衛對這邵書桓使了個眼色,邵書桓會意,略一頷首,轉首之間,卻見着小雅滿臉飛紅,連着脖子根都是通紅一片,模樣煞是可愛,當即不由自主的逗她道:“小雅公主,那日在柔情司你的所求,我現在倒是有興趣,今宵良辰,你瞧瞧這湖光水色,錦繡風光,不如……我們就……”
說到這裡,他故意打住,小雅早就羞得連頭也不敢擡起來,只是吶吶道:“公子……休要取笑!”
“我可沒有取笑,我是說正經的!”邵書桓見她如此,心中感覺奇怪,這小雅公主絕對不是隨便的女孩子,如此害羞,怎麼在柔情司的時候,做出如此大膽出閣的事情?
難道她們就不怕,一旦被墨菲知道,嚴懲不貸?
“柔情司地事情,都是姐姐做主的……”小雅低聲道。
“哦,爲什麼?”幾乎是本能的,邵書桓問道。
小雅粉嫩的紅脣動了動,低聲道:“我不能告訴你。”
不能告訴他?差點把他強暴了,居然說不能告訴他?邵書桓心中一動,問道:“陛下知道嘛?”
墨菲應該是知道的,若是沒有南夏國地周密安排,小雅和無雙怎麼能夠平安到達周國境內?
不對!邵書桓心中一動,若是隻是南夏國的安排,自然也瞞不了周國那些密探,應該是大周國上層人事有人在安排一切,替她們打點好各路關卡……
“我和令尊,這些年一直有書信往來……”墨菲的一句話,如同是閃電一樣,劃過邵書桓的腦海。
難道說,陸無雙和小雅地所做種種,竟然都是他在安排?但是,如果真是他安排的,爲什麼他有讓他不要額陸無雙走得太過近乎?
“父皇……”小雅羞紅了臉,低頭待要說,似乎又不好意思。
“怎麼了?”邵書桓問道。
“嗯……父皇……”小雅正欲說什麼,突然,陸無雙憤怒的聲音傳來:“邵書桓,你給我出來——”
爲着和小雅說幾句貼己,邵書桓故意轉過了假山,就在湖畔,也不過就是幾步距離。陸無雙已經快步走了過來,怒道:“你……”
“怎麼了?”邵書桓不解的問道,“我可沒有勾搭你妹妹,你犯得着氣成這樣?”
“姐姐,怎麼了?”小雅不解的問道。
“哥哥死了。”陸無雙盯着邵書桓,怒道。
“什麼?”邵書桓故意大驚問道,“死了?這……這怎麼可能?”
“姐姐,你說的是真的?這……怎麼會?”小雅結結巴巴的問道。
“獄卒說。哥哥在牢中畏罪自殺。”陸無雙道,“他們知道地時候已經晚了。”
“這……”邵書桓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無雙姑娘,你還是趕緊去回稟陛下要緊。”
陸無雙想了想,一時也是無奈,只能帶着小雅一起向外走去,小雅又回頭看了看邵書桓。衝着邵書桓羞澀的笑笑。
邵書桓也衝着她輕輕一笑,揮手道別,見着她們去了,這才轉身向着自己房裡走去,固然。整個晴瑤之城如今大概都是墨菲的心腹,他去過地下水牢,下令勒死了墨淵,所有的獄卒、龍禁衛竟然沒有一個人告知陸無雙。
卻說陸無雙帶着小雅。徑自回到皇宮,墨菲還在文淵閣看奏摺,雖然如今的奏摺都是邵書桓在批閱,他總也得過目一下。
陸無雙和小雅一起進來,施禮過後,墨菲問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沒有休息?”
“父皇,兒臣聽得說。父皇今日生了淵皇兄好大的氣?”陸無雙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倒不知道父皇因何着惱?”
“那孽障——”墨菲哼了一聲道,“他自己房裡的女孩子還不夠多?居然跑去晴瑤之城褻玩女孩子,無雙,你和小雅都是女孩子,這等話題,還是不要提爲好。”
“兒臣也聽的說了。只是——皇兄雖然有錯。父親懲戒一番,也就罷了。還把他關入底下水牢做什麼?”陸無雙道。
墨菲沉下臉來,哼了一聲道:“你這是在問着朕了?”
“兒臣不敢!”陸無雙也知道自己說到造次了,忙着施禮道,“兒臣只是急了,父皇可知道……知道……”
“知道什麼?”墨菲冷着臉問道,“你們兩個,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
小雅素來都怕墨菲,見他着惱,早就慌了神,低頭一言不發。
“皇兄在水牢內畏罪自殺了。”陸無雙忙道。
“死了?”墨菲道,“朕已經下旨將他貶爲庶民,他倒也是爽快利落,還給朕鬧脾氣,死了就死了,命人拖出去,埋了就是。”
“什麼?”陸無雙頓時就傻了眼,怎麼也沒有想到,墨菲居然如此冷硬無情,聽到墨淵地噩耗,全然不爲所動。
“來人!”墨菲不理會陸無雙,大聲叫道。
“奴才在!”何旺忙着躬身道。
“去地下水牢傳旨,梟氏畏罪自殺,賜薄棺一口,擡去城外亂葬崗埋了,不準在常安城內過夜。”墨菲冷冷地道。
“父皇——”陸無雙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父皇怎麼可以如此對待皇兄?”
“朕好像曾經下旨,命你們兩個在岫玉宮閉門思過,你們怎麼去的晴瑤之城?”墨菲沉着臉,喝問道。
“父皇,兒臣只是擔心皇兄……”陸無雙磕頭道,“如今皇兄已經死去,且死地如此的不明不白,難道父皇就不該徹查嘛?”
“有什麼不明不白了?”墨菲哼道,“你是不是也要去地下水牢呆着?”
陸無雙不敢再說什麼,忙着磕頭,一言不發,那眼淚卻是隻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