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亂七八糟的!”秦震天一頓柺杖,“你給我坐好!”
封齡訕訕地坐好,眼神戒備地看着秦震天。
“我問你話,你要照實答我。”秦震天吹鬍子瞪眼:“你有沒有見到過鬼?”
封齡猛然聽到那個她最不願提及的字,渾身一僵,臉色就有些不好。
“看來是見過了。”秦震天又呵呵地笑,“這樣就好,明天,你再來這裡,咱們兩家商量個好日子,把婚事辦了。”
封齡眉毛擰着,想說什麼又沒敢說。
秦震天見她這模樣,忽然就不想告訴她實情了,是她自己不把話聽完,願意誤會,那就且讓她誤會苦惱去,誰讓她見第一面就給自己添堵?
“你聽見沒有?”秦震天好像故意的一樣,拿柺杖敲她的小腿,讓她把茶几底下的整理箱拽出來。
封齡如是做了,站在一邊看着秦震天。
“打開。”秦震天說。
封齡一將箱子打開,就愣了——裡面密密麻麻碼滿了面值一百的錢磚。
秦震天撫着龍頭柺杖,說道:“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定下婚期之後,自當另外送上彩禮。”
封齡雙眼血紅地瞪着整理箱裡那一疊小山一樣高的紅色花紙,心臟有點抖。
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上天給了她另闢蹊徑的竅門,然而,她面前堵着汪糞池,想要到達綠洲,就必須挖通這汪糞池。
挖吧,噁心,不挖吧,只能等死……
封齡的臉色千變萬化,每一種都在秦震天的預料之內。
秦震天點了點頭:“我相信你會答應這樁婚事的,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我還在這等你。”
“不用考慮了,我答應。”封齡擡頭看着他,“但是,彩禮,我現在就要。”
秦震天仰着頭大笑起來,說道:“沒問題,我讓人打到你卡上。”
封齡慘然地咧了咧嘴,展開個悲苦的笑容,擡腳往外走:“我有點事,明天我來這找你,到時候再細說。”
秦震天點了點頭,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封齡恍惚地出了門,恍惚地讓綁匪們送回了那條街角,恍惚地去買了綠豆糕……
她這期間都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心理活動,直到發現自己的賬戶餘額多了一千一百一十一萬——是秦震天承諾的彩禮。
她盯着atm機上面那一串零,咧着嘴發出誇張而滿足的笑聲,下一秒,卻又在這幸福的笑容裡淚流滿面。
冷不丁有錢了,封齡還是茫然居多,不知道要怎麼花,當然,首先要封喻樞安排手術。
手術前一個月病人要進無菌艙,封喻樞很焦慮,不肯睡覺,封齡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上午九點,穿戴整齊到了昨天的街角等“綁匪”,上午十點,封齡到了昨天跟秦震天見面的地方。
只是,秦震天不在,坐在封齡對面的人變成了那天在警局見過的秦術。
“怎麼是你?”封齡問,“昨天那老頭呢?”
秦術手裡端着平板電腦,頭也不擡:“那是我爺爺。”
“哦,你好。”封齡朝他伸出手,“昨天你爺爺已經把彩禮給了我,不久以後,我會成爲你奶奶。”
秦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