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陣微涼的氣息鋪天蓋地地涌了進來,寧嫣兒看向忽然吻住她的言司遠,先是愣住了一下,然後開心地閉上了那一雙水眸。
初卿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腳步遲疑了一下。
她將手扶在門框上,張媛教訓她的話一遍遍的在她的腦袋裡迴盪着。
縱然她心裡有再多的不情願,現在也只能妥協了。
如果因爲她跟言司遠的事情影響到爸那邊的話,她就成了難辭其咎的罪人。
她輕咬着脣,嘴角苦澀得往上輕輕勾了勾。
將搭在門框上的手緩緩握緊,指甲掐進手心裡帶着一絲微痛的感覺,隨即徑直朝着書房的方向走去。
站在書房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憋着這口氣一股腦的推開了門。
書桌前,寧嫣兒的手臂勾着言司遠的脖子,兩人黏在一起吻得難捨難分。
初卿搭在門把手的動作一僵,眼前的這一幕讓她的腦袋裡驟然轟響了一聲,就連臉上的血色也在剎那間褪卻。
臉色有些隱隱泛白,她用力的閉了閉眼,刻意將目光從兩人的身上移開。
她刻意用牙齒咬了咬有些蒼白的脣企圖讓脣上恢復一點血色,但誰知道這麼做非但沒有用,反而讓臉色顯得越加難看了起來。
心底就像是在無形之中被人剖開了一個大洞,涼意從腳底倏地升騰而起。
不着痕跡的粗喘了一聲,初卿用手捂着脣輕咳了一聲,企圖引起兩個人的注意。
當清晰的咳嗽聲傳到言司遠耳朵裡的時候,他的動作一僵。
雙手用力的扣在寧嫣兒的肩膀上將她推到了一旁。
一擡頭對上初卿眸光的瞬間,言司遠的眼神有些閃避,反倒是站在寧嫣兒顯得無比大方。
三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視線交纏在一起,空氣裡是說不出來的尷尬……
言司遠擡起手輕輕的在脣上擦拭了一下,他的眼神有些散亂的遊弋着,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應該要往什麼地方放。
寧嫣兒的目光來來回回的在兩人身上游弋了一番。
覺察到了她的眼神,當着初卿的面前,寧嫣兒刻意將半邊身子往言司遠的身上一靠。
她的動作讓言司遠的眉心不着痕跡的微蹙了下,但是卻並沒有將她推開。
如此一來,寧嫣兒的膽子越發得大了起來,她隨手勾起了一縷垂在肩膀上的頭髮。
將髮絲在食指上纏了幾圈,她一臉得意的輕哼了一聲:“你不知道規矩兩個字怎麼寫嗎?進門之前也不知道敲敲門。”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寧嫣兒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止不住的得意。
其實她巴不得讓初卿看到兩人親熱的場面,如果能夠讓初卿生氣到徹底遠離言司遠的話,那更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初卿冷着一張臉淡淡的睨了寧嫣兒一眼便迅速將眼神定格到了言司遠的身上。
她抿着脣輕咳了一聲:“你有沒有時間,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
見初卿不搭理她,寧嫣兒的眸子裡頓時劃過了一絲慍怒的光芒。
這算是什麼?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嗎?
她示威一般的將身子朝着言司遠的身上靠了靠,一臉趾高氣昂的道:“你沒有看到司遠在忙嗎?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現在跑到書房說?”
初卿冷冷的盯着言司遠的臉看了好一會,一臉漠然的道:“那我就不打攪了,等你什麼時間再說吧。”
一垂眸,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言司遠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等一下。”不着痕跡的將黏在身上的寧嫣兒朝旁邊推了推:“什麼事情,你說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媽剛纔跟我說這幾天會召開新聞發佈會,讓我過來通知你一聲。”說話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有意無意的從寧嫣兒的身上瞥過,輕咳了一聲,她繼續道:“與此同時,我也想要提醒你一聲,當天你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跟我沒有關係。”
“我知道了。”言司遠的用手在頭髮上爬了爬,點頭答應了一聲。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攪了。”還不等言司遠回答,她微微頜了頜首,便徑直轉身離開,出門的時候還不忘了將書房的門給帶上。
當門被輕輕掩上的瞬間,初卿將身子往牆上一靠。
她仰起頭看着走廊上方的燈光,嘴角輕輕往上輕輕一揚,溢出口的笑聲隱隱有幾分發澀。
在走廊裡站了一會,她本來想要回房的,但是想了想,她的腳步一頓,轉而朝着露臺的方向走去……
看着門口的方向,寧嫣兒想到方纔初卿臉色煞白的樣子,頓時產生了一種扳回一句的暢快感。
而此時,站在他旁邊的言司遠突然用手在書桌上捶了一下,臉色也越加難看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寧嫣兒沉浸在興奮之中的寧嫣兒嚇了一跳。
用手輕輕的在心跳有些失序的胸口輕撫了一下,她看着言司遠,小心翼翼的蹭到了他的身邊。
兩根手指夾着他的襯衫袖口輕輕搖晃着,她撒嬌得道:“司遠,你這是怎麼了?剛纔不還是好好的嗎?”
怎麼初卿一走就立刻風雲變色了?
難不成是初卿影響了他的心情?
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女人也在他心裡佔據一席之地了?
言司遠的臉色一不對,立刻有千百種念頭浮現在她的腦子裡。
不經意的朝着門口的方向瞥了一眼,她不着痕跡的輕吁了一口氣。
剛準備開口的時候,言司遠突然用力拂開了他的手。
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他擡起手撐在有些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上用力的揉了幾下。
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對着一旁的寧嫣兒輕輕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我想要一個人靜靜。”
聞言,寧嫣兒的眉心微蹙。
她臉頰上的肌肉有些微僵,就連眸子裡的閃爍的光芒也隱隱晦暗了起來。
初卿!一定是因爲這個女人。
一想到這個名字,寧嫣兒的心裡立刻就絞痛了起來。
可是現在當着言司遠的面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胸臆中驟然升騰而起的怒意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