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曲終人散

柳紅杉生氣是應該的,當初被秦二世無情拋棄,身爲一個女人她心裡有氣,身爲一個女強人她儘量將重心放到了工作上,對於別人家的孩子,可以盡情的享受天倫之樂,從秦三代懂事起,每年與母親的會面就不多,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就是一個人睡,不哭不鬧很乖巧,因爲就算他哭了也喚不來想要的爸與媽,柳紅杉內心一直很愧疚,愧疚越多,對秦二世的恨也就越多。現在自家的小崽子受了欺負,身爲一位女人該忍的她忍了,作爲母親她卻忍不了,請了三十年未下山的秦家皇太后,今天無論如何也得給自家的孩一個說法。

“秦漢,你真行啊,開家庭會議都避着我和樊姐姐了,這是將我們當外人呢?”柳紅杉一開口就是個下馬威,這暴君還真有個原則,對女人還是挺溫和的,雖說有例外,比如太聰明,太自以爲是的女人,像以前阿富汗過來的千面嬌娃,秦氏裡邊那位財務科的女科長,他也並不好說話,今天的柳紅杉還沒到這個地步,所以秦二世一直在裝傻。

“奶奶,媽……”秦三代想稱呼,可還真不知道叫什麼合適,以前樊氏女與柳紅杉關係很僵,每年秦唐也就在年會上能見到樊氏女一兩次,也是來去匆匆,大不了溫煦的笑笑,此時別人是來替他打包不平的,可就不能如以前隨便了,他還是恭敬的喊了聲大媽,方說道:“讓你們爲小猴子操心了,其實不關秦二世和爺爺的事,是我一個人想出去看看走走,看能走到什麼地步,從小爺爺就讓我鍛鍊,所以身體很好,腦子也沒問題,你們不用擔心”。

“小猴子過來,讓奶奶好好瞧瞧”。老人有跋扈的時候,也有我佛慈祥的一面,“你上次來看我,應該是七月份,好像長高了點,瘦了,在外面別捨不得花錢,他們不給你,奶奶可給你準備着討媳婦的私房錢,有困難就和奶奶說知道嗎……我知道你脾氣倔,就不勸你了,而且,都是一羣白眼狼離開了清淨,否則什麼時候被他們吞了都不知道”。

秦三代笑笑,“奶奶放心,小猴子省得,而且有時間了會回來看您,誰規定了陌生人就不能上門討杯水喝了”!

“這我老婆子安心了”。秦家皇太后轉過身,矛頭直指悄悄放下腳的暴君,“聽說你要給小猴子贍養費,你說說,準備給多少”?

“媽,您先坐,喝杯水”。要說在這個家,他最怕的不是秦一世,而是那參了三十年佛依然有銳氣的秦家皇太后,這是從小就落下的毛病。“我不坐,也不渴,就想知道答案”。秦家皇太后絲毫不給他留情面,在整個秦氏,或是大半個中國,能不給秦二世面子的人還真不多,這位傳奇人物身上本來就有太多的色彩。

對於母親的咄咄逼人,一貫使用暴力的暴君竟難得的有個好性子,掏出顆大雪茄點上,隨着煙霧繚繞,下口說了一個億,這恐怕是絕大部分人夢寐以求的一個數字。但也不是任何人都會滿意的,樊氏就是一位,“秦二世,你能有現在的成就,我至少有一半的功勞吧”!秦平入仕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了,至於另一個丫頭,遲早成別人家的娃,與其便宜了那些留下來的小妾,倒不如給了秦家三子來的舒坦。

“秦漢,從進入秦家我就沒花過一分錢,走的時候也是翩然一身,我就那麼一個兒子”。這是柳紅杉的原話,如果單以對秦家的貢獻,樊氏女是炮,已過界,她這小卒當然得過河搖旗那威,直逼禁地,將上一軍。別小看了卒,也別小看了炮,對面還站着一將呢,對將了可是會死的。那位不聲不響的秦氏皇太后不就像坐鎮軍中的大將,只用眼神運籌帷幄就已經足夠了。

“說個數吧”!秦二世靜靜地說道。“十倍”!秦家皇太后一錘定音。秦二世點了點頭。秦三代秦唐自然不夠分量拿這個數目,但三位女巾幗齊聚,別說十億,再翻十倍他也會給。秦氏別的不多就錢多,別人是資產多,它是現金流多,產業不同,粗放型工廠,大量的黑金,通過投資慢慢洗出來,可都是真金白銀,雖說經不起推敲,可經不起查的事情多了去了,每年花大量的封口費可不是白給的。

“爸,長這麼大好像還真沒喊過幾次,以後肯定更不會多,拿這個錢我受之有愧,但你也別心疼,好鋼用在刀刃上,不該花的地方我不會亂花,很多人有錢了,修寺廟,做慈善,爲什麼,人啊有時候信點命挺好,因果報應,我覺得不是沒有,你這一生造的孽不少,就當這筆錢買了個心安,我會慢慢替你償還所積下的惡果”。秦三代道。如果以前他還不知以何方式面對秦二世,從SH暴發戶那他學會了積陰德,從他準備脫離秦家起,他就再不是一個孩子了,是一戶之主,不是秦家的秦唐,也是秦家的秦唐,雖是一樣的字,卻是不一樣的意義。

路是他選的,結果會怎麼樣,秦一世、秦二世不知道,秦三代也不知道,也許老天知道。

一切塵埃落定,秦家皇太后走了,臨別前想摸摸小孫兒的頭,發現已經夠不着了,秦唐趕緊蹲下,老人摸了一會也沒說什麼話就上山去了,同行的還有來撐腰的樊氏女。

一大幫的秦家親戚從早上坐到午後,還真是沒吃上秦家大院的一口粗飯就被秦二世趕出了家門。此時除了秦朝、秦漢、秦唐三代標誌性人物外,多了個柳紅杉,她還想與自家崽好好聚聚,嘮叨嘮叨。

飯菜挺豐盛,送別宴嘛,以後很難再坐在一塊喝酒吃飯了。氣氛很沉悶,除了偶爾的夾菜外,都在默默趴着飯。

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猴子,怎麼就這麼倔呢!

吃完了飯,秦三代與柳紅杉去了他住的房間,整理着臨別前的行李,整整兩大箱,柳紅杉說了很多話,秦唐默默地應着,兒行千里母擔憂,即便是分隔兩地的親情,也不會隨時間和地域的隔閡,有絲毫改變。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秦三代去開了門,是一張稚嫩的臉,他神色不高的叫了聲哥。兩人出了門,溜到了後院,比起秦唐的沉穩,這位只有十三歲的秦家五子秦武要囂張的多,小小年紀已有了秦二世的三分影子,囂張,在校園能衝着校長吼的小男人;跋扈,小小年紀身邊跟隨一羣志同道合的夥伴在各地爲非作歹,搶小女朋友,也用錢砸大女人,事情不一定乾的了,要的就是那一抹的氣質。面對這位比他聰明許多的三哥,秦武沒少讓他擦屁股,沒娘在身邊,也就只有這位,還有那十二歲的小太妹秦雯能讓他悸動,本來是該叫秦文的,女孩子嘛,用雯更秀氣一些。

“哥,你走了,就沒人陪我打遊戲,沒人幫我打架,沒人叫我起牀了”。小傢伙從腰兜裡摸出一包1916九五之尊,點燃一根,遞給了秦唐,自己又倏地點了一根,煙霧繚繞。秦唐抽菸,高興了抽,不高興了抽,平常不抽。一根末,他踩掉了菸頭,淡淡道:“在你十八歲前不要再抽菸了,我不說它的危害,作爲一爺們,等你成年了,能明辨是非了,是什麼路由你自己選擇,現在不行,別以爲我離開了就收拾不了你,別忘了臥龍村還有幾頭‘虎’蹲着,你要過分了,我隨時回來收拾你”。

兩人聊了很多,有回憶,有展望,秦唐還是要走了。家裡的女強人第一次失去了控制,就算曾經離開秦家,她都是挺着脊樑的走,現在卻是兩行淚,舒緩了許多時間,她拍了拍兒子還單薄的肩,語重心長的道:“走不下去了,別忘了還有個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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