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老頭的一篇《師說》中西子湖論道拉開了帷幕,初時旁觀者寥寥無幾,學生們尚能對答如流,國人從不缺乏湊熱鬧的心,加上西子湖畔外國友人氾濫,沒多長時間人影晃動,人山人海。自信的人從容,拘謹的學生開始拘束。
玉不琢不成器,他們雖然是語言集成的佼佼者,張嘴即來的引古典今,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然而面對一場國際風雲的辯論大賽,各方面的要求近乎苛刻,只要不斷挑戰自我,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揚我泱泱大國之風範。
在蔡老頭話糙理不糙的見縫插針下,一場人道與法道的辯論取得了圓滿成功,贏得了中外旁觀者熱烈的掌聲,這是一份殊榮,只代表今天。
一校領導在辯論會結束後,莊重的宣佈了參加辯論會的首發人員:一辯手是穩重從容的季翔,他似乎與辯論有緣。高一時代表上海延安中學參加市中學生辯論會,榮獲桂冠。除了籃球和游泳外,我喜歡心靈的遊戲。季翔這樣談及自己的愛好。辯論不是捍衛真理,但卻要把辯題當成真理去捍衛!這就是季翔眼中的辯論;態嫺雅又不失鋒芒的姜豐,從小在遼寧撫順長大,師從朱立元教授研究西方美學。她喜歡讀書,喜歡書畫,也喜歡聽清純的女歌手唱歌。好像從沒想過要創造什麼輝煌,但希望能擁有完美,姜豐研究的是美學,用心發現的是美,努力追求的也是一份完美;三號辯手是來自內蒙赤峰的草原女神,心思細膩而又不缺乏一顆步步爲營謀局的三分果敢;四號是風趣機敏的嚴嘉,即將免試直升攻讀碩士研究生。他來自南通如東,他品嚐了不少人生的甘苦,由此學會了獨立,學會了靠自己的努力來充實自己。他很喜歡哲學,覺得這門學科能給人以智慧,啓發思考。我是一個平凡的人,追求的也是一種平淡的生活。嚴嘉這樣談及自己的生活目的;五號是伶牙俐齒的何小蘭,暴發戶那兒的姑娘,上海知性美女,談到辯論,何小蘭這樣認爲:雄辯是真境界,詭辯是權宜之計。文化底蘊的深厚與否決定了厚積薄發能否成爲可能,也在很大程度上成爲 雄辯與詭辯的分水嶺”;六號末辯是那位長得不帥但一開口會讓人覺得驚豔的一名學生,姓蔣名昌,演講是他最大的愛好。
自然而然的,秦三代與半顧傾城等人只能以替補人員參與這場國際辯論大賽,不過勝在年輕,他們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可以創造輝煌。
一場辯論賽後,蔡老頭沒有殺雞取卵,像他所說的圓滑不失爲一種境界,適當的放鬆未必不是種戰術,他給學生兩個小時的西湖遊,可以在方圓幾公里內自由活動,二小時後回到原點,打道回府。
西子湖畔的夜是真美,華光燈下,星眸、月光,織成一副夢想中的畫作,讓人沉醉其中,西湖十景更非浪得虛名。
秦三代舔着臉邀請學姐走走,草原女神沒有拒絕,縱然西子湖沒有豔絕天下的景色,以一段白蛇傳說,雷峰塔壓便足夠讓人津津樂道,何況它確實很美,水光瀲灩,在昏暗燈光下瀅瀅光亮閃動,除了白蛇傳外,在斷橋上還有一段不亞於它的傳聞。
斷橋殘雪亭在斷橋北,宋陳清波有《斷橋殘雪圖》,康熙三十八年,聖祖仁皇帝御書四字爲西湖十景之一,四十一年有司勒石建亭於此。
出錢塘門,循湖而行,人白沙堤,第一橋曰斷橋,界於前後湖之中。水光灩瀲,橋影倒浸,如玉腰金背。凡探梅孤山,蠟屐過此,輒值春雪未消。葛嶺一帶,樓臺高下,如鋪瓊砌玉,晶瑩朗徹,不啻玉山上行。昔人稱詩思在灞橋雪中,此較更勝。
宋代之處斷橋叫它寶佑橋,橋旁有一間簡陋的茅舍,住着一對姓段的夫婦,兩人心地善良,手腳勤快,男的在湖裡捕魚爲生,女的在門口擺個酒攤,賣家釀寡酒,因酒味不佳,生意清淡。
後來據說有一仙不修邊幅,在此地打擾數日,又無錢支付,段家夫婦見他年老可憐,熱情地留他住下,還燒了一條剛從西湖裡捕來的鯉魚,打上一碗家釀寡酒,款待老人,後來一仙駕雲遠去,留下酒藥三顆,段家夫婦將老人的三顆酒藥放在釀酒缸裡,釀出來的酒,顏色猩紅,甜醇無比,香氣襲人,天天顧客盈門,段家猩紅酒名揚新杭,生意一天比一天興隆。後來段家夫婦拆了茅舍,蓋起了酒樓。
他們爲了感謝白髮老人,積蓄了一筆錢,準備好好答謝他。
歲月流逝,一晃三年。
這年冬天,西湖大雪,白髮老人冒雪來到段家酒樓。
夫婦倆一見恩人來到,喜出望外,款留老人長住他家。然而老人第二天卻要告別。
臨別之時,段家夫婦取出銀兩子送給老人。
老人笑着推辭說:謝謝你們夫婦一片好心,我這孤單老人,要這麼多銀錢何用?你們還是用在最要緊的地方吧”!
說罷,便踏雪向小橋走去。
段家夫婦站在門口相送,只見老人剛跨上小木橋,腳下一滑,橋板斷啦,老人也跌進了湖裡。夫婦倆急忙跑去相救,忽見白髮老人立於湖面,如履平地,微笑着向他們揮揮手,漂然而去。
段家夫婦這才知道,白髮老人不是凡人。
想起老人臨別說的話,使用那筆銀錢在原來的小木橋處,造起了一座高高的青石拱橋,還在橋頭建了一座亭子。從此,遊西湖的人,再不怕路滑橋塌啦。
鄉親父老懷念段家夫婦行善造橋的好事,便把這橋稱爲段家橋,後來可能覺得斷橋更有意境,慢慢演變成了過來。當然,這裡也是當初悽美神話白娘子與許仙相會的第一幕。
白娘子原本是山野中修煉的一條小白蛇,有一天,小白蛇被一個捕蛇老人抓住了,差一點遭遇殺身之禍,幸虧被一個小牧童所救。
經過一千七百年的修煉,白娘子終於化做人形,經觀音大士指點,來到杭州西湖尋找前世救命恩人小牧童。
清明佳節,煙雨濛濛,觀音菩薩說過“有緣千里來相會,須往西湖高處尋。而在西湖的斷橋的橋面上,由傘傳情,白娘子終於找到了前世的救命恩人許仙,以身相許,結爲夫妻。
在經歷水漫金山之後,又是在斷橋邂逅重逢,再續前緣。
揚眉
晶瑩的雪花溼漉漉地散落江南,
似純香的桂花米糕,
清涼的寒風慵懶懶地掠過錢塘,
似幽怨的紫竹長笛。
寶石山的山麓橫亙着俊朗的白堤,
把西湖撇成了西子和北里,
形成了大小兩池幽潭,
散發着遠古的氣息。
盛唐的詩篇化作一塊塊青磚,
砌就在白堤的東端;
豔宋的美詞椿成一盆盆泥漿,
勾勒着拱橋的間隙。
大元的宮曲是飄飛的雪花,
朵朵都彈奏着悠韻的旋律,
瀰漫在橋身周圍,
折射着細碎的青暉。
站在寶石山的山巔,
向八百頃湖濱眺望,
遠處城區樓宇參差,
依稀守衛在西湖的周圍;
近處湖面白玉沉落,
鑲嵌在蕭疏的柳浪中。
古老的石橋,
在瀰漫的風雪裡時隱時現,
呈現着依稀的身影,
頓筆在望湖樓和孤山之間,
構成了千古遐思的夢境。
風雪裡一柄油傘款款走來,
修長的裙幅輕掃着潔白的瑞雪,
佇立在斷橋的石欄,
等待着孤山奔來的青衣,
演繹出一曲幽怨的水漫金山史話。
西湖的嬌媚在春:
桃紅柳綠,
草長鶯飛;
西湖的柔情在雨:
睡眼朦朧,
嬌羞可人;
西湖的清幽在月:
影落潭底,
思緒盪漾;
西湖的神韻在冬:
銀裝素裹,
冰清玉潔。
最是那雪後的斷橋,
在陽光的輝映下呈現出依稀的欄杆,
如神奇的畫筆點染着斑駁的墨痕,
描繪着江南的風雪神韻。
領山水之絕音,
悟天地之本色,
就在這清幽的世界裡。
這清幽的世界是空曠着的心境,
這心境是湖面上飛翔的蒼鷺,
在自由的天地裡伸展開雙翼,
託着升騰的清風。
這世界亦是一張殘舊的宣紙,
揉皺了葦帛的素面,
任居易甩開徽州的狼豪,
舔着湖州的鬆墨,
洇成一筆長長的痕跡,
留下了素雅的風雪圖卷。
人世間的情,
人世間的愛,
就象這斷橋一樣藕斷絲連的熬神,
也纔有了難解的情愫。
此時雖未下雪,沒有雪天下斷橋的殘缺之美,但娓娓道來的神話故事,特別是那有詩韻的長賦從秦三代口中道出,卻是讓學姐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其中。
女人向來是感性的動物,縱然再堅強也會有軟弱時,希望能找個肩膀依靠。配上水光瀲灩的西湖水,湖面上升騰起一陣陣霧氣,遠處的羣山,斷橋蒙着一層縹緲的白霧。綠瑩瑩的山峰若隱若現,時而霧氣飄散,山峰清晰地浮在眼前,連山頂的參天古木都看得一清二楚,時而又被霧氣湮沒了,一切都只能化成墨綠的一團,就像宣紙上一滴略帶墨色的淺淺的水跡;又如罩着面紗的少女,彷彿遠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遠了又近了,近了又遠了,實了又虛了,虛了又實了。
西湖之景,讓人不知不覺以沉醉其中,到處是美景,到處是美畫。
人總羨慕別人是畫中之物,其不知自己也是畫中之人,正如楊萬里說的“岸上湖中各自奇,山殤水酌兩相宜。只言遊船渾如畫,身在畫中原不知。
事後還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