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人是自殺的,司機猛地搶過化驗單,自己看了起來。遞化驗單的那個警察翻了翻白眼,不過見黃臉警察沒有發作,自己也就沒吭聲。
司機看完後,猛地把化驗單甩給我,喊道:“不可能,我爸最多有點心裡變態,怎麼會自殺呢,他沒有任何自殺的理由!”
我接過化驗單,仔細看了看,上面是通過傷口的方向,兇器和一些痕跡來判斷的,很具有參考價值。
遞給黃臉警察後,他看看,然後鄭重的看着司機說:“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小q,你先看看屍體。”
我點點頭,蹲下來,揭開司機父親身上的遮屍布,看到的場景讓我一陣反胃。
我終於知道司機爲什麼這麼恨我了,他的父親趴在地上,身上還穿着那個紅色旗袍,腿上的鞋子和襪子不見了,旗袍的後面被撕開,露出了粉紅色的內褲。
而在他後心上,則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插入得很深,連匕首的把都有一半插了進去。
我我走到前面,看到了更加觸目驚心的一幕。
他父親的嘴巴里,喊着兩團黑乎乎的東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他穿在腿上的絲襪。剛纔我還在詫異,他腿上怎麼光着,原來是把襪子脫下來,塞進了嘴巴里。
看到這麼殘忍的死法後,任誰也不會相信,這竟然是自殺的。
先不說絲襪,單單說用匕首插在後心上,這就絕對不是自己能幹得了的。而且把匕首插得如此之深,更是絕對做不到的。
不過盯着傷口看了一會兒後,我突然發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匕首的插入方向,確實是有點偏向左側,而他的左手,則明顯向外翻着,距離匕首的位置不遠。
從黃臉警察的手裡接過化驗單,我看到上面有指紋驗證,這把匕首上面,有清晰的死者自己的指紋,而且方向,和死者手的方向,以及匕首插入的方向非常溫和。
再看死者的手臂,修長且結實,看得出來,柔韌性很好。如果他堅持要自己做這個動作的話,並不是難事。
再看他的右手,在腦袋旁邊放着,很明顯,就是這隻手把他的絲襪塞進自己嘴巴里的。
所有的硬性條件都吻合,可缺乏最基本的條件,那就是動機。
正如司機所說,他父親也就是有點心裡變態,卻絕對沒有理由去自殺。如果非要找出一個自殺的理由的話,那就是,他被我撞破了自己穿着旗袍跳舞,覺得自己沒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爲什麼要用這麼詭異的方法殺死自己?這樣豈不是會讓他更加丟人?
如果排除自殺的因素,那就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到底是誰,和他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把他殺死後,還擺出一副自殺的樣子。
正想着,白莉莉突然在旁邊說道:“小q,你快看,這裡有一個大的鳥爪子!”
我聽到這個聲音後,猛地跑了過去,果然在院子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個清晰的,碩大的鳥爪子印。
我把負責看護現場的警察叫過來,問他,這個鳥爪子印是什麼時候有的,他撓了撓頭,還沒說上來時,旁邊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用方言說:“我知道。”
他剛說完,就被大人拽了一下,示意他不要亂說話,我笑笑,走到他面前,從兜裡掏出一百塊錢,塞到他手裡,笑着說:“小弟弟,你看跟叔叔說說,這爪子印,是什麼時候有的?”
小男孩虎頭虎腦的,眼睛很大,把錢塞給我說道:“我媽不讓我要別人的錢,不過我能告訴你,這個爪子印今天早上就有了,而且我經常在這個院子裡見到這種爪子印!”
他剛說完,門外就衝過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一下就把他拽住往外拖,邊拖邊回頭跟我說:“不好意思啊,孩子還小,瞎說的,瞎說的。”
說話間,她已經把孩子拽出大門,很快,我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司機跟了出去,黃臉警察也想過去,被我攔住了。
我站在原地,細細琢磨着剛纔那孩子說的話,他說他經常在這裡見到這種爪子印,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他的媽媽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此時,我明顯感覺到周圍村民對我的敵意,每個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冰冷,這種感覺在剛纔還沒有凸顯出來,現在卻異常的濃厚。
黃臉警察也覺察到這種感覺,給當地警方使了個眼色,幾個刑警就開始清場,很快,這裡只剩下了我們幾個人。
司機一直在外面,似乎在跟那個男孩的母親在交談着,說的是當地方言,語速很快,根本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黃臉警察湊到我身邊,拍拍我肩膀:“沒事吧,別太在意……”
我沒回答他,滿腦子都在想剛纔的事情,我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個最重要的要素。
這裡的村民似乎都知道一些秘密,而且,他們並不希望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尤其是不希望我知道這些。
這是爲什麼?這個小村子裡,到底還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
這時,我突然想到了昨晚那隻怪鳥帶我去的那個院子,它當時不停的挖土,似乎那院子的地下有東西。
想到這裡,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衝着黃臉警察笑笑:“我沒事,放心吧,今天太晚了,咱們就住這兒吧?你能不能協調出幾間屋子?”
黃臉警察說沒問題,給當地的警察打了聲招呼,當地警察把村長叫來,嘀咕了一會兒,村長讓我們分開去村民家住,被我們拒絕了,最後協調好,讓我們住大隊部。
我們跟着村長去了大隊部,巧的是,大隊部就在昨晚那隻怪鳥帶我去的衚衕裡,距離昨晚的那個院子,僅有一牆之隔。
情況特殊,這裡的條件非常簡陋,只有兩個大炕,我們所有人都得睡在這兩個大炕上,炕的面積很大,只不過誰都不能脫衣服了,我和白莉莉挨着,在牆角躺了下來。
躺到後半夜,我聽到大家的呼嚕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時,我悄悄爬起來,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