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的打開手機,點進去,我看到那人給我發了一個她的自拍照,臉色陰鬱。
這是他的習慣,別人都用網上找的圖片當表情,而他,則喜歡用自己的照片當表情,高興,就發一個笑的照片,不高興,就發哭的照片。
之前我還曾經專門研究過這個人的心理,曾經認爲這個人屬於變態人格中的癔病型變態人格。這種人的特徵是常常用過分做作和誇張的行爲來吸引人的注意,同時暗示性和依賴性很強,表現爲高度的自我中心,同時情感變化多端,有高度的幻想性,甚至有可能認爲自己性別錯亂。
看着他那張蒼白的,陰鬱的面孔,我頓時感覺一陣噁心。如果說之前對他僅僅是反感的話,現在則是徹頭徹尾的厭惡。
不過這是我和他聯繫的唯一途徑,所以我猶豫片刻,在qq上回復了兩個字:‘你好’。
剛回復完畢,他迅速的回我:‘不好’。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跟他繞彎子,直接回復:‘有事就直接說,如果沒事,我要睡了。’
那邊稍微遲鈍了一下,回覆:‘你瘋,我活。我瘋,你活。’
說完這句話,他的頭像就變成了灰色。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從見到白莉莉他們完好無損的那一刻起,我就意識到,會有這麼一天,沒想到竟然來得這麼快。
‘先生’阻止我和新跟蹤者的賭局,一定不是他突然信佛了。而是他要看一場更爲精彩的對決。
他希望看到,我和新的跟蹤者上演一場智力與體力的角逐,我們將向對方施展各種伎倆,直到一方被逼瘋,另外一個才能夠活下來。
仍掉手機,我躺在牀上,睜大眼睛,感受着心臟不規律的起伏着。我心臟一直不太好,可能是和多年從事各種緊張刺激的工作有關係。
接到了這封不死不休的戰書,我本以爲自己會害怕,可奇怪的是,我竟然出奇的興奮。
我突然想起那幾個月前,那變態跟我在網上聊天的時候說道:“其實咱們是同一類人,只是你沒有覺察到罷了。”
莫非……我真的和他是同一類人,所以他和‘先生’才找上我?
這種念頭一產生,我猛地坐起來,突然意識到,這種想法太危險了。
我開始懷疑自己,如果這種狀況持續下去的話,即便我本身不是變態,也會漸漸變成變態。
實在不敢胡思亂想了,我爬起來散散心,剛推開房門,就看到門外站着一個人,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手機掉到地上,這才注意到,門口站着的人是大慶。
大慶彎腰撿起手機,嘟囔着:“你怎麼了?我想聽聽你睡着沒,你怎麼神經兮兮的。”
我揉揉眼睛,嘆了一口氣,往外走了一步:“別提了,我更睡不着。”
說着,我坐到了客廳沙發上,年輕保安遞給我一罐啤酒,還跟我碰了一下。
我一仰頭,把這罐啤酒灌了下去,精神稍微放鬆了一點。
大慶指着年輕保安,自顧自的說道:“你說這小子傻不傻,我讓他去我們公司當保安,工資是之前的兩倍。他丫的竟然不去,非要回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南麓集團看門,說要對得起老闆的知遇之恩。”
我滿腦子想着自己的心事,剛開始沒注意聽大慶的話,他又說了一遍,我才明白。
原來剛纔我在房間裡時,大慶把南麓集團老闆的病情告訴了年輕保安,本來想給他介紹一個更好的工作,沒想到這小子一聽說老闆有病,當即就說,自己得回去看門。
他此時已經喝了不少了,一邊喝着啤酒,一邊眼圈紅潤的跟我們講述了他和南麓集團的糾葛。
原來,年輕保安小時候被拐賣了,過了七八年流浪的生活,當乞丐,做小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來的。
他以爲他這輩子都會這樣下去,直到他在街上偷竊時,遇到了南麓集團的老闆,吳承林。
他偷了吳承林的錢包,被他抓住了,正當吳承林要把他送往監獄時,他發現自己的口音和吳承林的口音很像,就當機立斷的跪了下來,訴說自己這些年的坎坷,並且求老鄉幫忙。
吳承林見他可憐,骨子裡也不是壞人,就收留了他,讓他在自己公司做了一名保安,對外說,是他的遠方親戚。
講完故事,年輕保安已經淚流滿面,我們兩個聽的也微微心酸。
最後,年輕保安把啤酒瓶子放在桌上,鄭重的說:“我沒爹沒孃,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別說他病了,就是他死了,我也要給他守墓一輩子!”
我們兩個無語了,只好低頭不語。
這時,白莉莉突然從裡屋推開門,氣沖沖的闖了進來。
“三狗,你答應那變態的挑戰了?”
我愣了一下,沒明白她的意思,她掏出手機,甩到我身上,高聲說道:“你自己看,那變態在《跟蹤筆記》裡說,要和你來一場生死角逐!”
說着,白莉莉突然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