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瀟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無言,卻又從百里傾雲的顫抖中覺察到了什麼:難道她……其實真如月無淚所說的那般,十分在乎自己?
遲疑了片刻,到底還是宇文瀟首先開始努力將方纔的話兜回來,開口說道:“污漬云云,本王從未說過,都是公主自說自話。休書云云,也是本王口不擇言,多有冒犯。只要以後公主不再隨意接近其他男子,今天的事便算了……”
“是是是!多謝王爺!”月無淚聞言大喜,忙不迭地替百里傾雲點頭答應着,“奴婢一定看着公主,不讓公主到處亂跑了,多謝王爺!”
“你說了不算。”宇文瀟淡淡地看了月無淚一眼,接着轉頭看着百里傾雲,“本王要聽到公主的親口承諾。”
百里傾雲深吸一口氣,被宇文瀟傷到的心還在隱隱作痛,卻微微一笑說道:“妾身與什麼人接近,王爺會在乎嗎?”
“會。”宇文瀟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之後卻又有些發怔:我怎會回答得如此痛快,難道我對這醜陋的公主真的……
“王爺的在乎,是在乎安逸王府的名聲,還是妾身這個人?”百里傾雲一咬牙,到底還是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宇文瀟又一怔,竟然不知道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不由順嘴反問了回去:“你說呢?”
好,這三個字便是最好的回答了。宇文瀟,你終究只是爲了保全安逸王府的名聲,並非是在意我與其他男人接近,是不是?
難過地閉了閉眼睛,百里傾雲搖搖晃晃地站
起身,微微一笑說道:“妾身乏得很,想先回房歇息了,妾身告退。”
就這麼走了?宇文瀟登時又急又怒,咬牙說道:“慢着!公主還欠本王一句承諾,爲什麼急着走?”
“王爺想要什麼承諾?”百里傾雲停步回頭,臉上的笑容溫和卻令人發顫,“想要妾身承諾,不管王爺心中有多少紅顏知己,妾身心中永遠只能有王爺一人?王爺,妾身貌雖醜,心氣卻極高,給不出這樣的承諾!況且,妾身沒有王爺想象得那麼賤。”
扔下幾句狠話,百里傾雲飄然而去,看起來居然萬分瀟灑。月無淚又氣又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公主!您怎麼能這麼說?公主您看王爺都氣得……公主您等等……”
“可惡!”
“啪!”
宇文瀟狠狠一掌拍了下去,卻不小心拍碎了一隻茶杯,茶杯的碎片瞬間刺入了掌心,好不疼痛,溫熱的液體隨即緩緩地沿着桌面滴落下來,殷紅奪目。
任由掌心的血不斷地流出,宇文瀟咬牙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你賤?明知你是我的仇人,明知你貌醜心冷,我卻依然在意你與別的男子在一起!我賤!我賤可以嗎?”
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此時的宇文瀟哪裡還有半點瀟灑俊逸的樣子?若是換做之前,只怕他死都不會相信,終有一日他會爲了這醜陋的仇人之女痛苦萬分,不惜自殘。
夜,月華如水,安逸王府中一片靜謐,唯有幾盞燈火還在輕輕地搖曳。
深沉的夜色中,只聽嗖嗖幾聲幾不可聞
的輕響,幾道黑色的人影已經落在佛堂附近的地上。側耳聽了聽佛堂中傳出的梆梆的木魚聲,其中一名男子低聲問道:“佛堂中的人可是宇文通的妻子曲香暖?”
“就是她!”另一名男子低聲回答,咬牙切齒的聲音中蘊含着濃重的恨意,“屬下已經查清楚了,宇文通那老賊並不在府中,說是周遊天下去了。而他的妻子曲香暖整日在佛堂中唸經,閉門不出。”
“很好,先殺了這個與宇文通狼狽爲奸的妖女,再找宇文通算賬!”男子低低地冷笑了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小心些,莫要驚動了府中的侍衛,上!”
“是!”
幾人低聲答應,各自手執兵器向佛堂大門衝了過去。然而就在此時,衝在第一個的男子已經觸動了周圍的機關暗器,嗤嗤的破空聲陡然尖銳地響了起來,令人心驚膽戰!
“不好!小心機關!”
“啊!”
“哇!”
“哎呀!”
“撲通,撲通……”
覺察到情形不妙,爲首的男子眼神大變,疾聲提醒了一句。然而爲時已晚,淬有劇毒的暗器毫不留情地射中了前面的幾人,伴隨着尖銳的慘叫,受傷的幾人先後摔倒,痛苦得滿地打滾:好厲害的劇毒!
“老五!老六!你們怎樣?”爲首的男子又急又怒,極力想要將受傷的幾人攙起來。可是劇毒之下,幾人似乎失了理智,只管不停地翻滾嚎叫,絲毫顧不得會不會驚動府中的侍衛了!
“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