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請!”雲天說了頭一件事後再無半點言語,老爺子心領神會,忙不迭走到一旁,給牀邊讓出一塊空地。
眼見雲天上前,坐在牀沿,唐婉芸不安中下意識看了一眼洛家三人,卻見他們點了點頭,朝自己露出寬心的微笑,於是一番深呼吸,沙啞道:“雲先生。”
“手伸過來,攤開。”唐婉芸依言照做後,雲天指頭搭上對方手腕,又問了一句,“最近沒有生病吧?”
“沒有,先生。”
“嗯,好了。”
看到雲天站了起來,老爺子連忙上前問道:“高人,可有法子?”
“你可知真氣有先天后天之分?”雲天不答反問。
“家傳典籍中確有相關記載。”老爺子不敢怠慢。
“嗯,我剛剛傳給你的便是直達後天圓滿的內功心法。在這之後,打通任督二脈,使真氣越發精純與深厚,那時便可稱作先天真氣。”雲天細心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
老爺子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旁人也都豎起耳朵,雲天講的這些是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相當於給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但這先天真氣卻並非頂點,在這上面還有一重,稱作先天祖炁。”雲天進一步說道。
“不知這先天祖炁又有何解?”老爺子緊跟着問道,衆人此時也都眼巴巴地望向雲天。
“先天祖炁乃是一切凡俗事物的根源,因此我等修習內功,返本歸元到了極致,就會在體內生出先天祖炁。也正因如此,先天祖炁有固本培元,造化後天之效,而且效力非凡,堪稱神奇。”說着,雲天一手點在立於牀頭櫃的玻璃花瓶之上。
下一秒,令衆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只見玻璃瓶中的水在兩三秒內飛速上漲,最後在幾乎淹至瓶口的時候,纔剛剛停了下來。
只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雲天又是一指點出。這一次,變化的不再是瓶中的水,而是那幾束鮮花,幾息間,花束末端伸出無數細小的根鬚,這些根鬚又轉瞬間變得粗大。隨即又從根部上反向新生莖幹,長出許多花苞。不一會兒,叢叢新生的花朵堵住整個瓶口,花瓣之上仍還帶着粒粒水珠。
前後不過一小會兒的時間,瀰漫開的花香幾乎將房間內的其他味道全數蓋住。這時,雲天轉而面向老爺子,開口道:“方纔把脈時,我已將足量的先天祖炁灌輸進她體內,想必這會兒也已有了效果。”
聞言,老爺子陡然回過神來,連忙轉頭看向躺在牀上的唐婉芸。
“從剛剛起待在被子裡是有一些熱,我還以爲這是心理作用,所以就沒說。”唐婉芸有些不好意思,隨即下意識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待到手放下來時,她這才突然反應過來,望着手上的汗水,面露驚訝道,“說話不費力了,而且,現在做動作也不累了!”
看到唐婉芸熱出一臉的紅暈,有力地喘着粗氣,老爺子滿臉驚喜,趕忙說道:“大夏天的快起牀,小心別熱壞了!”
唐婉芸一聲應下,掀開被子,在洛家三人的扶持下,翻身起牀,卻又在中途輕輕甩開他們的臂膀,無奈道:“我有力氣,不用扶!”隨即雙腳立於地上,穩穩地站直了身子。
唐若欣傻傻地看着眼前這幅景象,下一瞬猛然間發覺雲天轉身看向自己,驚慌失措道:“雲先......高人。”
“不必拘禮,唐小姐。你看,我已經照你所說直白地演示了一遍,你可還滿意?”雲天微微一笑,輕聲道。
“滿意......吧。”說着,她已經不敢擡眼看向雲天。
想起當初在車上,自己竟敢隨口就對高人提出要求,此時的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便好啊。”雲天卻不在意旁人的小心思,只是略一點頭,然後就看向老爺子,正色道,“此事已了,接下來該處理關於小眉的問題了。”
話音落下,洛英眉已然繞過衆人,來到雲天跟前,一聲不吭跪在地上。衆人見之,大驚失色,全數圍在兩人身邊。
“高人,可是老夫的孫女有得罪之處,高人若是要責罰,老夫願一力承擔!”老爺子鏗然有聲道,說話間行禮下拜。
雲天看着周圍人滿是驚慌的神色,不由面露疑惑,轉而看向面前的洛英眉,問道:“沒跟家裡人說嗎?”
“嘿嘿,還不算板上釘釘的事,不敢提前說。”說完,看到雲天一副沒好氣的樣子,洛英眉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這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雲天扶起正彎着腰的老爺子,安慰道:“無須擔心,我意欲收小眉爲徒,傳授武功,這次過來也算是當面徵求你們的意見。”
“哎,是老夫多慮了,竟想不到自家孫女還有這等運道,如此,多謝高人了!”老爺子又是深深一拜道。
周圍其他人隨之長出一口氣,剛剛跑到嘴邊的話,都給吞了回去,再無慌張的模樣,正相反,他們個個皆面露喜色,忍不住看向洛英眉的同時,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
雲天並未注意他人表現,只是看向洛唐夫妻二人,問道:“不知父母二人是否同意?”
“先生的援助,婉芸還沒感謝,而且小眉能拜您爲師,對她來說是件好事,我這做母親的常年不在孩子身邊,自覺虧欠許多,這會兒替孩子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反對?”唐婉芸眼含愧疚地看了一眼洛英眉,轉而對雲天坦言道。
雲天一點頭,又看向洛建東。對方心領神會,立馬接着說道:“我也真心願意的,同時......我也希望小昌能拜在您的門下!”
話一說出口,衆人訝然。洛彥昌趕忙拉住了洛建東的手,臉上滿是焦灼,連着老爺子也對着洛建東訓斥了一聲“胡鬧”。只是他們雖表露出不敢苟同的神情,生怕這等得寸進尺的行徑得罪高人,但還是不覺間眼巴巴望向雲天,似乎仍然帶有一絲期翼。
只是還沒等雲天開口,洛建東緊接着又道:“先生先別忙着拒絕,只要您收了犬子爲徒,以後洛家也與岳父唐氏一般,旦有差遣,無所不從!”說完,深深鞠了一躬。
“呵呵,我何時說過要拒絕了?”看着洛建東滿是緊張的模樣,雲天無奈一笑道,繼而見對方很快露出驚喜的臉色,雲天又道,“本來你不說,我也有這個想法的,既然如此,那他倆便一併入我門下吧!洛夫人?”說着,雲天轉頭看向唐婉芸。
“多謝先生!”唐婉芸也是一臉驚喜,變相應允道。
衆人面露欣喜神色的時候,老爺子突然面色嚴肅道:“高人,請恕老夫冒昧提一嘴。”
“請講!”雲天轉而正色道。
“這拜師之禮非同小可,須得嚴正對待。不如先選個黃道吉日,理清前後規矩,如此按章行事,方爲妥當啊!”老爺子懇切道。
雲天自覺對方說的不無道理,也是,常言道身懷利器,殺心自起,須得慎而重之。自己這一身武功雖然比之超人之力仍遙不可及,但放之現代社會,已算得上驚世駭俗,一個處置不當,對社會秩序的破壞性不可謂不大。因此,傳下規矩,讓往後的弟子們心懷敬畏,這是不可或缺的。
想到這裡,雲天一聲應下:“說的在理,便按老爺子的意思辦吧。”
老爺子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道:“既如此,往後的事便由老夫來一手操辦吧。高人,咱們可以先辦第三件事了!”
“嗯,這第三件事嘛,是這幾天以來,一直縈繞於我心頭的一點疑惑,因此特來您老這武術世家詢問。”雲天直言道。
“先生不妨說來聽聽,老夫虛長年歲,最不濟多少還是知曉一點隱秘的,指不定就能幫上先生的忙。”老爺子思量幾息,隨即拱手坦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