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即便是以薛少白的見識也根本不會想到,這老傢伙的居然看中了那山洞裡的兩個女人,竟然想打這兩個女人的主意,簡直就是無恥。
不過,那薛少白轉念一想,想到之前在大山裡和那兩個女人匆匆一別,便有一種驚爲天人,被兩個女人的相貌所震驚的時候,看到此時那盤石上人的反應,倒也很快平靜了下來。
“嘿嘿,想不到那盤石上人居然在打這兩個女人的主意,爐鼎不就是我等中原人常說的*嗎?只是*不用付出自己的小命,但是爐鼎卻需要把自己的小命交出去。”薛少白沉吟道,自然是被盤石上人的話驚訝到。
而此時的薛少白也清楚,那兩個女人肯定不是這老傢伙的對手,不然的話,那兩個女人根本不可能和這盤石上人談什麼條件,若是想要和盤石上人做交易,自然意味着他們此時沒有把握對付盤石上人。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自己出手,就算幫盤石上人幹掉了那兩個女人也不過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如此一來,盤石上人也根本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裡,更遑論要將馭獸之術傳授給自己了。
想到這裡,那薛少白便有一些苦惱,暗道,難道是要我去雪中送炭,反水幫助這兩個女人?媽的,你們兩個三級驅魔師都不是那盤石上人的對手,我一個初級驅魔師,就算想幫你們,也根本無能爲力,一旦站在這兩個女人一邊,到時候,只怕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薛少白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江湖,很清楚隨便站隊,其後果到底有多可怕,以盤石上人的手段,若是意識到自己是站在那兩個女人一邊的話,肯定不可能放過自己。
在驅魔師的世界,驅魔師的性命幾乎就和螞蟻差不多,即便那盤石上人接受過新時代的薰陶,也不可能改變這種人上人的觀念。
在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平等,不過只是強者對弱者的一種施捨,如果強者惱怒了,不肯再平等了,弱者根本不可能扭轉強者的態度,這就是現實世界的殘酷,也是江湖的殘酷。
就薛少白和盤石上人來說,後者肯定是強者,在這種情況下,主動權便完全掌握在盤石上人的手中,盤石上人願意對薛少白仁慈的時候,他是仁慈的話,但是,若是盤石上人不願意對薛少白仁慈,那就算薛少白有多麼深刻的理由,盤石上人也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所謂公道,往往也是靠拳頭來維護的。
作爲拳頭小的一方,薛少白知道,自己和那盤石上人根本就沒有公理可講,在這種情況下,若是薛少白想要和盤石上人平起平坐,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也是因爲盤石上人作爲強者,所以薛少白根本不可能扭轉那盤石上人的態度,無論此人是要殺掉那兩個女人,又或者是要這兩個女人做爐鼎,薛少白也只能默認這個事實,根本不可能影響到那盤石上人的決定絲毫。
想到這裡,薛少白的心中也不免浮現出了一絲悲哀,暗道:我等驅魔師到底是爲了什麼修煉驅魔師?是爲了抓鬼?還是爲了自己的強大?是爲了維護這個世界的公道,還是僅僅爲了讓自己做一個人上人?
薛少白知道,這幾個問題,每個驅魔師都有他自己的答案,畢竟一千個人眼裡,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是古今不變的道理。
那盤石上人之所以成爲驅魔師,肯定是因爲想要做一個人上人,而自己之所以修煉驅魔術,不過只是想要用驅魔師來保護自己深愛的東西。
一個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說是自私,一個是因爲善良,雖然善良的範圍不是無限寬廣,但這並不能說薛少白就是一個小人,畢竟人不可能對所有人善良,這個世界有好人也有壞人,若是對壞人也善良,也慈悲的話,那好人又該怎麼安放?
想到這裡,薛少白嘆了一口氣,暗道一聲,這大概就是良心吧?
而後,便看到那薛少白轉身朝石室外面走去。
這個時候,他的耳邊忽然浮現出鯤遊子的聲音,說道:“小子,你幹什麼?你去找死嗎?”
薛少白苦笑一聲,說道:“你怎麼這麼說?難道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鯤遊子哼了一聲,說道:“小子,別以爲你什麼都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看到那兩個女人受難,肯定是想去幫助那兩個女人對不對?我告訴你小子,這個世界最不需要的就是慈悲,尤其是驅魔師的世界,想要慈悲,那就必須擁有讓人仰望的實力,你小子實力平平,拿什麼去慈悲?現在走出去,不就等於是在找死嗎?”
“原來你看出來了。”薛少白感慨道,雖然自己一言不發,聽到那三人的對話之後,僅僅只是目光和臉色有些些許變化,但老江湖畢竟是老江湖,被困在這裡七百多年,鯤遊子的心智早就已經成妖,即便是在薛少白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也準確的猜到了這傢伙心中的念頭。
看到那薛少白似乎打算去幫那兩個女人,鯤遊子立刻便提醒了鯤遊子一句。
事實上,那鯤遊子並非是那種急公好義嫉惡如仇的人,他當年還沒死的時候,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以他的狹隘,是絕對不可能出於公義來提醒薛少白這番話。
而他之所以要在這個時候提醒薛少白,原因其實非常簡單,只是因爲那薛少白是救自己的人,從事實上來說,薛少白是他當之無愧的救命恩人。
身爲一個驅魔師,鯤遊子非常清楚,今日薛少白救自己一命,那麼,久遠的未來世,自己也必然會救薛少白一命,這就是因果,也就是常人所謂的緣分。
如今,爲了不讓自己對薛少白有所虧欠,又或者說那鯤遊子不甘心將來成爲薛少白的救命恩人,在打算徹底斬斷這段因果的情況下,那鯤遊子當然會出言提醒薛少白,讓這傢伙少去逞英雄,不然的話,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打算,那我也就不必解釋了,你猜的不錯,我的確是打算去救那兩個女人。”既然如今已經被那鯤遊子猜了出來,薛少白根本沒有必要去隱瞞那鯤遊子,免得讓此人看輕自己,以爲自己是一個見色起意,居心不良的人。
聽到薛少白的話,鯤遊子笑了笑,說道:“實話告訴你小子,你這種愣頭青,我當年活着的時候見過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你這種愣頭青,因爲一點小事就爲強出頭,結果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你小子如今不過只是初級驅魔師而已,那山洞裡的老傢伙起碼也半隻腳邁入四級驅魔師境界的大驅魔師,以他的手段,一根手指就足以幹掉你,你居然還有膽子從他眼皮子底下救人,簡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雖然那鯤遊子從來沒有和山洞裡的盤石上人接觸過,甚至就算是這一次的碰面,也不過只是聽到那盤石上人的聲音,甚至連對方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鯤遊子按理說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那盤石上人有多可怕的。
但是,沒有吃過豬肉,但起碼看見過豬跑,當年那鯤遊子在世間遊歷的時候,不知道接觸過多少修爲遠超那盤石上人的存在,江湖經驗可以說高山仰止,無人能知。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那鯤遊子並沒有和盤石上人近距離的接觸過,但也可以肯定,薛少白絕對不是盤石上人的對手,這小子一旦不知道好歹,跑出去找死的話,最後可能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想到這裡,那鯤遊子明白,自己必須要告訴那薛少白,外面這老傢伙到底有多可怕,以薛少白現在的修爲,若是衝出去找那老傢伙麻煩,只怕連全屍也不會留下,直接就會被那老傢伙剁成肉醬。
意識到這一點,鯤遊子語氣一變,稍微帶了幾分凝重,接着說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是那老傢伙的對手,若是你現在不聽我的勸告,要去找那盤石上人麻煩的話,你絕對連自己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肯定不是盤石上人的對手,但是,看到這老傢伙就在自己面前爲非作歹,我豈能無動於衷?”薛少白麪無表情的說道。
“這麼說來,你小子已經決定要出去送死了?”鯤遊子這一次沒有再解釋什麼,但最後卻語氣凝重的問了薛少白一句。
薛少白略一遲疑,說道:“前輩你有可能誤會了,我就算是出去了,也不是去找那老傢伙決鬥,我很清楚自己和這老傢伙的差距,若是我出手去對付那老傢伙的話,最後絕對只有死路一條,甚至可能連自己怎麼走上死路的也不知道。”
說到這裡,薛少白微微一笑,接着說道:“所以,若是可以的話,我儘量不和那老傢伙交手,讓這老傢伙猖狂片刻,免得說我這人不知道天高地厚,連一個半隻腳邁入四級驅魔師境界的驅魔師也不放在眼裡。”
“這麼說來,你是不打算和那盤石上人交手了?”鯤遊子微微有些詫異,問道。
薛少白說道:“若是可以不動手的話,我當然不會動手,我又不是暴力狂,怎麼可能腦子裡隨時都在想打架的事情。”
“很好,既然你小子知道不能隨便就和盤石上人動手,我也就放心一點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盤石上人的修爲,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的,這老傢伙身體裡還藏了另外一種力量,以我現在的定力根本就不可能看得清。”鯤遊子慢條斯理的說道。
遲疑片刻,那鯤遊子又接着說道:“但是,就算我不能看清那盤石上人體內隱藏起來的那股力量,我也可以肯定的告訴你,若是你惹毛了那老傢伙,讓此人將這股力量釋放出來,到時候,就算你有幹掉傀儡的修爲,也絕對會被那盤石上人秒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