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道銘畢竟是天道宗的太上長老,怎麼可能會沒有自己的尊嚴?若和他爭論的也是那太上長老的話,要柳道銘嚥下這口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這侯靜齋如今是什麼修爲?不過這是區區五級驅魔師而已,區區五級驅魔師哪裡有什麼資格去和柳道銘爭論?一個五級驅魔師若是和一個六級驅魔師爭論的話,前者的行者直接會被當成是一種挑釁。
對一個五級驅魔師來說,挑釁一個四級驅魔師倒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以四級驅魔師的修爲根本就不可能和一個五級驅魔師抗衡?即便是薛少白這樣的變態,也不可能輕而易舉擺平一個五級驅魔師。
而一般的四級驅魔師,又怎麼可能是侯靜齋的對手?以侯靜齋的修爲,要幹掉一個四級驅魔師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是以,對他來說,挑釁一個四級驅魔師乃是他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的事情。
但是,那六級驅魔師是何等存在?侯靜齋不是白癡,得罪一個五級驅魔師,直接要周旋片刻甚至是幹掉對方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一個六級驅魔師的話,以自己的修爲,直接就會被對方秒殺。
在明知道得罪那柳道銘有可能被後者直接秒殺的情況下,就算那侯靜齋吃了豹子膽也絕對不敢和柳道銘抗衡。
想到這裡,便看到柳道銘直接拱手,說道:“柳師叔,這也是晚輩不得已的事情,若是可以的話,晚輩親自出馬也沒有問題,但柳師叔你應該知道,以前的訪山大會都不重要,但這一次的訪山大會對我天道宗來說,卻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柳師叔應該知道,中原大地上已經有好幾個宗門不打算聽從天道宗的命令,若是這些不打算聽從天道宗命令的宗門僅僅只是一般的驅魔師宗門的話,那晚輩也根本不會放在眼裡,但是,如今打算違逆我天道宗的宗門,在中原大地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宗門。”
“雖然其他宗門現在一時間還不敢和我天道宗作對,但是,一旦這幾個宗門佔了上風,那我天道宗將來還想統治中原大地上的羣修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是以,這一次的訪山大會,我天道宗的長老們商議,打算在大會上震懾一下這些宗門,讓這些宗門的長老和弟子知道,在中原大地上,到底是哪個宗門說了算。”侯靜齋恭敬地說道。
前面已經說了,雖然那侯靜齋已經是天道宗的宗主,但是在這柳道銘面前,後者卻不敢有絲毫狂妄,以柳道銘的修爲,若是那侯靜齋有任何狂妄的話,後者一出手就可以將前者秒殺,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那侯靜齋哪裡敢在柳道銘面前有絲毫狂妄的地方?
而在聽到那侯靜齋的解釋之後,柳道銘直接便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可知道,造成這種現狀的原因是什麼嗎?”
侯靜齋眉頭微皺,說道:“這一點,晚輩自然也有猜測,這百年以來,我天道宗爲了積累對付崑崙山的力量,一直都在收縮自己的力量,這種情況便給了天下驅魔師宗門一個暗示,那就是我天道宗現在不行了,那些宗門看到我天道宗如今已經沒有過去咄咄逼人之後,立刻便猜測是我天道宗內部出了什麼問題,既然我天道宗內部出了問題,這些早就已經不服我天道宗的驅魔師宗門,肯定會趁火打劫,在這個時候出手對付我天道宗。”
“是以,爲了重新建立對其他宗門的威信,我天道宗的驅魔師纔會打算在這一次的訪山大會上做文章,一旦讓我天道宗成功樹立起威信,在晚輩看來,天下的驅魔師宗門絕對再也不敢違揹我天道宗的旨意,不然的話,今日有膽子來和我天道宗作對的驅魔師,便是那些驅魔師的下場!”
聽到侯靜齋的話,柳道銘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這百年以來,崑崙山處處都在逼迫我天道宗,哼,本來上宗打算從我天道宗之中挑選一個弟子去上宗修煉的,但是,這個機會卻被崑崙山奪去了,這件事,在我一衆太上長老之中也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而崑崙山的這種行爲,也就擺平了要和我天道宗作對,想我天道宗在中原大地上橫行無忌了上千年的時間,如今卻被一個立宗百年的宗門搶去了風投,這件事,也讓好幾個太上長老不滿意,你若是可以在這次的訪山大會上重新建立起威信,相信幾大太上長老也會獎賞你的。”
說到這裡,那中年人突然拂袖,說道:“行了,你的意思我大概也知道了,如今你爲了不想背黑鍋,便建立我出手,實際上,出事的既然是我道侶,那讓我出手自然也是沒有問題的事情,不過,你也不是白癡,那傢伙之所以沒有殺掉婉兒,肯定也是想要和我天道宗談什麼條件,你在江湖上已經混了上百年時間,不可能連這一點也不知道。”
“既然你明知道對方是打算和我天道宗談條件,你爲何不派人去和那傢伙接觸?如果因爲你沒有接觸而讓婉兒有了三長兩短的話,嘿,我告訴你,到時候我也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修爲以爲有師叔祖給你撐腰你就可以在宗門之中爲所欲爲,我柳道銘偏偏就不會買你師叔祖的帳!”柳道銘一臉冰冷的說道,眼中滿是殺機,讓站在他身前的侯靜齋頭皮發麻,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說實話,這侯靜齋能成爲天道宗的宗主,並非是因爲偶然,乃是因爲這傢伙其實在天道宗之中也是有自己的後臺,只是那侯靜齋的後臺很少在宗門之中現身,導致如今只有寥寥幾人知道那師叔祖還在小秘境之中修煉的事情。
而侯靜齋之所以能當上宗主,其實也是此人的師叔祖在後面周旋的緣故,若是沒有這傢伙的師叔祖的話,以他的資質,怎麼可能成爲天道宗宗主?
本來當年在挑選宗主的時候,這侯靜齋有幾個競爭者,但這些人全都被那侯靜齋的師叔祖壓了下去,導致這些人之中哪怕修爲比侯靜齋高深,哪怕天賦比那侯靜齋優秀,最後也根本沒有坐上宗主的位子。
這件事也一直是好幾個長老的心病,雖然這些人在看到那侯靜齋有太上長老撐腰之後,全都放棄了競爭宗主的位子,但是,想到原本有可能屬於自己的位子被那侯靜齋搶走,對侯靜齋的態度豈能有絲毫好的一面?
而侯靜齋其實也很清楚,這幾個競爭者如今都已經成了天道宗的長老,而這些人雖然表面上服從自己,但實際上早就已經想要來找自己麻煩,若不是因爲自己自從繼承宗主的位子以來,從來沒有和這些人爆發過絲毫矛盾,只怕早就已經被人從宗主的位子上拉下來了。
而自己一旦被人從宗主的位子上拉下來,結果如何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以那幾個傢伙對自己的態度,最後肯定會直接出手,將自己直接幹掉,哪裡可能還會給直接捲土重來的機會。
是以,侯靜齋非常明白,在那幾個競爭者還沒有隕落,甚至還沒有被趕出天道宗之前,自己絕對要小心,不然的話,就算自己成了宗主,最後也難保能長命百歲。
身爲一個驅魔師,若是連長命百歲也做不到,那和一個凡人有什麼區別?這世界上多少凡人?而這些凡人在這些驅魔師面前,簡直就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別,既然明知道那凡人在修煉界之中的地位,以侯靜齋的秉性,怎麼可能甘心成爲一隻螞蟻?
是以,爲了自己的地位,要說那侯靜齋當然不敢在天道宗之中有太大的動作,免得讓人抓住把柄之後一口咬死。
當然,此時那柳道銘哪裡知道後者目光閃爍的在沉吟什麼?看到後者不說話,也是猜到了自己並沒有願望那侯靜齋,這傢伙果然是打算將皮球踢給自己。
實際上,那柳道銘並沒有絲毫反感侯靜齋的做法,這傢伙能想到將皮球踢給自己,也算是一個聰明人,天道宗若是一個蠢貨來做宗主的話,就算修爲高深又如何?那呂奉先的武功不高?結果最後還不是被曹孟德玩死?身爲一個宗門的宗主,即便修爲差勁一些,但心機不可以不深厚,不然的話,怎麼去面對其他人的算計?若是這些人算計那天道宗的話,因爲宗主城府不深的緣故,甚至有可能將整個天道宗都葬送掉。
是以,天道宗挑選宗主,歷來也都堅持心機爲上,修爲次之的道路,當年除了那師叔祖之外,這侯靜齋能得到一羣太上長老的支持,就是因爲這些太上長老已經看出了這傢伙的心機和城府,此人是好幾個候選人之中,心思最複雜也最叵測的一個,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通過讓這傢伙成爲宗主?
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的宗門,若是挑選一個白癡作爲宗主,可想而知,那天道宗只怕早就已經被人算計到一無所有的地步了。
是以,想到這傢伙既然是天道宗的宗主,能算計自己,敢算計自己,最重要的是可以算計自己成功的時候,那柳道銘的心中也不禁微微讚許了幾分。
而後,便看到那侯靜齋身前的虛空突然一陣,緊接着,陣陣漣漪從那震動的地方迴盪開來,之前還站在那侯靜齋身前的柳道銘,忽然之間便隨着那漣漪消失在了大殿之前。
看到眼前空蕩蕩的大殿之後,侯靜齋終於是長舒了一口氣,暗道:“幸虧那柳師叔沒有和我發脾氣,不然的話,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傢伙,以他的實力,若是和我發脾氣的話,要說沒有太上長老出面,我交代在這裡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還想繼續做宗主?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