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得差不多了,麒麟就迅速在每個桂花糕上咬上一小口,嘻嘻,表示這些糕點有主了。
這個猥瑣的舉動,我多次看後,表示很無奈,又總想逗一逗麒麟,於是乎,一場糕點爭奪戰開始了。
我常常在麒麟在桂花糕上留下齒印之後,在它大快朵頤的時候“出招”——偷偷藏起一兩塊桂花糕,而麒麟常常吃到一半,發現剩下的桂花糕奇蹟般的消失了,心裡很着急,於是在屋裡竄來竄去,轉來轉去,踏上了尋找桂花糕的旅途。
對於主人的這種惡趣味,麒麟表示很無奈。
麒麟其實還有一個嗜好,除了嗜吃甜食,還有就是愛吃主人的豆腐。常常不是乘着主人睡覺的時候,大吃嫩豆腐,就是偷偷將主人的手帕這些小物件藏起來,呆主人找不着的時候,再從角落裡拖出來邀功,再趁機大吃主人的豆腐。
這毛病我看到一次修理一次,可惜收效甚微,只覺得這小不點賊兮兮的模樣讓人真的有些無語。
這邊船又靠岸了,但是碼頭人很少,寬寬的碼頭幾乎看不到什麼人,細問之下我們才知道這是當地過着節日呢,當下我們決定下去湊湊熱鬧,都忙活了許多天遇上的都是打打殺殺的糟心事,還不如下去放鬆放鬆。
決定下船後,我們邊一起往集市那邊最熱鬧的地方趕去,纔剛剛扎進人堆,就兵分幾路各自熱鬧去了,我這纔敢放出麒麟讓它也出來玩玩。
祈福開始了,男男女女,不論男女老少都擠在廟前,一座巨大的廟宇矗立在鎮子中心,佔地極爲寬廣,長長的很跨在集市中心,莊嚴的神像前,一排又一排着裝整齊的和尚,站立着,雙手合十,大聲吟唱起來。
而另一頭,百姓們紛紛下跪祈福,祈禱家人平平安安,來年風調雨順,糧食年年豐收。
一時間,吟唱聲,祈福聲,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這個場面,莊嚴中帶着神聖,看得出百姓對這個節日的重視以及對未來的殷勤的美好期盼。
一旁的小攤販們也賣力的吆喝着自家的東西,又桂花糕,馬蹄糕等小零食,也有花花綠綠自家閨女繡好的小手絹,還有各式胭脂水粉和精美有當地特色的簪花釵頭,集市裡熱鬧非凡。無論是誠心的祈福者,還是貨郎商販,趕集的人,臉色都掛着喜滋滋的笑容,這番景象,光是在一旁看着,就覺得高興的不得了。
眼下朱智大貴主僕二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連帶這老曹也下了船,估摸是要給家裡的孩童們待回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朱智出生大家,可是終究只家裡的寶貝,哪裡見過普通實際那種熱鬧非凡的模樣幾次,只覺得看哪裡都好玩。
大貴·倒是見怪不怪了,可是他抱着小六指,就想帶着崽出來逛集市的二十四孝老爸,看到什麼好玩的小東西都想拿給小六指樂呵樂呵,小六指還沒長大,抱在襁褓下沒讓他出來,倒是看不見他自身和別人的不同。
我抱着麒麟,逛得興起,正想去小販那買兩支本地的特色木雕,忽地被一名衣着破舊的老道攔住了去路。
我停下腳步一看,眼前的這位道士打扮的老頭兒,朝着正裂開嘴,扯動着幾根花白的鬍鬚,一臉猥瑣的對自己笑着。看他的打扮就知道,這是個落魄的老道,一腳耷拉着露出大腳趾的草鞋,半舊不新的道袍上,打了許多個大小不一的補丁,努力裝着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樣子,但還是擺脫不了猥瑣的氣息。
看他這樣子,不像是找事兒的呀!
只見一旁用長白破損的布條寫着“鐵口神算”,四個龍飛鳳舞的草書大字,而持龜殼卜卦,擺出一副方外之人的神色。
帶着防備的眼神,我輕聲問道:“敢問這位老者,爲何攔住我的去路?”
老道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兀自盯着我懷着的麒麟,問:“敢問姑娘懷中抱着的可是御風麒麟?”
他怎麼會知道麒麟是御風麒麟,我心中疑問着,看向老道的眼神中更添了一些警惕。
那落魄老道彷彿沒察覺到我的臉色,只是興奮的喃喃的說,“是了,就是御風麒麟,我終於能在這有生之年看到了御風麒麟。”
見老道興奮得手舞足蹈,但在打量了麒麟和我一會兒後,眼眸中又閃過一絲驚懼,搖搖頭,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位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見老道這副表情,不像是對御風麒麟有窺測之心,我當即表達自己的疑問。
“你養得了御風麒麟實在是一種緣分,你可知道,這種緣分是旁人可遇而不可求的
。”老道一旁說着,又領着我和麒麟在自己擺攤上的簡陋椅凳上做了下來,接着說“你們由於自身的關係,前生註定要奔波勞碌,災劫不斷,但也總能逢凶化吉,轉危爲安。只不過…..”他忽地停頓下來,彷彿陷入了沉思一般。
“只不過什麼?”我眯起好看的桃花眼,柔聲問道。不過這不代表我相信命理,數次出生入死的經歷告訴我,什麼叫弱肉強食,什麼叫人定勝天。但這老者竟然能認出御風麒麟,這代表他的確有一番見識,這更加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只不過……只不過你與御風麒麟命中註定有一場大劫,任何人都無法化解,避,是不可能不開的了。是生是死,是離是合全看你們是否能夠在大劫中倖存下來。”
聽到老道這般胡言亂語,我心裡並非相信他所說的話,但還是起了興致,想再聽聽他的說辭,“那麼依老人家所言,這場大劫可否有減輕的餘地。”
老道瞭然一笑,耷拉着破草鞋,翹着二郎腿,又彷彿看出來我的漫不經心和不以爲然,搖頭晃腦的說道,“大劫不可化不可避,當然有減輕之法。”
“什麼方法?”
這時老道得意的揚起亂蓬蓬的頭,猥瑣的笑答:“改名。”
“改名?”我覺得老道的回答十分有趣,又問:“改什麼名?改我的名還是麒麟的?”
“自然是御風麒麟。”老頭兒隨即變得有點嚴肅,正色道:“你與御風麒麟相遇也是命中註定,既然是命中註定,那麼必定是相互影響,你的姓氏是由於種族多界定,無法更改,那麼只能改御風麒麟。若改個相同的姓氏,將命道相互捆綁起來,將你與御風麒麟之間的效力發揮到最強,或許能夠減輕這場災劫。”
我見老道那麼落魄,神色間有些猥瑣,又裝着仙風道骨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
“緣是風,會繞指而過;緣是水,會流進縫隙;緣是沙,越是抓緊,越是把握不住。”老道有些惋惜的嘆息道,“相遇是一場緣分,打打殺殺是緣,平平淡淡是緣,簡簡單單也是緣,相識相隨更是緣。但那緣分的紅線一旦斷了,再想續上,那就難了。”
我一聽,心裡頓時一緊,只怕這老道看出來什麼東西,在分明的暗示着自己,“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有點生氣了。
“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勸你,有些身邊的東西,好好珍惜,有時候緣分散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您是個極爲好運道的貴人吧。”
“嗯,”我只答了一聲,算是默認了,看來這道士和外頭天橋下面裝神弄鬼的倒是不一樣,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就憑他知道這是麒麟,就知道他一定是修道之人。
“看來您經歷過不少生死一發的關頭把,可是最後都死裡逃生了,有些時候還甚至因禍得福了罷,”老道士倒是好脾氣,沒有在乎我的反應,繼續自顧自的說着自己的推斷。
“你這不是廢話,要不是好命逃生,我還能站在你的面前,”我冷笑一聲,只覺得這個人不太順眼,於是想要下意識爲難他,“都說鐵口直斷,既然那麼靈驗怎麼你不說說以後會發生的事情?都說過去發生的又有什麼用?難道還能逆轉時空修改過來?要是真有本事就往人後頭說說。”
“哈哈,小夥子這是快人快語,”老道士哈哈一笑,完全沒把我對他的排斥放在心上,看來這有本事的人難道都是脾氣怪翼的。
等道士笑完,上下打量我一眼,又看着麒麟慢慢的神色開始有些嚴肅起來,話裡似乎帶着一些認真,“有些事情是當真天機不可泄露的,不是我不說而是不能說,可是看着我們投緣的份上我只能說,這麒麟還是得改個名字,他是寶也是禍,只希望你能控制得當,至於你,將來還有起起伏伏的事情等着,如果你堅持不忘初心,那麼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這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嗎?”我微微怒道,臉上有些黑線,老道士這話說了和沒說差不了多少。
“罷了,”那落魄的老道開始收起攤子,揮了揮衣袖,又裂開嘴,笑了笑,表示不願在多說,只是不停念道,“珍惜眼前。”隨後就匆匆離開了。
我不明所以,只是望着那老道的匆匆而去的背影,看他精神抖擻腳下步步生風,根本和外表上一副落魄蒼老的樣子不成比例,一個修道之人往往身上違合的東西越多,只能表示他越神秘莫測,而這老道士的話,我又該不該相信呢,我不覺開始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改名?真的要給麒麟改名嗎?不知道這個小麒麟願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