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一點忘了,可能是剛纔過於緊張的緣故吧,至少我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半個月了,每天的任務就是給死人化妝,所以基本上已經養成了條件反射了。
在將愛因斯坦的屍體放到化妝室的時候,就下意識的給他調整了臉型,畢竟是從高空墜落的,被摔得很難看。
所以調整了一張笑臉,這都是我的傑作,還真是有些自己嚇自己的意味,當我舒緩了許多之後,剛纔的那陣急促電話的鈴聲也停止了,可能是對方認爲好久都沒有人接聽的緣故吧。
不過我已經知道了電話也是愛因斯坦的,我從他的上衣口袋裡面掏出來了電話,翻看着來電顯示,上面清晰地記錄着‘老闆’兩個字。
原來是老女人來的,一想到這個帶着假面具的老女人,我的心裡就是一陣莫名的緊張,都這麼晚了,老女人找愛因斯坦幹什麼?該不會又有大活了吧。
不過我隨後一想,不對,是不是老女人在驗證愛因斯坦是或者還是死了呢?這個無解的謎團,幾乎比無機化學裡面的薛定諤方程還要無解。
至少人家還給出來了三個未知數,兩個方程式,只要有心人再找出來一個方程式就可以了,至少幾百年來大家都還有的找,而我目前面臨的可就是隻能是撞大運了。
如果在王老頭的家裡還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的話,那我可真是沒救了,更可悲的是我特麼的是誰,我自己還不知道,死了都是一個糊塗鬼。
我看了看天色實在是太晚了,這個時候正好是陰氣正盛的時刻,貿然的前往,說不定還會遇到髒東西,當時我就看到了那個詭異的光頭老男人,也忘了問愛因斯坦了,王老頭是不是一個光頭。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愛因斯坦的電話再一次的響了起來,我一看又是老闆來的,那個老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電話就握在我的手裡面,接聽也不是,不接聽也不是,接吧老女人聽出了我的聲音不就露餡了,不接吧這麼長時間了會不會引起老女人的懷疑呢?
“你來這裡幹什麼,爲什麼不接電話?”說話的是一個在這裡的員工,和我一樣,也是剛剛來到此處還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平時也就是搬運搬運屍體,或者焚屍火化之類的體力活。
看到了他我並不感到擔心,因爲我正想找他了,“大力,你來的時候和老闆簽署過一個契約沒有?”
大力聽了我的提問,顯得有點莫名其妙,眉毛緊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遍,“這麼晚了還不睡,就是爲了問這麼一個愚蠢的問題?”
“這個怎麼會是一個愚蠢的問題?這個很重要,關乎着你我的身家性命……”似乎他對我的解釋並不感冒,連停都不停完,就急着打斷我的談話。
大力很顯然並沒有理解我的意思,而是伸着懶腰,打着哈欠,懶洋洋的推開了我。
“我累了,老闆讓我今天值夜班,你說這火葬場還需要值什麼夜班啊,誰會在夜晚燒死人的,你也別在這裡添亂了,我得睡覺去了。”
這真是有些對牛彈琴的味道,我心裡想還是算了,別給他廢話了,先去王老頭那裡找答案再說吧。
大力這麼一添亂,徹底的讓我忘記了剛纔想好的計劃,沒有等到天亮就匆匆的趕了回去,這次可是隻有我一個人啊。
起初因爲心裡有事兒,所以腦子裡面就是一個念頭,直奔王老頭的屋子而去,一路上什麼也沒有注意,當我再一次來到之後,看到了那枚鑰匙居然還插在鑰匙孔裡面。
哦,對了,剛纔和愛因斯坦返回的時候,是那麼的慌張,沒有人還惦記着拔出來那枚鑰匙,不過這也好,省的我費事了,我一擰鑰匙,直接的推門進去了。
一進屋最顯眼的就是那張太師椅了,上一次來的時候我還做過,不過這一次我並不急着休息,先是在屋子裡面四處的翻找着什麼有價值的文字記錄。
可是令我感到沮喪的卻是,我翻遍了屋子裡面大大小小的角落,什麼也沒有找到,除了一盤早年的磁帶,要知道現在我們都是用優盤了,隔了好幾代的時間差了。
就算是有磁帶不還的找到錄音機纔可以使用的嗎,我手裡拿着那盤磁帶,前後來回的看了好幾遍,已經褪了色的字跡似乎寫着什麼,可是時代久遠遺憾的是早已經分辨不清楚了。
不過我也沒有丟掉這個東西,畢竟這說不定裡面也藏着什麼信息秘密呢,經過了一陣緊張的拾掇之後,我也確實累了,牀上面髒兮兮的,當年王老頭死的時候那些污穢物都沒有清理。
我也是一個愛乾淨的人,就做到了太師椅上,很快的上眼皮就待不住了,使勁兒往下墜。
冥冥之中我又一次的看到了那個光頭,那個老爺子看着我,很是慈祥,對着我說着什麼,也許是因爲空間的不同,我什麼都聽不懂,但是隱隱約約之間似乎他說的像是一段什麼咒語。
和我們老輩子人說的話很相像,之乎者也的,非常的押韻,第二天,太陽出來了,陽光直接的照進了屋子裡,我的眼睛被晃得很晃眼。
我被迫的睜開了眼睛,此時那張奇怪的相片不知何故被放到了桌子上面,而且最後的那個人也出現了。
他不再是黑乎乎的影子了,而是一個彩色的人像,我一看當時就目瞪口呆了,因爲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晚上我遇到的那個大力。
好像記得他也是半夜裡被老闆叫來值守夜班的,也就是說愛因斯坦的電話沒有人接之後,大力才被老闆叫了去的。
這下看來,如果真的和愛因斯坦的結局一樣的話,那麼大力估計此時也已經躺在了冷藏室裡面了。
看着大力無緣無故出現的身影,我此時最大的執着就是立刻趕回去,看一看大力到底是不是還活着。
臨出門時,我把那枚磁帶裝好了,塞進了我的上衣口袋裡面,這裡算是最重要的儲存口袋了,一般的情況下我除了錢幣放在這裡,其餘的什麼也不會往這裡放,可見我對這盤磁帶是多麼的器重。
我剛一出門就想起來了看一看我的影子到底還有沒有,昨天晚上在陰柔的月光下好像沒有看到我的影子,可這次在強烈的陽光下我看到了我的影子。
那個心情就別提有多高行了,影子還在,說明咱還是一個人嘞,不是傳說中所說的什麼鬼魅魍魎之類的髒東西了。
我一路小跑着,時不時的還回頭看看陽光下的影子,昨夜的陰霾被我愉悅的心情一掃而光,可是走着走着我就又有些不對頭了。
按着常理來解釋這麼強烈的陽光,人的影子應該是純黑的纔是,也就是說陽光根本就射不透我的身體的。
可是我怎麼看我的影子都有些虛像,也就是說他有點那麼透明,經過了我一路的琢磨研究,這才發現,根本就不是什麼透明,而是我的影子似乎帶着一點顏色。
我是黃皮膚的人種,而我的影子居然也帶着一點黃色,我穿的衣服的顏色居然在影子的身上也多多少少的有所呈現。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影子居然也變得有顏色了,最令我不安的是我的身體隨着影子越來越具有顏色,身體的顏色卻在逐漸的消失。
衣服的顏色也變得有些暗淡了,我的皮膚也開始褪色了,起初是有點像白種人,變得更白了,我想如果這樣的話也不算壞,至少一白遮九醜,還成了一個小白臉帥哥了。
但是隨後白色就開始進入到了慢慢消散瀰漫的狀態之中,我這是纔有些慌亂了,嚇得我趕緊的躲進了陰影之中,不讓那些陽光再照射到我的身上。
省的把我的顏色都考掉了。
我還沒有回到單位,就聽到路邊有員工大聲的喊我的名字,定睛一看,原來是司機,就是開靈車的司機。
“快回去,快回去,有貨。”
我一聽就明白了,愛因斯坦已經消失了,目前這裡懂行的化妝師也就只有我了,他們不找我還能找誰?
“你去哪裡了,老闆讓我到處找你嘞。”司機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看樣子真的很急,“你見過老闆了,她在哪裡?”我心裡想老女人的臉都不要了,她會是什麼樣子呢?
“哪裡見過什麼老闆啊,我都一整天沒看到他了,這不當官的嘴兒,當兵的腿兒嗎,一個電話就可以將咱們罵來罵去的。”司機說着就將手裡的電話交給了我。
我一臉的差異,好像我們還沒到了彼此親密的程度吧,司機會把一個嶄新的電話,送給我?
看着我一臉狐疑的樣子,司機哈哈哈的下了起來,“別臭美了,這是老闆讓我給你的,說你沒個電話不好聯繫的,就讓我送給你這部電話機。”
我一聽,臉立刻就變綠了,這顯然是被嚇得,我心裡很清楚老女人的意思是什麼,可是又不能明說,畢竟這沒譜的事情,是不可以亂說的。
“哦,對了,大力你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