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的魚缸造景獲得了一致好評。
山貓來了都豔羨不已。
那些陸續來抱小狗的買家和香客也是,看到這口魚缸後,都有買完狗,再讓陳凌給造一口一模一樣的魚缸的衝動。
就別提村裡的村民和小娃子們了。
看到這魚缸都站在跟前捨不得走。
尤其後來陳凌還放了夜光小魚進去,那晚上天黑後不用點燈,缸裡也是亮堂的,隨着夜光魚的遊動,紅的、黃的、綠的、藍的、銀白色的,各種各樣的熒光色相互交織在一起,盪漾着詭計夢幻的色彩。
睿睿看到了都衝魚缸抓撓着小手,嚷嚷着想跳進去玩。
趙玉寶更是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再次揮筆寫了篇文章,文章內容當中表達了自己對這口魚缸的極盡喜愛。
陳凌看到後,樂得嘴角都咧到耳後根去了。
虛榮心得到了巨大滿足。
都有種自己去買口缸再次打造一個新景緻的衝動。
但仔細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決定先養好這口缸再說其他。
……
“我以爲你也要在缸裡養點兇猛魚種呢,沒想到造了一口這麼漂亮的大缸。”
這天賣完狗之後,山貓一邊看着牲口圈裡剩下的幾隻小狗崽子,一邊說着。
陳凌笑笑,把牲口圈的鐵門打開,讓這幾隻擠在門口的小狗崽子跑出來溜達。
說道:“我也想養點猛魚,不過想要養猛魚,這些帶景觀的缸並不適合。
猛魚還是得用裸缸養。
缸裡什麼都不放,或者就只是簡單鋪點溪流石,山岩石啥的,給它們有個睡覺休息的地方就行。
而且真要養兇猛魚種,按照我的養法,這口缸都有點小了。”
“咦,也對哈,我那口缸得有三米了,起先不覺得有啥,後來魚多了,鱘魚跟幾條魚吃太多,長得太快,長起來後,在缸裡都有點轉不過身。
沒辦法了,只能撈出來做菜吃了。”
這話不假,像是山貓之前養那些諸如鱤魚之類的兇猛淡水魚,就喜歡開闊的大水面,小缸養,根本沒法養,鱤魚遊得快,容易撞缸,時間長了養不活的。
就算是別的魚,比如鮎魚、鱘魚、龍魚之類的,陳凌這口兩米的缸混養起來都顯得憋屈。
當然這說的是陳凌和山貓兩人的養法,他們喜歡各種魚丟一起。
如果是單獨養一條,或者兩三條,從小魚養起,一米出頭的缸就綽綽有餘。
雖然大多食肉魚長得很快,但一米左右的缸,起碼還是能養個大半年的。
兩人說着話,幾隻胖嘟嘟的小狗崽子搖頭擺尾的去阿福阿壽跟前搖頭擺尾的舔弄。
阿福阿壽現在已經學會收起舌頭上的倒刺了。
這些小肥狗去舔它們,它們兩個也眯着眼去舔小狗崽子們。
就是它們的舌頭實在太大,口水也着實太多了,兩三下就把小狗崽子們舔的渾身溼漉漉的。
就這還要跟兩隻大貓鬧着玩。
山貓見了,立馬喜形於色,蹲下來衝着小狗崽子們勾勾手:“嘬兒嘬兒嘬兒。”
這幾隻小東西聽到叫聲,轉過頭就甩着小尾巴,吐着小舌頭滿臉微笑的跑到山貓跟前,仰着小腦袋去聞去嗅,然後去舔他的手。
“嘿嘿,你留的這幾隻小傢伙性格真好啊。”
山貓笑眯眯的抱起一隻小黃狗就揉搓起來,“這只是給六妮兒家的吧。”
“對,這個焦黃色的是給他們留的。”
陳凌也走過來,跟着蹲下抱起一隻小白狗:“這白的是給聚勝哥家的,黃的、白的這倆騷路稍好,舌頭和鬍子也是好獵狗標配,得留在我身邊,不能送遠了。
黑的是我大舅哥的,老鼠灰是我二舅哥的……
反正這五個小傢伙裡,四個都有主了。”
這兩天家裡的小狗崽子加上金門村送來的,陸續被買主抱走。
賣剩下的一共有五條小狗,都是二代狼狗中毛色獨特的。
只剩下一條土黃色還沒人說要。
最後估計不是落到韓闖手裡,就是落到小綿羊手裡了。
“這麼好的狗,也沒人說急着過來要抱走?”山貓揉揉小狗腦袋,放下來。
“換我早就忍不住來抱回家了。”
“哈哈,我們這兒也有講究的,獻哥他們都想着讓大狗幫着帶到兩個月出頭,壯實得很了再帶回去。
這樣的小狗養起來比一般狗好。”
陳凌笑笑:“不過讓我多留也快留不住了,它們打架打得厲害,送走一批之後好了點,估計也堅持不了幾天。”
“嗯,這個確實,要爭狗王的嘛。”
山貓點點頭,隨後奇怪道:“你們這邊的人還真奇怪,居然有專門爲了小狗在伱們村等上快一個月的。”
“不是。”
陳凌搖頭:“他們可不是等着抱小狗,是特意留在這兒燒香的……”
燒香有說法,好像他們要‘三七’、‘三九’什麼的。
也就是‘二十一天’、‘二十七天’,甚至更久。
因爲本地的老鱉很靈驗。
這是被真正證實過的。
所以這些香客就覺得這樣對鱉王爺虔誠。
“原來是這樣。”
山貓哦了一聲,又壓低聲音:“這些燒香的是不是北邊那些開礦的?”
開礦事故多,在迷信的人看來很損陰德,或者發財了有錢了就會注重起來。
陳凌聞言樂了:“這我哪知道?不過確實有錢,我這狗賣的多貴呀。
其實我知道的開礦開廠子的還真有,但那些還沒來抱小狗呢,估計還得等一陣子。”
“啊?還有人?你留下來這五隻又不肯賣,別的還有嗎?”山貓詫異。
“有啊,趙剛那邊的小狗子還沒送來,送來還得挑着賣賣。”
陳凌說道。
趙剛那邊的小狗就不如家裡這邊的小狗長得快,但那邊也是跟着母狗,吃着奶多樣上一段時間,不會有問題。
養足夠倆月了,壯壯實實的再賣出去,買主帶回家也好養活。
“哦對,差點忘了,上次咱們還打電話來着。”
山貓抱着焦黃小狗,在懷裡摸夠了,就放下來。
但是剛放到地上,他就又是一聲輕咦,再次把小狗抱起來,用手捋直小狗的右耳朵,看了兩眼……
皺眉道:“好傢伙,你看這打架打的,耳朵上都有豁口了。
不是說這個最厲害麼?咋還被咬?”
焦黃小狗和小白狗基本就是老大老二的存在。
最先睜眼,最先站起來,即便陳凌後來都餵羊奶,也還是這兩個最厲害。
這是先天的,生下來就是厲害的狗。
陳凌過去看了看,豁口很小,要不是毛髮有點禿,根本看不到。
然後瞄了瞄周圍的幾隻小狗崽子,“呵,這準是那條老鼠灰咬的,這小東西是條小母狗,看着不起眼,其實是最敢反抗的。”
老鼠灰這樣的狗,毛髮顏色有點像是藍貓那種顏色。
但比起老鼠和藍貓的顏色,會更光滑,是很短的毛髮。
這種狗大山深處有人把這種狗叫做祖先狗。
說這類狗是人們把狼訓成狗的第一代狗,也是很兇的。
“嘖,這祖先狗我見的也少,養大了看看咋樣吧。”
山貓對狗的興趣比別的都要大。
“行,要是這狗不錯,生小狗的時候,第一窩的時候,用你狗場的狗配,以後咱們倆人也搞個優良犬種的繁殖基地。”
陳凌笑道。
山貓眼睛一亮:“那相當可以啊,這次回市裡,我先帶你過去看看,聽我哥說,有一窩小狗生了。”
“行。”
陳凌這次送阿福阿壽‘返校’,山貓會跟他一塊回去。
他那汽車的前擋風玻璃碎掉以後,還是空蕩蕩的呢。
在這山溝溝的幾個小縣城那可換不了。
就算有賣汽車配件和修車的,那也是爲拉礦的運輸車服務的。
小汽車上的換不了。
……
當天晚上,陳凌沒守着魚缸餵魚,而是早早回家陪着王素素娘倆玩耍。
吃完晚飯後又帶上王真真到處溜達了一圈。
小妮子現在晚上出門沒有以前積極了。
以前逮魚摸蝦,捉知了猴,跑得比誰都快。
最近他們一幫小夥伴被那所謂的‘女鬼’嚇得不輕。
後面雖然高秀蘭帶着她去啞巴河老鱉救人的地方和陳王莊外邊的水庫石像拜了拜鱉王爺。
但是開學後,經她們同學間一傳播,越說越嚇人,越說越恐怖。
加上有人說見到過淹死的人。
從河裡撈上來後,青面獠牙,不是人的樣子,是鬼的樣子,十分猙獰可怕。
小學生嘛,在學校裡課餘時間,就是喜歡講點這種東西。
然後就比之前還要害怕了。
所以這天晚上,陳凌還專門帶着小丫頭去逛了逛那些所謂女鬼出沒的地方。
有黑娃小金跟着,兩條大狗還專門趟着草,到處在水邊闖來闖去。
除了夜晚回窩的水鳥和到水邊找食吃的貓之外,別的啥都沒有。
來回轉了好幾個地方,攆出來的野貓和野鳥都有一大羣,王真真這纔不那麼害怕了。
如此才慢悠悠回家睡覺。
次日早晨,陳凌吃過早飯後回到村裡,從虎穴裡喊出來阿福阿壽,一人兩虎坐上山貓的汽車出發去省城動物園。
出村之前,小青馬跟着汽車跑了一路。
奇怪陳凌怎麼不騎它了。
陳凌之前只顧着和山貓說話,沒注意外邊的情況。
後來小青馬直接超過汽車攔到了跟前纔看到。
在村道上,馬可比汽車快多了,超車輕而易舉。
“好傢伙,這馬也跟出來了,你還是趕回去拴住吧。”
山貓趕緊把車停下來。
陳凌應了聲,就開門下去,準備騎回去關進牲口圈。
結果小青馬扯着繮繩,仰着腦袋,唏律律的叫個不停。
然後刨着蹄子,緩緩伏低身子。
一副要讓陳凌騎上去的姿態。
以這匹馬現在的身體狀況,早就不怕走遠路了,就怕人不騎着它出去跑。
怎麼可能甘願被陳凌丟在家裡吃草。
“得了,這是讓我騎它呢。”
陳凌一見這情景,就無奈的對車內的山貓笑笑。
“走吧,這兩天不下雨了,我就騎着馬去也一樣,不然這馬性子烈,在家不老實。”
“哈?不是吧,你還要騎着馬去?”
山貓聞言直接從空蕩蕩的前擋風玻璃口探出身子:“上次騎那麼遠,不得好好養上一兩個月?還騎着趕那麼遠路,路上跑得又快,馬受得了嗎?”
阿福阿壽也探着兩顆虎頭向外張望。
“怎麼受不了,我這馬蹄子硬實,就跟穿了鐵鞋似的,最不怕的就是走遠路了……”
陳凌笑呵呵的道:“走吧,沒關係,我心裡有數?”
“這……真行嗎?”
山貓還有點將信將疑,瞄了兩眼小青馬,見這馬還死活央着陳凌騎上去,就緩緩縮回車座位上。
“那你在前面走吧,這道上馬快。”
“好嘞。”
陳凌立時翻身上馬,小青馬一甩腦袋‘噌’的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興奮的唏律律一聲嘶鳴,揚起尾巴就歡快的奔跑起來。
最開始的時候山貓不覺得怎樣,村道和山路馬快點也正常。
但是到了濱河段的公路上,他才驚訝的發現,奶奶的,追不上了。
油門都踩到底了,纔剛剛追到小青馬的馬尾巴。
但車上沒有前擋風玻璃,他不敢保持太快的速度,於是在車上的阿福阿壽被風吹的把腦袋埋進座椅下的時候,他趕緊把速度降下來。
即便如此,山貓自己也喝了一路的涼風。
‘媽的,今年年底高低也得搞匹馬。’
望着陳凌遠去的背影,山貓恨恨的拍着方向盤道。
那個餘啓安早就帶着小媳婦去風雷鎮到處尋馬了,他之前不在意,現在看到陳凌在路上肆意縱馬奔馳的瀟灑姿態,一下子心癢癢了。
反正他爸媽以後也就留在村裡了。
買了馬也不是扔在市裡沒用處。
中午停車吃飯的時候,他特意的去小青馬的身旁繞了兩圈,打量了兩眼。
只見小青馬除了汗出如漿、毛髮盡溼之外。
四蹄一點傷勢也沒。
一般馬這東西在山區騎着走遠路,速度又那麼快,就算釘了掌也會受傷的,就是馬跑快了停不下來,有點小傷也不會管。
直到跑累了停下來,這時候很多馬兒纔會暴露出傷勢。
也就是說路上跑着看着好好的,停下來才發現馬腿瘸了,或者馬蹄子滲血了。
這就是山裡走遠路常會發生的。
“你小子是真有一手的,一樣通了百樣都通,連馬也能養到這麼出彩……這樣的馬能不能給我也搞一匹?”
山貓以前也覺得陳凌把馬養得好。
但到底是怎麼樣的好,他並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今天算是清楚的見識到了。
“行啊,這樣的馬找起來簡單,我改天讓餘啓安那老小子給你帶過來一匹。”
陳凌一邊把阿福阿壽從車上喊下來喂肉,一邊笑眯眯的說道。
他要餘啓安找的,自然就是蒙古馬或者鐵蹄馬了。
山貓有養馬的心思,正好他也想見識見識這大名鼎鼎的蒙古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