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太子和公主如何?”
康熙本來正在和噶爾臧談話,叮囑他一些事情,哪裡知道,話還沒講完就得到了天瑞和保成不省人事的消息,他也顧不得噶爾臧了,扔下人匆匆就來了慈寧宮。
看到慈寧宮內老太后一臉怒氣和擔憂,而那些嬪妃們大多數哭哭泣泣不成樣子,康熙一時怒火攻心,大罵了這些人一頓,把人全趕了出來,又讓太醫輪流替兩個人診治。
那幾個太醫早商量了好一番,聽康熙問話,就推出帶頭的來,恭敬而又小心的上前道:“回皇上,臣實在診治不出太子和公主所患何病?不過,卻發現兩個人脈相很是混亂,很有神魂不屬的跡象,怕是……”
“怕是如何?”太后焦急的詢問。
“怕是……”太醫小心斟酌着回答:“怕是並不是得了病,而是碰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讓太子爺和公主神魂受到衝撞,以至於此。”
那幾個太醫都是人精,診脈發現天瑞和保成兩個人脈相混亂,可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便想要脫罪,他們也怕康熙一時生氣要了他們的腦袋,這幾個人商量了一番,把天瑞和保成這種情況推到了巫盅之事上面。
康熙一聽,大抽一口冷氣,就連太后都有些傻了。
“宮中竟然有人施此毒術?”康熙還是有些懷疑的,他這後宮雖然爭鬥不斷,可也在
他監視之下的,按理說不應該這樣混亂纔是啊。
“皇帝……”太后倒是重視起來:“自古這巫術害人,咱們皇家尤其是要注意的,哀家瞧着保成和天瑞的樣子也像極了,皇帝可要好好查上一番啊。”
“皇額娘說的是。”太后發話了,康熙也不好說什麼,只得答應了下來。
太后這話還沒講完,見康熙答應要查,就趕緊道:“以哀家瞧着,兩個孩子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時間久了對身體不好,不如請個薩滿法師作作法,先給孩子們去了晦氣要緊。”
這話倒是提醒了康熙,他也很擔心天瑞和保成的,想要兩個孩子早點好起來,就趕緊道:“朕倒是忘了,幸虧皇額娘提醒,朕省的了,馬上就召法師進宮。”
康熙和太后商量着,又扭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保成和天瑞,這心裡氣恨的緊,心道什麼人如此大膽,偏這樣害朕的嫡子嫡女,若是查將出來,朕必不輕饒。
“皇額娘,朕先去了,保成和天瑞現今放到哪裡朕都不放心,還有勞皇額娘照顧了。”康熙想想,後宮大部分人都很像兇手,要是把保成和天瑞送回各自宮中,倒還真有些不安心,也只好拜託太后了。
太后扯扯嘴角,勉強的笑笑:“你說這叫什麼話,保成和天瑞都是哀家的乖孫,哀家怎麼不心疼,今兒哀家這把老骨頭也就放
這了,看誰敢動他們兩個試試。”
太后難得的強硬一回,康熙也放了心,知道太后在宮裡一輩子,別看平時佛爺似的,是個善心沒主意的,可是,卻也不能小看,到底還是孝莊文皇后提攜上來的,如果沒有一點主意,怕早被廢了吧。
再者,太后經了這麼多事,半輩子在宮裡冷眼瞧着,什麼事情心裡都有個譜,她看着良善,那是懶得動彈,這位老太太要真想要動彈一番了,這宮裡的嬪妃們怕還不是對手呢。
對太后放心,康熙便匆匆了慈寧宮,讓人找薩滿法師進宮,又思量着到底是什麼人對天瑞下手?
他慢慢思量着,不經意的想到太后說起過,是三格格無禮氣昏了天瑞的,一時氣恨,心道三格格怎麼這麼不省心,眼瞅着要遠行了還在宮裡和天瑞較勁,這心裡啊,就恨不得當場把三格格給掐死。
於是,康熙氣憤之下,一旨詔書出去,很是申斥了一番三格格,把她罵個狗血噴頭,又讓她和額駙不要在京城再呆着了,立馬收拾東西去蒙古。
可憐三格格新婚之期連額駙的面都沒見着幾回,夫妻之事更是別想,就被康熙趕出了京城,一日之內匆忙收拾了東西,坐了馬車便走。
三格格被罵,噶爾臧覺得很是沒面子,本來以爲尚了主就有好前程,哪知道尚的這位公主如此不受寵,而且長的也
沒有天瑞漂亮,性子也沒有靜蘭好,他一直比着烏爾袞,這會兒怎麼想怎麼覺得三格格不如六格格好,便對三格格有了怨氣。
再加上康熙大罵他們夫妻一通,讓噶爾臧再加怨氣沖天,一路上對三格格冷嘲熱諷,也不關照她,稍有不順就想要拳腳相加,可憐三格格花樣女孩,沒幾日就被折磨的蒼白消瘦下去了。
要是讓天瑞知道了,怕是要大大趁意的,可惜天瑞現在昏迷不醒,也沒有功夫去管三格格的事情了。
康熙這裡思量了半天,就覺得怎麼想着還是佟貴妃的嫌疑最大,就想要讓去搜一搜長春宮。
他還沒有發下話去,薩滿法師就到了,康熙也顧不上佟貴妃了,先就帶着薩滿法師去了慈寧宮爲天瑞和保成做法。
那薩滿法師可不是什麼神棍之類的能比的,那是很有名望的大師,一般只爲皇家祈福作法,那些地位很高的權貴想請人家一回都是很難的。
康熙對這薩滿法師也很信任,帶他來了慈寧宮就催着他做法。
太后也在一邊催着,着實的關心天瑞和保成。
法師也知道太子和公主的身份地位關係極重,也不多羅嗦,換了行裝拿了器具之後就開始在慈寧宮連跳邊作法。
好一會兒之後,康熙和太后就感覺頭腦昏昏的,再瞧着那法師一臉蒼白,額頭上冷汗直冒,也知道人家是
辛苦了的。
又一會兒,法師終於停下手中的劍,拿着劍直指東北方,嘴裡唸唸有詞,大致意思就是作怪的東西在東北方向等等。
康熙聽了,心頭一震,就想着,果然是佟貴妃搞的鬼,那長春宮可不就在慈寧宮的東北方。
這麼一想,他又想到天瑞剛去佟貴妃那裡大鬧了一場,就越加肯定必是佟貴妃無疑了。
太后也想到這一點,這對母子互看一眼,太后上前幾步問道:“大師,您可再指明一點?還有,您能不能破了這巫術,讓我這孫子孫女早早醒來。”
那個大師也累的緊了,把劍朝下一扔,身上有些癱軟的說道:“破是能破,可還要把那作怪的東西找出來,再施些法術必行,當先,還是把東西尋出來要緊。”
他這一說,太后和康熙兩個人同時點頭,康熙朝外大喊:“樑九功……”
很快,樑九功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站了出來,恭敬行禮,康熙嘴裡道:“你帶人去長春宮好好的搜上一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挖地三尺也要把東西找出來。”
“是”樑九功應聲下去。
薩滿法師見沒他什麼事了,也求告了出去休息,屋裡只剩下康熙和太后,另外就是還沒有醒過來的姐弟倆。
康熙這裡氣的在屋裡直轉圈,嘴裡道:“毒婦,惡婦,朕沒想到,她竟如狠毒,用巫術害朕
的子嗣,好,朕等着瞧呢。”
“皇帝”太后寵信了佟貴妃多年,這會兒雖然想到了,不過卻還有些不信呢,嘴裡道:“大師只說在東北方,這東北方的宮殿多的是,也不見得就是佟貴妃,那翊坤宮、儲秀宮,另外永和宮、鍾粹宮還包括延禧宮,豈不都在慈寧宮東北方向,現在下決斷還有些早了。”
康熙知道太后對佟貴妃照顧,心裡雖有氣,可還顧及太后的面子,也沒有和太后爭吵,只焦急的等着樑九功帶人搜出東西來。
可惜的是,樑九功辦事能力雖強,卻還是沒有從長春宮找到東西。
過了一段時間,樑九功返回來,一臉難色跪在康熙面前,都有些要哭喊起來了:“皇上,奴才無能,查遍了長春宮各個角落,都沒有找到東西,請皇上置罪。”
康熙一聽這話,喘氣聲都粗了好些,跌坐在椅子上道:“怎麼可能?不是她,還有什麼人?”
“皇帝……”太后正要說看我說的很是吧,再看康熙這個樣子,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了,免得打擊到她這個便宜兒子。
就在康熙和太后都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就見躺在牀上的天瑞一陣急喘,康熙驚的趕緊奔到牀前查看,卻見天瑞嘴角冒出血來,臉色變的更加的灰白起來。
康熙一時心痛難當,再看保成,發現這孩子雖然沒有流血,可臉色也沒
有平日的光華,卻也是一臉的青灰色。
他對赫舍裡愛重情深,對天瑞和保成這兩個孩子也是寵愛之極的,雖然平時也把帝王心術用到兩個孩子身上,可對這兩個孩子卻也是難得的放了真感情在,現在看孩子這樣受難,他也是撐不住的。
“查,給朕好好的查……”康熙狠狠一拍牀沿,轉頭對樑九功道,那眼裡陰狠光芒看的人膽戰心驚啊。
樑九功低頭,這小心肝直顫,心道,皇上這表情好多年都沒見了,當年受了鰲拜的氣,被逼到絕路上的時候也是這種表情。
天啊地啊,這次皇上再出現這種表情,也不知道後宮要起怎樣的波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