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不喜歡聽別人的話!”桐葉突然眼神一冽,“他是我要找的人,你們最好靠邊兒去,
“後果自負?”裴餘年撓了撓頭笑道,“今天晚上這是怎麼了,怎麼所有人都喜歡威脅我呢?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嗎?”
“裝逼!”
桐葉給裴餘年的這番話給了兩個字的評價,然後與林逸兩人徑直向前,這羣保鏢自然不會就此放他們離去,根本不用裴餘年開口,就紛紛上前將林逸和桐葉兩人團團圍住。
“好狗不擋道!”
桐葉一聲怒喝,袖口一揮便從中竄出好幾枚銀針,首先就撂倒了幾個,繼而掠身上前衝進了人羣中,嬌小的身影在人羣中靈活地穿梭,速度快到令人有些看不清她的步伐和身形,林逸自然也沒有閒着,雙方混戰在了一起。
裴餘年的不菲身家就註定他身邊的保鏢不會太弱,林逸自認爲自己的身手還算可以的了,對付一兩個還綽綽有餘,但雙拳難敵四手啊,很快就陷入到被五六個保鏢圍攻的悲催境地,好在桐葉在解決了自己旁邊的幾個保鏢後又來幫他減輕壓力,否則林逸今晚還真是逃不過一頓暴揍。
林逸對所謂的神針門和鬼針門知之不詳,但這兩門的高手還真是不少,神針門的夏紫菀和紅色等離子燙頭的火麒麟,還有鬼針門的桐葉,這些人物都是戰鬥力極其驚人的彪悍存在,又豈是普通保鏢所能夠比擬的?
僅僅不到十分鐘,林逸和桐葉兩人便將近二十號保鏢撂翻在了地上,當然,這裡面大多都是桐葉的功勞,林逸喊加油的成分居多。
見得自己隨行的保鏢一個個地倒地,裴餘年的臉上終於浮起了一絲慌亂,他之前被林逸挾持,之所以敢有恃無恐地囂張,依仗的就是這近二十號保鏢,現在他的依仗全部都躺到了地上,他怎能不慌?
“裴少,現在可就剩你一個光桿司令了啊!”林逸幽幽地轉過頭望着裴餘年,眼神之中盡是嘲諷與奚落。
“我一個人又怎樣?”裴餘年竟然還咧嘴笑了笑,“你敢殺我嗎?”
“我……”
林逸頓時氣結,真想一巴掌把裴餘年拍進土裡,扣都扣不起來,不過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現在確實不會殺裴餘年,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如果裴餘年今天掛在了這裡,裴家又豈會善罷甘休?他倒是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沈詩蔓這個全國人民都知道的大明星怎麼辦?
可如果今天不殺裴餘年的話,這個燕京第一邪少恐怕也不會對他感恩戴德,事後定會變本加厲地報復,難怪沈詩蔓一再囑咐他,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千萬不要得罪這個瘋子,可他不僅得罪了,還得罪得這麼狠!
現在林逸可算是騎虎難下,左右爲難了,不管是殺了裴餘年還是將其留下,都將會後患無窮,難道就沒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喂,你到底還敢不敢殺我了?”裴餘年料定了林逸不敢殺他,故意諷刺地催促道。
桐葉在旁看得一陣想笑,轉頭望向林逸,戲虐地笑道:“喂,他在鄙視你呢!”
“我知道!”
林逸沒好氣地瞪了眼桐葉,難道這妮子就不知道“人艱不拆”的道理嗎?
思忖良久之後,林逸的嘴角終於浮現起一絲邪魅的弧度,他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只見他神神秘秘地將桐葉拉到一旁,小聲說道:“借用下你的毒針,就是當初在煙海市你射入凌千縱體內的那種。”
桐葉卻是撅起嘴說道:“你當初不是教育我說要把中醫鍼灸用在正道上,不要用在這些邪門兒歪道上嗎?那你怎麼還三番五次地幹這種缺德事兒?”
“我哪有三番五次,加上這一次總共才兩次好不好?”林逸堆着一張笑臉道,“以前是我太傻太天真,以爲這世界上所有人都像我這麼單純善良,所以纔會那麼教育你的,可是我現在才發現,不能對每個人都那麼仁慈,因爲不是所有人都是人……所以你就再幫我一次好不好?”
“你說這番話都不覺得臉紅嗎?”桐葉衝林逸翻了翻白眼,然後裝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哦,我知道,肯定是你的膚色太黑、臉皮太厚了,所以看不出來!”
“對對對,是我膚色太黑,臉皮太厚!”林逸順着桐葉的意思自黑了一番,然後繼續哀求道,“你就借我一下吧,要不然我就不跟你去鬼針門了,當然,你也可以把我殺了打包帶走,但是那樣你只能帶走我的屍體,帶不走我的靈魂!”
“嘔……”
桐葉差點兒就吐了,好在她的腸胃功能比較強大,這才強行穩住:“不好意思,上次對付凌千縱的那種毒針用完了,那是半年發作一次的,現在只剩下一個月發作一次的,你還要不要?”
“一個月啊?週期會不會太短了?”林逸癟了癟嘴,終於還是“勉爲其難”地接受了,“一個月就一個月吧,反正是他來找我要解藥,又不是我找他!”
裴餘年完全不知道林逸和桐葉在討論着什麼,可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於是他趁着林逸和桐葉不注意的時候,一下子跳到駕駛座準備駕車逃跑。
“想跑?”
林逸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在房車剛剛起步,還沒有把車速提起來的時候,就衝過去一把將裴餘年從車上給拽了下來。
“你不是燕京第一邪少嗎?你不是囂張猖狂嗎?你不是料定了我不敢殺你嗎?那你還跑個什麼勁兒啊?”林逸望着裴餘年,問了一連串的羞辱問題。
“那你動手啊!”裴餘年傲然伸了伸脖子,他可不認爲林逸在和桐葉一番耳語之後就有膽子殺他了?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敢殺你,但這並不代表老子沒法兒治你了啊!”林逸面色突然一冷,指縫間夾着剛從桐葉那兒借來的毒針,狠狠一巴掌拍進了裴餘年的頸脖之中。
沒有任何的手法可言,就那樣硬生生地拍了進去,算不上太劇烈的疼痛使得裴餘年本能地縮了縮脖子,心中頓時浮生起一股恐懼:“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給你拍了根毒針進去而已!”林逸拍了拍手,淡然道,“這種毒每個月發作一次,每次發作前你來找我要解藥就行了,每次解藥只能解你一次的痛苦,當然,你也可以不信,或者找名醫給你解毒……如果他們解得了的話!”
“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放過你?”裴餘年惡狠狠地瞪着林逸問道。
“啪!”
林逸很乾脆地一巴掌甩在了裴餘年的臉上:“搞清楚,現在是老子在威脅你,你要是敢對我或者沈詩蔓不利的話,你就等着毒發身亡吧,你不是燕京第一邪少嘛,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邪到敢用自己的命來換我們的命,主動權掌握在你的手裡,你自己看着辦!”
“你……”
裴餘年正欲說話,突然覺得心窩一疼,整個人便蜷縮在了地上,不斷地抽搐着,手腳完全不受控制,雙眼一個勁兒地往上翻着白眼,口中也大口大口地吐着白色的泡沫,就像是羊癲瘋病人發病了一般。
林逸從桐葉那裡要來了解藥,扔了一小包在地上說道:“現在就是你毒發時的症狀,這包解藥可以緩解你現在的痛苦,以後記得每個月來找我拿解藥,要是你忘了的話,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裴餘年趕緊將地上的藥包撿起來,用着劇烈顫抖的手將其胡亂喂進了自己的嘴裡,哪兒還顧得上什麼形象不形象,就像是癮君子見到了大煙似的。
服過解藥後不久,裴餘年終於漸漸停止了抽搐,整個人也慢慢恢復了正常,他擦了擦嘴角的白沫,猙獰笑道:“算你狠,不過你最好祈禱不要讓我徹底解了毒,否則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祝你好運!”林逸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他相信,裴餘年就算再邪、再狂、再瘋,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所以至少在裴餘年身上的毒徹底解除之前,他和沈詩蔓都還是安全的。
裴餘年自己駕車離去,桐葉緩緩走到了林逸身邊:“現在可以跟我回鬼針門了吧?”
“能不能不去啊?或者我改天親自登門去拜訪你奶奶她老人家?”林逸商量道。
“不行!”桐葉纖手一翻,指縫間便出現了幾根銀針,“你是不是想讓我也給你扎幾根像他們那樣的毒針啊?”
林逸頓時沒了脾氣,桐葉隨便找了輛裴餘年保鏢留下的車,將林逸推了上去,然後在這一片茫茫夜色中,開車往鬼針門疾馳而去。
望着車窗外極速掠過的點點燈火,林逸在心裡琢磨着脫身的辦法,在沒有弄清楚神針門和鬼針門之前,他可不想就這樣貿然去鬼針門。
即使桐葉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他下過殺手,但也從來沒有表現出過什麼善意,誰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