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林逸沒有去國醫堂上班,直接坐蘇千沫的車去了千菲影視公司,當他通過員工辦公區域,走向蘇千沫的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毫無意外地引起了全公司人的注目,同時也引發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有個哥們兒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一道清晰的聲音從嗡嗡的議論聲中脫穎而出:“我靠,那個把總裁按在椅子上猛人又來了!”
蘇千沫頓時面紅如血,趕緊加快了步伐走入自己的辦公室,林逸則是“噗嗤”一笑,轉身衝着那個大嗓門兒的哥們兒比劃了個贊:“兄弟,好記性啊!”
“你看,你們公司的員工都還記得我呢!”林逸走進蘇千沫辦公室的時候,壞笑着調侃道。
“怎麼?你想把這次的合作攪黃嗎?”蘇千沫寒着臉瞥了林逸一眼,一副要躥起來啃人的模樣,嚇得林逸趕緊閉嘴,順帶着臉上的壞笑也趕緊收斂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蘇千沫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公司前臺打來的:“蘇總,國醫堂的白空明教授來了。”
“請他進來。”蘇千沫拿起電話說了一句又掛上,很平常的一個動作,但一股精英女boss的氣場卓然而生,這讓林逸不禁有些恍神,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把眼前的這個蘇千沫和昨天晚上紅着臉跑進自己房間的蘇千沫聯繫在一起……這到底是同一個人嗎?
五分鐘後,白空明走了進來,他跟蘇千沫和程菲兒這兩個大小姐打過招呼後,又關切地詢問道:“蘇小姐,蘇老爺子最近還好吧?”
“爺爺的狀態恢復得還不錯,上次可真是麻煩白教授你跑一趟了。”蘇千沫客氣地笑笑,伸手示意白空明入座。
“應該的,應該的。”白空明在沙發上坐下,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掏出了一疊文件,遞給蘇千沫說道:“昨天在電話裡面,我們已經談過了合作方式,這次我們國醫堂將把這個視頻宣傳廣告片的拍攝,以及後期的發行推廣工作全權交給你們千菲影視公司,這裡面是合作合同,以及我們建議的拍攝方案。”
蘇千沫接過合同,仔細翻閱了一遍,然後笑着說道:“合同沒有問題,回頭我們就可以簽了,只是這拍攝方案,我們需要再交給導演看一看,所謂兵貴神速,我們今天最好就把最終的拍攝方案定下來,然後就正式開始投入拍攝……菲兒,你現在就去剪輯室把張大峰導演叫進來。”
“果真是蘇朝廷先生的女兒,辦事就是這般雷厲風行!”白空明不痛不癢地拍了個馬屁,蘇千沫卻只是敷衍一笑,沒有往下接話,因爲她覺得自己的父親蘇朝廷並不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他軟弱,他猶疑,否則也不會讓蘇業朝廷這龐大的基業越來越不如凌峰集團,甚至還想用“和親”的方式來維持家族地位……真是可笑!
張大峰這個長得很像煤老闆爆發富的導演剛走進辦公室,就很熱情地迎上去跟林逸打了聲招呼:“林逸導演,好久不見了啊!”
“導演?”白空明錯愕地望了望張大峰,又用同樣的目光望了望林逸,迷惑地問道:“林逸什麼時候還成導演了?”
“噢……我之前的職業就是導演,只是天資愚鈍,沒有拍過什麼拿得出手的作品。”林逸趕緊出聲解釋,給上一次的謊話圓謊。
“林逸導演,你這可就謙虛了啊,如果沒有你給我們提出的建議,《雲霧戀人》這部作品的命運還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呢,你……”張大峰突然覺得自己當着白空明這個外人的面說得有點多了,畢竟《雲霧戀人》這部電影的所有信息還在保密的狀態,特別是男女主角辭演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外漏的,於是他有趕緊轉換了個話題,“聽說林逸導演現在是國醫堂煙海市分部鍼灸的代言人了?你果真是個全才啊!”
“過獎了,過獎了。”林逸謙遜地擺了擺手,生怕張大峰再提起拍攝《雲霧戀人》那一茬兒,因爲他發現蘇千沫的神情已經越來越不自然了,於是趕緊把張大峰拉到白空明的面前互相介紹道,“張導,這是我們國醫堂的資深教授白空明……白教授,這位就是負責我們這次廣告宣傳片拍攝的導演張大峰導演。”
“你好。”張大峰和白空明握了握手之後,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這次的廣告片你們想怎麼拍?”
“我們這邊建議的拍攝方案已經交給蘇小姐了,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白空明指了指坐在老闆椅上的蘇千沫說道。
張大峰從蘇千沫那裡取過了那份拍攝方案,凝神翻看了良久,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最後竟然不顧白空明還在場,就直接將那份拍攝方案“啪”的一聲拍到了桌子上,口中大罵:“shit,這是誰起草的拍攝方案,這東西拍出來能看嗎?”
蘇千沫和林逸頓時臉色大變,這個張大峰怎麼這麼不注重場合呢,難怪他拍了大半輩子電影也紅不起來。
“白教授,實在是不好意思,張大峰導演就是這個火爆脾氣。”蘇千沫趕緊站出來解圍道,“其實張大峰導演他不是在罵人,他只是每次看到自己不喜歡的劇本就會忍不住爆粗口,你不要往心裡去。”
有蘇千沫站出來打圓場,白空明就算是不舒服也只能忍下去,只是在心裡暗暗抱怨:“我靠,這傢伙是個神經病吧,怎麼對林逸那小子都那麼客氣,對老子就這麼沒有素質呢,太不公平了吧?”
張大峰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有些失態了,趕緊解釋道:“白教授,你不要誤會,我剛剛不是在罵你,只是我習慣性的口頭禪……不過你們提供的這個拍攝方案確實沒有辦法拍啊,你們的拍攝方案裡叫林逸一邊做出給患者扎針的模樣,一邊分析患者的病症已經鍼灸治療的原理,其中還有不少的專業術語,這些東西不僅枯燥不說,觀衆也不一定能夠聽得懂啊。”
說罷,張大峰把手中的拍攝方案往後翻了幾頁,又繼續挑刺兒道:“還有這裡,你們要求在廣告視頻的最後加上鍼灸治療康復患者的採訪片段,說些什麼自從在國醫堂鍼灸了之後,我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氣兒上六樓也不喘了……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嘛,庸俗至極不說,可信度也非常的低,即便這些受採訪的患者說的是真實的,但觀衆也不會相信的,他們會以爲那是你們國醫堂請的托兒,達成的效果反而會事與願違。”
白空明氣得臉色鐵青,可是有蘇千沫在場他也不便發作,只能在心裡將張大峰這個眼光毒辣的老傢伙詛咒了一百遍,那份拍攝方案不是別人寫的,正是出自他手,他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只能在網上找了一部分這方面的視頻廣告資料,然後結合自己的專業知識昨晚連夜趕製出來的,他不是不接受批評,只是你丫的批評能不能不要這麼露骨,這麼直接?很傷人自尊心的好不好?
“咳咳……那麼按照張導演的意思,我們應該怎麼拍呢?”白空明很有反擊嫌疑地問道。
你不是說老子寫的拍攝方案不行嗎?你現在說個拍攝方案出來啊,老子也說你的不行……不要忘了,老子纔是付錢的甲方!
張大峰頭腦簡單,倒是沒有察覺到白空明的這點兒小心思,只不過這個案子來得突然,他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只能望向林逸問道:“林逸導演,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呀哈,你這老小子倒是會一推四五六啊,明明知道我會反駁你的,你就叫林逸說?”白空明鄙夷地白了張大峰一眼,心中暗暗嘀咕道。
林逸微微一怔,惶恐地擺擺手說道:“我哪兒有什麼主意啊,光是擔任這次廣告片的男主角,我心裡都緊張得要命,更別說還要我想什麼拍攝方案了。”
“你當初在雲臺山望峰崖的時候,主意不是挺多的嘛,這會兒怎麼就沒主意了?”程菲兒還在爲昨天晚上被迫幫林逸洗了碗的事情耿耿於懷,見到有挖苦林逸的機會便見縫插針地諷刺道。
結果林逸這沒皮沒臉的啥反應沒有,站在旁邊躺着也中槍的蘇千沫倒是鬧了個大紅臉,一想到當日在雲臺山望峰崖上的情景,她就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有程菲兒開口,張大峰也在一旁幫腔道:“對啊林逸,你就幫忙想想主意,當初那麼棘手的難題都讓你解決了,今天這個問題對於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我……我是真的沒有什麼好的主意,要是我真的有什麼好想法的話,我至於藏着掖着嗎?”林逸很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他那是沒有來源於千沫姐姐的動力。”程菲兒拋給林逸一記衛生眼,一臉壞笑地說道:“當初有千沫姐姐參與,他的想法‘蹭’一下就出來了,這次沒有千沫姐姐的參與,他當然沒有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