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接到報警的警察終於趕到了紫金大廈現場。
警察的控制力自然要比大廈的保安強悍,很快就將大廈外騷亂的人羣給鎮壓了下去,雖然人羣並未就此離去,但嚷罵的聲音越來越小,現場也基本恢復了秩序。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警察帶着幾個二十來歲的小警察走進了大廈一層的大廳來,徑直走向林逸和吳妃等人,沉聲問道:“你們誰是妃麗美容保健有限責任公司的負責人?”
“我是!”吳妃躋身站了出去。
“你好,我是朝南區分局第五支隊的支隊長楊華勇!”國字臉的中年警察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然後與吳妃握了握手說道,“我們剛纔在外面也簡單地瞭解了一下情況,外面的羣衆反映說你們公司的月月輕顆粒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楊警官,我們也是剛剛纔得到消息,目前的情況我們也不是很瞭解,但我們相信我們的產品月月輕顆粒絕對不會存在質量的問題!”吳妃很有底氣地說道。
“你們的產品究竟有沒有質量的問題,你自己說了不算,還得讓有關部門來檢測了過後才知道!”楊華勇顯然沒有因爲吳妃是個美女而客氣,嚴聲說道,“現在還得請你跟我們去局裡走一趟,配合我們將情況瞭解清楚!”
“好,我跟你們走一趟沒問題,可是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辦?”吳妃指了指大廈外的人羣問道。
“你這個負責人跟我們走了,他們自然也就會散去的!”楊華勇答道。
“楊警官,請等等!”林逸突然叫住了正準備帶着吳妃去局裡的楊華勇,站出身來說道,“楊警官,我是月月輕顆粒這個項目的最大股東,也是這個藥品的研發人,按理說我也應該跟你去局裡走一趟,可是如果我們現在就這樣跟你走了,恐怕外面的羣衆會懷疑我們警商勾結,對之後調查出來的結果也難以相信,畢竟這樣的例子也不在少數了!”
“你什麼意思?”楊華勇回頭問道。
“我的意思是,我們還不如就在現場把情況給弄清楚了,在羣衆眼皮子地下把事情弄明白,他們總不會有所懷疑了,這樣公正公開,對我們大家都好!”林逸說道。
“現場這麼混亂,我們怎麼能弄清楚情況?”楊華勇沒好氣地瞪了林逸一眼,“既然你也是這個項目的股東,而且還是這個產品的研發者,那麼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跟你們走一趟沒問題,不過我想把事情弄明白之後再跟你們走!”林逸指着大廈外的羣衆說道,“現場確實很混亂,但我們可以讓他們選派代表進來和我們溝通洽談,讓我們弄清楚狀況!”
“你這是在教我怎麼辦案嗎?”楊華勇嗔怒問道。
“不敢,我只是想盡快了解最真實的情況而已!”林逸上前一步走到楊華勇的耳邊,小聲說道,“楊警官,我們老闆可是北吳國際總裁的親孫女,我想吳老先生肯定也不會希望自己的親孫女兒平白無故地被帶進局子裡吧?”
“北吳國際?”
楊華勇在心中掂量了掂量,轉頭向旁邊一個小警察吩咐道:“你現在去外面讓他們選派兩個代表進來,我們先把情況瞭解清楚了再說!”
林逸心中暗笑,看來北吳國際這張虎皮還真是管用啊,他也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只是他在煙海市就進過幾次局子,深諳其中的黑暗,進去了,那就處於被動地步了,很多情況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五分鐘後,剛纔出去的小警察就帶着兩個患者家屬走了進來。
由於有警察在場,那兩個患者家屬沒有敢想之前那樣放肆地丟鞋子扔襪子,只是用着極其惡毒的目光瞪着林逸和吳妃兩人,恨得牙癢癢。
“警察同志,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兩個患者家屬扯着楊華勇的警服,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你們放心,我們警察的職責就是爲老百姓做主的!”楊華勇扯開那兩個患者家屬的手說道,“你們現在就把詳細的情況跟我們反應一下,不要着急,一個個的說!”
“警察同志,我老婆有痛經的毛病,聽人說月月輕顆粒治療這毛病很有效果,所以我們就買了,結果吃了痛經的毛病不見好,反而把人給吃壞了,現在我老婆的肚子脹得就跟壞了孩子似的,在醫院治了好幾天都不見好……您可一定要爲我們討回公道啊!”其中一個患者家屬聲淚俱下地說道。
另一個患者聽得連連點頭:“我女兒也是這種狀況,買之前都聽人說他們的月月輕顆粒是治療痛經的靈丹妙藥,買了之後才知道根本就是毒藥,他們這些黑心企業就知道騙我們老百姓的錢,根本就不把人命當回事兒!”
“你們有什麼要解釋的嗎?”楊華勇看向林逸問道。
林逸沒有理睬楊華勇,向那兩個患者家屬問道:“請問你們是在哪家藥方買的我們的產品?”
“我老婆是在貝康大藥房買的!”
“我女兒是在和興大藥房買的!”
兩個患者家屬很快給出了答案,林逸點了點頭說道:“對,這兩個大藥房都是我們產品的指定經銷處,你們家還留有我們的產品嗎?”
“當然要把你們的犯罪證據留着了,要不然你們耍賴怎麼辦?”兩個患者家屬都很聰明地回答道。
“留着就好!”林逸再次點頭說道,“楊警官,你剛纔也聽到了,這兩個患者都是在聽到我們產品的良好口碑,然後再去藥方購買的,這也就說明,我們的產品之前是擁有良好口碑和治療效果的,而且我們的產品之前都沒有任何問題,現在突然出現了狀況,我懷疑市面上流出了月月輕顆粒的假冒僞劣產品!”
“口說無憑,我們警察辦案凡是都要講究證據!”楊華勇堅定地說道。
“我會找到證據的!”林逸轉頭向那兩個患者家屬問道,“你們今天將你們的病人家屬帶過來了嗎?”
“我沒帶我女兒過來,她還在醫院接受治療!”
“我把我老婆帶過來了,爲的就是讓你們這些黑心企業看看自己造的孽!”
兩個患者分別答道,林逸衝着那個將自己患病的老婆帶來示威的病患家屬說道,“麻煩你現在把你老婆帶進來,我想要看看她現在的情況。”
“你還想害我老婆?你是想殺人滅口嗎?”患病家屬警惕地吼道。
“瞧你這話說的,當着警察叔叔的面兒,我哪兒有這膽子?”林逸望向楊華勇,希望他能說句話。
“把你老婆帶進來吧,有我們警察在場,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楊華勇出聲作保,也算是給吳妃,不,是給北吳國際一個面子。
不一會兒,那個患者家屬便和一個警察將她受害的老婆用擔架擡了進來,患者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此刻面無血色,嘴脣蒼白,顯得很是病態憔悴,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的肚子,正如她老公之前所說,她的腹部鼓脹,就像是懷了個小孩兒似的。
林逸蹲下身子,握住那女人的手腕把了把脈,又掀開她的嘴巴、眼睛觀察了一會兒,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然後從衣兜裡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取出一枚,掀開那女人的衣襬就要往她肚子上扎去。
“你幹什麼?”患者家屬趕忙喝止。
“給她治療!”林逸望着那患者家屬,伸出四根指頭指天立誓道,“我林逸當着警察叔叔的面發誓,要是我在害你老婆,或者半個小時治不好她的話,我就任由你把我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我保證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你……有把握嗎?”楊華勇有些不放心地問道,畢竟人是他叫帶進來的,要是讓患者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出了事,那他可就麻煩了。
“難道我剛纔發的誓還不夠毒嗎?”林逸端着一副嚴肅的面孔說道,“患者是因爲服用了僞劣假冒的月月輕顆粒,導致幽門阻塞,結腸積氣,從而產生腹部鼓脹,昏迷不醒的狀況,我有絕對的信心治好她!”
“楊警官,相信他!”吳妃也站出來幫腔道,“雖然法律不相信誓言,但是我們這麼大個公司擺在這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認爲我們跑得掉嗎?”
楊華勇自動將吳妃所謂的“這麼大個公司”理解爲北吳國際,心中頓時釋然,於是向林逸點了點頭表示批准,有警察做主,那患者家屬也沒有再說什麼。
只見林逸在那女人鼓脹的腹部上手法極快地接連紮下了好幾根銀針,留針於腹,繼而一手輕輕按住女人的腹部,另一隻手則從腹部至咽喉由下而上地捋着,兩手靈活默契地配合着,一手按,一手捋,每完成一次這樣的動作,那女人便脣口微張,往外吐着類似於嘔吐物味道的難聞氣體。
隨着林逸不斷地重複着這樣的動作,那女人鼓脹的腹部竟然漸漸地消了下去,半個小時不到,就已經恢復了常態,人也漸漸地甦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