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麼?”陳子浩驚恐地盯着擋風玻璃外的女人,心中一陣駭然,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他不就是罵了一句嘛,這妮子就拿着刀跳到了他們的引擎蓋上來,這未免也太暴力了吧?
林逸則覺得這女子並不是因爲陳子浩罵了她而來報復那麼簡單,從她剛開始的佔道逼迫,再到後來的漂移截停,種種跡象表明,她是早有預謀的,可林逸還未及做出反應,那女子的臉上已經浮現起一絲冷笑,繼而手中尖刀高揚,狠狠向擋風玻璃扎去。
只隔着一層透明的擋風玻璃,林逸能夠清楚地看見那錚亮的刀尖飛速地向自己的眼球接近,他本能地雙手護頭,側過了身去,就像是有人隔着玻璃對你吹口氣,你也會眨眼一樣,隨即便只聽得一陣“稀里嘩啦”的玻璃破碎聲,扎碎的玻璃渣子濺了林逸和陳子浩一身,一股車外的冷風陡然灌入了車廂裡面。
“大哥,救命啊!”陳子浩顯然已經慌了神,捂着自己的腦袋驚恐地嘶叫道。
林逸迅速拉開了車門,一把抓起陳子浩的手腕就往車下竄去,那女人一刀扎碎了擋風玻璃,要是讓她持刀躍入車裡,那可就真的跑都跑不掉了,竄出車廂之後,林逸拉着陳子浩就是一陣玩了命的狂奔,甚至都不敢回頭再去看那女子一眼……即使那女子長得相當漂亮!
黑衣女子卻並不追擊,她懶懶地從那輛捷達的引擎蓋上躍下,望着林逸和陳子浩驚慌逃離的背影,絕美的俏臉上浮起一絲玩味的笑容,隨即擡手一揮,只見得一絲寒光閃過,奔跑在前的林逸便發出一聲驚呼,他只感覺自己的雙腿莫名地一軟,奔跑中的身子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哥,你怎麼了啊大哥?”陳子浩趕緊將林逸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可林逸的雙腿好像突然間沒有了絲毫力氣,根本邁不動道兒,急得陳子浩都快要哭了,“大哥,你到底怎麼了啊?快站起來跑啊,那女魔頭追上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你自己先跑吧!”林逸把陳子浩一把掀開,望着漸漸走近的黑衣女子,他真的很想問句:“女俠,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啊?”
陳子浩被林逸掀了一個趔趄,卻並沒有逃跑,他將外套脫下來狠狠地扔到地上,滿懷豪氣道:“大哥你放心,我是不會一個人跑的,不就是個娘們兒嘛,就算拿了把刀她還是個娘們兒,我們兩個大男人難道還怕了她?”
林逸倒是不這樣認爲,從剛纔的漂移截停,再到那女子從那輛雷克薩斯的天窗上一躍而出,林逸敢保證這個女子的身手絕對不差,除此之外,他的雙腿突然莫名地癱軟,他也估計和這女子有關係,總之這女子渾身都透着一股神秘和詭異,讓人從心底滲出來一股子寒意。
見得陳子浩牢牢地守護在林逸的身旁,黑衣女子的嘴角牽起一絲不屑的冷笑,仍舊那般不緊不慢地一步步迫近。
林逸反正腿軟跑不動,乾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仔細地感受着自己的狀況,終於找到了自己突然腿軟的原因,原來是自己關聯到雙腿的一處經脈莫名受阻,他運涌內力意圖衝破阻礙,可腿彎處便是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伸手摸去,驚駭地發現,那兒竟然插入了一根銀針!
“原來是同行啊!”林逸再望向那黑衣女子時,眼中已是多了一抹驚異,他敢肯定這根銀針就是他剛纔在前奔逃的時候被那女子以飛針之技刺入的,所謂飛針,就是將銀針像飛鏢那樣飛出,長距離地刺入人體,這便是醫學和武學的精妙融合,可在實際治療中並沒有什麼大用處,反而被一些卑鄙小人用於旁門左道,所以林逸對此僅有涉獵,並未深究。
這女子竟然會飛針之技,林逸不由得見技手癢,覺得有些意思,剛纔他距離那女子的距離並不算短,而且他還是處於飛速的奔跑之中的,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以飛針之技將銀針準確地刺入他的穴位中,可見這女子在武學和中醫鍼灸上皆是有着很深的造詣。
“玩鷹的又豈能讓鷹啄瞎了眼?既然你懂些門道,那本帥哥就陪你玩玩!”林逸心中暗暗思忖着,悄悄地將自己腿彎處的那根銀針拔掉,然後仍舊裝作雙腿無力的樣子坐在地上,等待着那黑衣女子的靠近。
陳子浩雖然剛纔滿口的豪言壯語,但其實他的心裡還是很虛的,傻子也能看出來這黑衣女子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就憑剛纔露出來的那幾手,撂翻幾個大男人都不是問題的,而且他心中最大的依仗林逸現在已經成了軟腳鱉,他的心裡就更是沒底了。
出來混,講的就是一個“義”字,這是支撐着陳子浩堅持到現在的唯一力量!
“你不要過來……別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陳子浩伸出雙手練練擺動,臉上佈滿了驚惶之色。
“傻逼!”黑衣女子一聲冷哼,纖手一擡,一根毫細銀針便從她的手中飛出,而後便見得陳子浩“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連絲毫的反抗之力都沒有。
林逸這次可將這黑衣女子的出手看得真切,心中暗歎高手,雖然現在他的雙腿已經恢復了力量,但是他知道,如果現在他起身逃跑的話,那女子只需要小小一根飛針,他也只能像陳子浩這樣那樣栽倒在地,所以他還是裝出一副雙腿無力的模樣,用手蹭着地緩緩往後挪動着身體。
“你是誰?你爲什麼要殺我?”林逸一邊用手往後蹭退着身體,一邊驚恐地問道。
“我是誰不關你的事,至於我爲什麼要殺你……我好像並沒有說我要殺你吧?我只是想要把你帶去見一個人而已!”黑衣女子淡淡笑了笑,幾步走上前去,俯身想要將林逸從地上抓起來,可就在她俯身的那一瞬間,林逸動了,將那枚他從腿彎處取下來的銀針刺向了那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哪兒知道林逸早已把她的銀針拔了下來,當下躲閃不及,被林逸手中的銀針刺了個正着,她猛地退後幾步,與林逸拉開一段安全距離之後,這才又驚又怒地望向林逸問道:“你怎麼會沒事?”
“區區一根銀針就想搞定我,太兒戲了吧?”林逸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後面的灰塵,笑着問道:“美女,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就算你不是來殺我的,但你至少要告我你準備把我帶到哪兒去見誰吧?你這樣黑不提白不提地就要帶我走……要是你把我帶去拐賣了怎麼辦呢?”
“你說區區一根銀針搞不定你,那你以爲一根銀針就能搞定我了?”黑衣女子找到了林逸那根銀針刺入的位置,正欲將其一把拔掉,可手在半空中卻是停滯了下來,猛地揚起臉望向林逸問道,“你這是什麼運針手法?御龍仙針?”
“算你還有點兒見識!”林逸點了點頭笑道,“既然你懂得這麼多,那麼你就應該知道,你要是用其他手法拔針的話,很可能岔氣而導致嚴重後果的哦……我這叫以彼之道,還之彼身,而且下手還沒有你那麼狠,你直接讓我雙腿癱軟,我只是刺中了你的癢穴而已,一分鐘見效,現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林逸的話音剛落,那黑衣女子就感覺到一陣奇癢襲來,瞬間席捲全身,頭頂、臉上、胸口、四肢……無處不癢,就像是渾身爬滿了小蟲子一般,她知道這種癢就算撓也沒有絲毫用處,可她還是忍不住渾身撓癢,將本來梳理得整整齊齊地一頭直髮撓得凌亂不堪,最可氣的是,她那還算豐腴的胸口癢,雙腿根部那個害羞的部位也癢,她總不能當着一個陌生男人的面撓那些敏感部位吧?
“快把我身上的銀針拔掉,不然我殺了你!”黑衣女子震怒地瞪着林逸,眼中浮動着濃烈的殺意。
“你不是說只是帶我去見一個人,不殺我的嗎?”林逸沒好氣地反駁道……這女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呢?
“我……我那是剛纔說的,現在你要是不把我身上的銀針拔掉的話,立馬我就殺了你!”黑衣女子一陣汗顏,這小子這會兒竟然還跟她討價還價,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憋着癢意是很難受的嗎?
林逸怎麼會不知道那黑衣女子此刻癢得難受?所以他故意拖延時間道:“我憑什麼要把你身上的銀針拔掉?幫你拔掉了之後你肯定又要殺我……你不要否認,你剛纔都可以反悔一次,當然也可以反悔第二次,我纔沒有那麼傻呢,除非……除非你用你的人格和美麗發誓,如果你再殺我的話,就讓你滿臉生瘡,大姨媽天天來,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你大姨媽才天天來呢!”黑衣女子終於忍受不了林逸的聒噪了,她抄起剛纔扎碎擋風玻璃的尖刀,強忍着劇癢向林逸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