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靜雲才止住了哭泣。
這個房間,除了門,還有一扇能容兩個人鑽過的窗戶。不過,窗戶是鐵窗,拇指般粗的窗柱子,我們赤手空拳是無法打開的。更何況,外面還有人把守。
我皺眉想了好久,還是沒想出什麼辦法。
我本來還希望有人從此經過看到我們,我好招手求救。可是,聽米靜雲說,這裡根本沒人經過。後來,我仔細觀察,才發現窗戶後面不遠處是個農村亂埋亂葬的墳場。誰沒事會從墳場經過?
在被轉移到這裡三個小時之後的下午三點多,六名男子開門進來。爲首的男子40多歲,滿臉橫肉,額頭有一道傷疤。其他五人個個目露兇光,好像黑社會分子。
衆人見到這幾名男子,均不由自主地站起來,驚恐地看着他們。
“你們別害怕!”爲首的中年男子摸出根菸點燃,吸了一口,噴出一團霧,說:“首先,我很抱歉用這種很不禮貌的方式把你們留在這兒。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想帶你們一起賺錢。”
“你打算怎麼帶我們賺錢?”我問,我猜想,這些人控制着我們是爲了錢,不會輕易傷害我們,畢竟把我們打傷了,對我們沒有好處。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刀疤彈了彈菸灰,說:“答案其實很簡單,你們願意聽,我應該告訴你,不過,爲了表示你們的真誠,你們先交一筆錢。”
前幾天,這些人還在會議上介紹銷售項目,現在乾脆連項目都不提了,直接開口就要錢。這已經不是傳銷,而是赤裸裸的綁架勒索了!
“大哥,我們都是失業者,身上根本沒錢啊!”我假裝可憐地說。
娘娘腔和洪婷婷、米靜雲也都跟着說沒錢,哀求刀疤放過他們。
“我知道你們沒錢!我自己也沒錢,正因爲沒錢,所以我們纔想辦法賺錢。你們是沒錢,但是,你們的父母你們的親人有錢!你們現在就給你們的家人打電話,讓他們把錢寄過來!”刀疤說,朝手下點了一下頭。
一男子拿着一部手機走過來,問道:“誰先來?”
沒有人應答。
大概是考慮到我最先開口可能是個頭兒,男子走到我面前,說:“你先來!”
我沒有接男子的手機,哭喪着臉,說:“大哥,我們家在山旮旯裡,家裡連電都沒通,更別提電話了,我家裡沒電話!”
男子怔了一下,大概覺得我的話有點可信,走到娘娘腔面前,把手機遞給我,說:“那你來打!”
娘娘腔竟也哭喪着臉,學我說:“大哥,我們家也在山旮旯裡,家裡也沒電話啊!”
我氣壞了,這個娘娘腔,難道就不能找別的藉口,非跟一樣?一個藉口,一個人說對方或許還信,兩個人說就變成撒謊了。就好像考試作弊,全錯成這樣,哪兒能不讓人懷疑?
果然,男子冷笑幾聲,說:“呵呵,答案全都一樣,你們他媽的是不是串通好了?”
男子走到洪婷婷跟前,把手機遞給她,說:“你來打!”
洪婷婷遲疑着,沒接男子的手機。
我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說:“你別爲難她,她是我妹妹!”
“喲,你這個當大哥的還真不錯啊,護着妹妹呢?你我媽的少來耍我,既然你想英雄救美,那行,你先打!”
“大哥,我們家真沒電話!”我說。
我話音剛落,男子撲的一聲,一拳打在我鼻樑上。我只看到眼前金星亂閃,鼻子溼漉漉的,用手一摸,全是血。
狗x的,敢打老子?總有一天,老子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心裡暗罵道。
“你打還是不打?”男子厲聲問道。
“我家裡真沒電話!”我說,這個電話無論如何都不能打!
“不打是不是?你不打我打!”
男子連連揮拳,拳頭雨點般落在我身上,一陣陣劇痛襲來。我性格比較倔強,起初還能忍,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放聲慘叫。我不敢反抗,對方人多勢衆,如果反抗,不被他們打死就是打殘,那我的一生就毀了。
其他人見狀嚇得臉色慘白,洪婷婷和米靜雲更是渾身篩糠似的哆嗦着,早已經不知道東南西北。
男子打了一會兒,我終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嘛隔壁的,這就是耍老子的下場!”男子說着,擡腳還想踹我。
“行了!”刀疤喝住他:“別鬧出人命來!”
男子這才住了手,退到刀疤身後,畢恭畢敬地站着,彷彿一尊石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