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許珠珠越來越熟絡,有事沒事,她都從樓上下來在我房間裡轉一轉。有時,她還順手給我帶些好吃的小吃。邊看着我吃,邊問我,好不好吃。我故意肆無忌憚地往她的領口處瞄,她就生氣地拿拳頭掄我。說真的,憑男人的直接,我能看出她眼裡閃爍的特殊目光和渴求。但是,我沒往那方面進攻。
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對她沒感覺,相反,我對她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老實說,許珠珠是個美女,只是年紀比我稍微大些。我問過她,她說她二十六。這簡直就是跟我一樣大嘛。不過,我有點不相信,我覺得,她可能把年齡說小了點,估計二十七歲的樣子。
像她這樣的年齡,當然也算花一般的年齡,大一歲小兩歲根本沒什麼關係。我最在乎的不是這個,而是,她有沒有男朋友,或者有過沒有?我問過她這個問題,她閃爍其詞,一會兒說有過,一會說沒有。
許珠珠住在五樓,有一天,我招呼都沒打,就直接上去。那時,她家的門是開着的。她正在陽臺上澆花。客廳的茶几上,放着一本相冊。我拿過來一看,呵,相冊上有她和一名男子的合影。男子長得還可以,不是我吹牛,沒我帥氣。男子穿着軍裝,一看就是名武警戰士。
我正看得入神,許珠珠進來發現了。她好像天塌下來似的,尖叫起來:“李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進入我家,還偷看我的相冊。你找死啊?”
操起一根棍子就追打我。因爲是夏天,天氣炎熱,她身上穿的是白色的背心,連那個什麼罩什麼杯都沒戴,跑起來,大浪翻滾。我看得笑彎了腰,說:“小豬仔,你再跑,石榴果可就要掉下來了!”
許珠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丟掉棍子,指着門口,怒喊道:“我呸呸呸,不正經的東西,快給老孃出去!”
我乜斜了一眼她雪白的頸胸:“小豬仔,你又沒老,幹嗎自稱老孃?難道不不知道有這麼一種迷信嗎?沒有發生的事,如果你念叨多了,會變成現實的,我真爲你擔心,萬一那一天,你變得比真實年齡老了,可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我呸呸呸,人變老是自然規律,你少來嚇唬我!”許珠珠說。
我指着相冊問:“那是你男友?”
許珠珠頓時就不說話了,眼圈發紅,眼裡有淚花在閃爍。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合上相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說話。這下,我不禁慌了。我寧願許珠珠拿棍子打我,也不願她獨自難過,不理睬我。我最害怕的就是觸動別人心靈的傷疤,我有過感情受傷的經歷,深深知道,心痛是沒有特效藥治療的。
“小豬仔,別難過了!”遲疑片刻,我挨着她坐下,說:“既然他已經變了心,你何苦還對他念念不忘?錯過的人,是很難回來的,既然無法挽回,忘記是一個好辦法,忘了他吧,不然,你今後會經常會痛苦的。”
“說什麼呢你?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他是誰?”
“他是我三哥!”
“呃......”自作聰明變成了自作愚蠢,我暗暗罵了自己一聲混蛋,問道:“既然是你三哥,那你爲何這樣、”
許珠珠抹了抹眼睛,說:“他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事故,就這麼離我而去。三哥是最疼愛我的人,我......”
許珠珠竟然掉頭伏在我肩膀上嗚嗚嗚地哭起來。
“好了,小豬仔,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回不來,剛纔我的話也是適用的,你如果整天沉湎於悲哀難過之中,你三哥在天堂看到了,會不高興的。你要好好地活着,他才高興,知道嗎?”
許珠珠把頭從我肩膀上移開了,含淚點點頭:“嗯!”然後,拿過相冊,翻了翻,指着一個帥氣男人對我說:“他纔是我的男友!”
“他是男友?你眼光不錯嘛!他很帥的!”我帶着醋意地說。
“我可愛他了!”許珠珠手指在那張照片的臉蛋上撫摸了一下,說:“我和他認識已經八年多,八年多的感情啊,有什麼能替代?”
“那倒是!”我忍住心中的不快說:“既然有這麼好的一份感情,你可得好好珍惜!”
話一說完,我忽然覺得自己待在這兒不是明智之舉,萬一許珠珠的男友突然回來見到我,我該如何解釋?他可千萬別將我暴打一頓纔好。
想到這裡,我起身說:“小豬仔,我今天是閒着沒事幹,就來你這兒看看,沒別的意思,我走了!”
“你哪天有事幹了?”許珠珠放下相冊,一把將我拉住,命令道:“坐下!”
“怎麼了?你有事?”我不接地看着許珠珠。
許珠珠朝相冊努了努嘴,說:“難道你不覺得,你長得和我男友很相似嗎?”
我仔細看了看那張照片,還真是,許珠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
我說:“可不是嗎,還真有那麼一點。”
許珠珠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帶着深深地惋惜,說:“實話告訴你吧,他不是我男友。”
“不是你男友?可你剛纔口口聲聲說是你男友呀!”
“單相思!懂嗎?”許珠珠又嘆息了一聲,說:“我們倆是中學同學,我暗戀了他好多年,曾經主動追求他,但被他拒絕了,他和另一個女生好上了。”
“原來,他是你的夢中男友啊!”我不禁釋然,開玩笑說:“既然我長得和他很相似,那我乾脆當你男友得了,能解解你對他的相思之苦。”
“纔不要呢,你比人家可差遠了!”許珠珠嘟嘟嘴說。
“差哪裡呀?”
“很多很多!”許珠珠說,竟然毫不留情地把我攆了出去。
這個許珠珠就是這樣,脾氣古怪,讓人捉摸不定,一會兒她跟你笑,忽地,一會兒又翻臉。
不知爲何,打那以後,許珠珠對我冷淡起來。以前隔三差五就突襲我,來檢查衛生。可自從那天以後,她一個星期懶得來一次。我感覺到了她的變化,卻摸不透,她爲何變成這樣?說真的,許珠珠不來我家,我好像少了什麼似的,生活中少了許多趣味。
我把這情況告訴藍光人,請他綁我分析。這個老混蛋,總是以爲情感專家自居。可聽了我的講述,他也摸不着頭腦。他甚至打擊我說,許珠珠壓根就對我沒有意思。
這天下午,我去逛街回來,看到許珠珠拎着個黑色的袋子。不知爲何,見到我,她深色非常慌張,假裝沒看見,扭頭就走。這讓我起了疑心。
我喊了她兩聲,她竟然不但假裝沒聽見,而且還加快了腳步。這個小豬仔到底怎麼回事?好像做賊似的!
“小豬仔,你幹嗎呢?偷人家東西了?”我快步走上去,將她攔住。
“喂,嚇死人啊,你?”許珠珠十分不滿地驚叫道。
“你才嚇死人呢!”我說:“剛纔喊你,沒聽見?”
“沒聽見!”許珠珠跟乾脆地說。
“我不信!你剛纔明明看到我,也聽到我喊你了,你不但沒停下腳步,反而加快腳步。告訴我,你葫蘆裡到底裝的什麼藥?爲什麼刻意躲避我?”
“誰躲避你了?我、我......我真沒聽見!”許珠珠結結巴巴地說,臉漲得通紅。
許珠珠從來都不是個害羞的人,她驚天竟然以跟我說話就臉紅,這讓我更加起疑心了。
我瞥一眼,她手中的袋子,問道:“幹嗎去了?袋子裡裝的什麼東西?”
不曾想,這麼一問,許珠珠頓時緊張起來,說:“我上哪兒關你什麼事?你怎麼這麼囉嗦?快讓開,我要回去!”
“你不回答我,我不讓!”我說。
許珠珠幾次想繞過我,都被我攔住。
她急了似的,說:“老孃逛街去了,行了吧?”
“我懷疑你不是去逛街,而是去做賊。袋子裡裝的什麼,拿我看看!”我伸手想拿過許珠珠手裡的袋子。
這下,許珠珠真急了,她把袋子拿開,厲聲喝道:“李毅,你不要得寸進尺!我袋子裡裝的什麼東西,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敢搶我的的袋子看,我當場跟你翻臉,信不信?”
“你真要跟我翻臉?”我不大相信地看着她。
“那還有假?不信你試試?你以爲你是誰?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房客,過不了多久就收拾東西滾蛋,老孃才懶得搭理你!別給你一點陽光,你就燦爛!見好就收吧,你!”
“小拽......”
“別叫我小豬仔!”許珠珠有點生氣地說:“你我只是陌路人,請不要用這種帶着親暱意味的外號來稱呼我!”
許珠珠的這一翻話,很是刺耳,甚至有點傷到了我的自尊心。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放過她,她白了我一眼,拎着袋子,急匆匆地走了。我從她身後觀察,袋子裡裝的東西,大約有半米長,從輪廓來看,好像是個布娃娃。
這個美女真是奇怪,不就是買了個布娃娃嗎,她至於這麼鬼鬼祟祟、慌慌張張,甚至到了跟我翻臉的地步嗎?這可不是她的本性,她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那種,她到底爲何隱藏起了自己的本性,給我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我正發着愣,許珠珠回頭,非常嚴肅地說:“李毅,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不許隨便到我家,否則,我會對你非常不客氣的。”
“是嗎?”我很不甘心地問道:“我要是去了呢?”
“那你就等着上派出所!”許珠珠目光非常威嚴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