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出神的蘇詩茗,依稀聽到有人提起楚佑霖的名字。
於恍惚之間她猛然站起來,就近一把抓住廖妮:“佑霖呢,他在哪裡?他是不是醒啦!”
看這樣子,如果楚佑霖當真變成植物人,那蘇詩茗也就完了,搞不好還會變成一個癡癡傻傻的女人。
“詩茗,你別激動,佑霖他不會有事的。”廖妮安慰蘇詩茗。
蘇詩茗一臉的眼淚,可不像書裡寫的那樣,兩行清淚美的悽楚,招人心疼倒是真的。
孫子涵與沈軍對視了一眼,然後他擡頭問杜如海:“你是來找霖哥的?”
“你們這羣人不給力,我只好找護士了。”杜如海說:“我是楚佑霖的忘年交。”
這時蘇詩茗神志清明瞭許多,她看到清了杜如海。
對於杜如海,蘇詩茗一向很尊重,總是叫他杜老。
“杜老,你也聽說佑霖的事了?”蘇詩茗抽了一下鼻子,朝重護病房看了一眼。
其實醫生都說了,眼下的情況不樂觀,但也沒有那麼糟糕,這裡只需要留一兩個人就可以了。
但是沒有一個人走,他們都希望楚佑霖馬上就能醒過來。
“我聽說了,小麗非讓我過來。我還多少懂一些醫理,讓我看看楚佑霖還有沒有救吧。”杜如海說。
那個小護士聽到杜如海的話,馬上接過話頭,說道:“老爺子,那可不行,主治醫生說了,傷者現在要靜臥,你最好不要亂來。”
“這是哪個主治醫生說的,你把他叫過來。”杜如海並不悲傷,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護士去叫醫生,孫子涵與沈軍推開病房的門,小心翼翼的怕發出一點聲音。
廖妮和施文琪在外面陪蘇詩茗,她們怕蘇詩茗見到楚佑霖現在這個樣子,心理上會承受不了。
“你們不用這麼小心。”杜如海來到病牀前,看到臉色蒼白的楚佑霖安靜的躺在那裡。
沈軍壓低了聲音對杜如海說:“杜老,霖哥他這個樣子,醫生說他就是不死,也會變成植物人。”
杜如海掀開白色的單子,又揭開貼在楚佑霖胸前的棉紗,仔細看了看傷口,之後不無驚異:“這個位置是人身幾處要害之人,子彈穿胸而過,他居然沒有死,這是奇蹟。”
“他沒有死,是我們手術做的及時且成功。”戴着眼鏡的主治醫生與剛纔那個小護士一同進來,他沒有穿白大卦,看樣子是準備下班,又被護士給叫住了。
杜如海回頭:“其實他可以醒過來,只需要刺激他的心脈,疏導壓迫神經的淤血。”
醫生微微一愣,他是一名出色外科醫生,當年在京城攻讀現在醫學,他的恩師就是馬教授。
他不認識杜如海,卻被他的番話深深震驚,他說的全對。
“您說的全以地,可是……您要清了楚,醫學發展到現在,也無法解決神經中樞的諸多問題。我明白你的理論,但在實際操作中是不可行的。”
醫生不是慵醫,就算是京城的馬教授過來,對楚佑霖的傷情也會一籌莫展。
“醫學上的事我不太瞭解,但我知道我們南陵外科醫院在世界上都是頂尖的。你的治療相當不錯,但我粗通古典醫理,可以讓我試一下。”
杜如海也不着急,但是他也沒有讓步,既然過來了,那就要全力使楚佑霖甦醒過來,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在動手之前,徵得醫生的同意很有必要。
出於對現代醫學的執迷,醫生相信手術過後的楚佑霖,現在這個樣子是最好的結果。
“不行,這裡是醫院,我們要對病人負責。”醫生很有職業操守。
杜如海接着說:“楚佑霖現在這個樣子,難道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做爲一個醫生,心胸與眼光應該達觀一些。”杜如海想說服醫生。
醫生過來,將楚佑霖胸前的棉紗貼好,然後把單子蓋讓:“我是不會讓你那麼做的,傷者由我負責,我明白你是出於好心,但我是不會讓你動傷者的。”
杜如海衝孫子涵和沈軍使了個眼色,二個會意,於是架起醫生:“讓杜老試一下。”
“你們這是草菅人命,傷者的傷勢很重。這是醫院,不是神棍裝神弄鬼的地方,我們醫院尊重生命以人爲本患者至上相信科學……”
“這個醫生的屁話真多。”杜如海轉身,一把將門關了。
那個小護士還在呢,乍一見杜如海把門反鎖,她叫道:“幹嘛,放我出去。”
“你先不要出去,在這裡看我治醒楚佑霖。一會大概十分鐘的時候,我會出一場大汗,你一定要把我額前的汗拭乾,記住了嗎?”
杜如海準備動手了,他有一顆愛才之心,不想楚佑霖英年長眠。
更是爲了女兒,才甘心捨去一生修爲,古武修習者本就是小衆,在都市人海之中他們與凡人無異,但是在每個都市都有這樣的人。
“你勸人不要亂來,不然我會報警的。”小護士一臉正義:“傷者救治過來,你要是……”
“醫學是人文科學的一個課目,涉及到科學,你們學醫的應該都明白,醫學雖然博大精深,卻不會裹足不前,現在醫學並不能代表上帝。我今天就讓你們看一下,醫學還有待再發展。”
言畢,杜如海雙手平舉於胸前,緩緩下壓。
小護士簡直不能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只見杜如海口鼻中呼了白色的氣體,這不是幻象,無比的真實。
緊接着杜如海頭頂上有隱隱紅光散開,他雙眼微合,右手按在了楚佑霖的傷口之上,左手輕壓在楚佑霖的額前。
隱隱紅光漸熾,慢慢擴散於病房的每一個角落。
杜如海身上的長衫無風自起,鼓脹脹的似乎一戳就會破。
他胳膊上的靜脈突起,像一條條蜿蜒的蚯蚓。
口鼻中呼出的白色氣體繚繞在他的身邊,彷彿一朵雲霧。
那是他一生修習所得的內力,如今杜如海就是要用一生的修爲換楚佑霖的甦醒。
病房外的孫子涵他們,還有那個醫生,透過門上的玻璃親眼看到這一幕,他們除了吃驚,再無別的表情。
“嫂子,霖哥有救了,來了一個老神仙!”孫子涵激動的直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