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孫子涵已有幾分醉意,這是喝酒的最佳狀態,半是清醒,半是朦朧,眼前的一切都恍恍惚惚不盡真實。
“來,來……再乾一杯。”施文琪端起面前的空酒杯,舉過頭頂:“不就是失戀嗎?我纔不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我能看透。”
一天之中,施文琪連醉兩次,她有些自暴自棄,她的傷心都化成了酒,被她喝進胃裡。
頭疼她不怕,怕的是心痛。
“別再喝了,今天差不多啦。”楚佑霖倒是沒什麼事,他的酒量大的出奇,這點啤酒對他來說就是像涼水一樣,沒有什麼用。
孫子涵冷眼瞅着楚佑霖,他沒有說話,但是從一開始楚佑霖就勸施文琪少喝的舉動和關切,讓孫子涵意識到,楚佑霖並非像袁飛所說的那樣,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恰恰相反,孫子涵從楚佑霖對施文琪的舉一動之中,看出他是一個飽含愛意的男人。
自從妹妹離世後,很多年裡孫子涵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了,他獨來獨往,爲袁飛鞍前馬後,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的任務,同是也取得了無數的金錢。
孫子涵被他自己囚禁在自己的心靈牢獄中,透過無形的柵欄,看到外面的世界始終以一種冷漠的形態,展現在他的眼前,他的心一如這個世界同樣冰冷。
他不知道,世界並不冷,冷的只是自己的心。
在不同的人眼中,世界的形態是不一樣的。
不能因爲一件事而怨懟整個世界,世界本沒有錯,錯的永遠都是自己,人心不冷,總有暖人的時刻。
孫子涵右手垂於桌面之下,看着施文琪在那裡鬧個不停,他握緊的拳頭又慢慢輕開,面前的扎啤還有半杯,他舉手打了一個響指,叫來小攤的老闆。
“再來三杯!”說不清是爲什麼,孫子涵和楚佑霖與施文琪不過是第一次喝酒,可是他的心情從未這樣舒爽過。
這樣的感覺,讓孫子涵又一次改變的即定的計劃,他決定今晚痛痛快快喝一場,明天再找機會對付楚佑霖也不遲。
“哈哈!”楚佑霖奪過施文琪的空酒杯,看着孫子涵大笑不止。
孫子涵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笑什麼!我有那麼可笑嗎?”
“我沒有笑你,只是很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雖然我們算是剛剛認識,但是我覺得你也是個性情中人,說不定以後我們會成爲朋友。”楚佑霖說的是心裡話。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總是十分微妙,惺惺相惜之感也不會無端而起。
孫子涵心裡也有同樣的感覺,他不許這樣的感覺再次演化,因爲楚佑霖是他的目標。
“來,我們再走一個!”心裡那麼想,可是孫子涵又一次舉起了杯。
終於,孫子涵有一些醉了。
施文琪這時身子一歪,靠在了孫子涵身上:“你不是不喜歡我嗎?那你還陪着我幹嘛,你走,你走……”
她把孫子涵當成了楚佑霖,而孫子涵非但沒有把施文琪推開,反而伸手拂過她的長髮:“現在哥哥有錢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孫子涵把施文琪當了成功他的妹妹,酒精的作用是奇妙的,能讓人把幻想當成現實。
楚佑霖不想讓孫子涵佔了施文琪的便宜,伸手要將施文琪拽過來的時候,赫然發現施文琪靠在孫子涵肩頭,兩個人倒是挺般配,十分有愛的一幅畫面。
世間緣份說不準,弄不好孫子涵真的能和施文琪走到一起,楚佑霖期待那樣的結局,最起碼有個男人心疼施文琪,她以後也不會再傷心了。
“你先坐好。”孫子涵輕輕推開施文琪,打了個酒嗝:“哥哥還要先搞定楚佑霖……”
楚佑霖沒想到孫子涵會冒出這麼一句,真是酒後吐真言,於無意之間聽到了這樣大的秘密,本來楚佑霖沒有提防,現在不由提高的警惕。
原來孫子涵出現在公墓的門外,又出現在步行街,這一切都是不是偶然。
剛纔楚佑霖都沒有想,在南陵初合的夜色中,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可能形單影隻逛街,這太不合理了。
“孫子涵,你認識袁飛嗎?”楚佑霖問。
孫子涵很努力想要把眼睛睜的大一些,因爲此時他眼前就是一團霧,什麼也看不清楚:“袁飛……呃,他是我的上家,也是我的老大。”
楚佑霖搖了搖頭,終於明白袁飛又出手了,只是叫孫子涵這樣的人出面,真的好嗎?
“那你打算怎麼對付楚佑霖?”楚佑霖藉機多套出一點細節,以後也好應付。
孫子涵想了想,然後說:“我要殺了楚佑霖,這樣我就能賺五百萬。”
好吧,今天這酒沒白喝,還喝出一個驚天陰謀。
“不過,我不想在暗中下手。”孫子涵說着伸長脖子又打了一個酒嗝:“聽說……聽說楚佑霖那孫子超級能打,我要光明正大和他對打一場,活活揍死他。”
這特麼可真夠狠的,還要活活揍死。
“現在袁飛在哪裡?”楚佑霖想問出更多的有用的信息。
孫子涵用力擠了擠眼睛,又搖了搖頭:“你好像就是楚佑霖。”
“不錯,我就是楚佑霖。”楚佑霖一口應下。
“那我就要對你動手啦!”孫子涵說着站起來,他搖搖欲墜,想要站的再穩一些,於是伸手去抓桌子。
在他朝後倒去的時候,雙手剛好抓住桌沿。
嘩嘩啦啦……
整個桌子被孫子涵給帶翻,桌上的東西全部翻了。
突然發生的變故,把旁邊幾個桌上的客人嚇壞了,他們可不能濺到身上血。
也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打架啦,快跑啊!”
於是一羣人鬨然而散,老闆可氣壞了:“都別走,賬還沒有結呢。”
沒人搭理老闆,所有人都跑開了。
楚佑霖對老闆說:“所有的賬我結了,連同這些打碎的東西都算進去。”
有了楚佑霖這句話,老闆瞬間淡定下來。
倒在地上的孫子涵還在大叫:“楚佑霖,你過來和我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