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云這麼一翻折騰,爲的居然是那個開心王?
我看萱姬的神情,剛開始有點小驚訝,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這個……應該是賣藝不賣身吧。
與萱姬約定好具體細節之後,我和王子云離開了削骨樓(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豬肉專賣鋪呢)。
“你是不是很好奇,開心王是什麼人?”走在大街上,王子云忽然問。
“我原本以爲是個幫會老大之類的人物,現在我知道肯定沒這麼簡單。”我說。
“當今世上,朝廷明令敕封的王爵,總共有三百多位,但其中裂土封疆,真正擁有軍政實權的王,只有七個。”王子云道,“這位開心王,就是那封疆七王之一,這座大沙漠,就是他的封土!”
我大感意外。
江湖中,什麼狗王、貓王、鷹爪王,類似的稱號多的是,我怎麼都想不到,這開心王原來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王爺。
按王子云的說法,在這大沙漠中,開心王就是真真正正的土皇帝啊。
“另外,你是不是也很好奇,那萱姬究竟是什麼人?”王子云又問。
“能驅動那種大型機關的家族,在江湖中肯定很有名氣。”我說。
“什麼狗屁家族,是魔教。”王子云嗤鼻道,“世間上被人稱爲魔教、邪教的教派少說也有幾十個,但教派本名就叫魔教的,只有他們一家——魔教號稱是當年魔宮的後裔,專門崇拜域外天魔……”
魔宮!域外天魔!
嚴格說起來,我之所以有今天的風光,實在和當年的魔宮脫不了干係——有魔宮,纔有天魔遺寶,得到了天魔遺寶,小小的黑風幫才能做大做強;而黑風幫的崛起,又間接的引發了鄭則殺人事件與黑風別苑事件……
正因爲有這一連串的因果,我才最終獲得魔宮三聖典之一:天魔解體真法!
可以說,如果沒有天魔遺寶,估計我還在小村裡當乞丐呢,哪來今天這麼多事情?
“萱姬口中的三十六道天罡變,其實是三十六道天魔變,乃魔教縱橫江湖百餘年的根本。”王子云繼續道,“不過我查得很清楚,這三十六道天魔變,和魔宮根本沒有一個銅錢的關係。”
“和魔宮沒有關係,那你找萱姬幹毛……啊,天魔舞!”我突然想明白了。
“沒錯,當年三位域外天魔,各自創造了一部天魔聖典,分別是天魔解體真法,天魔焚身秘舞,天魔轉劫邪咒。”王子云說,“魔教的天魔舞,據說正是脫胎於天魔焚身秘舞——由於天魔焚身秘舞太過艱澀難練,只有拆解爲許多部分,再利用機關術才能勉強表演一二。”
“那這和開心王又有什麼關係?”我問。
“呵呵,這是……秘密!”王子云故作神秘道。
秘密個頭,我都不用猜了,就知道他肯定又瞄上魔宮的其他遺寶。
問題是,即將登場的究竟是天魔焚身秘舞,還是天魔轉劫邪咒?
真正的天魔遺寶,是掌握在魔教後裔萱姬的手中,還是着落在沙漠皇帝開心王的身上?
這一次,又將掀起怎樣一波血雨腥風?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打個冷顫,立即彎腰捂肚:“我……我……覺得有點肚子疼……”
“少跟我來這一套。”王子云冷笑,“你要敢藉口偷溜,本少爺馬上把你的懸賞改成一千萬兩白銀,死活不論,看你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
狠,這一招真狠!
“啊,這肚子好像又好了呢。”我瞬間站直身子,“我們現在去哪兒?”
“這還用說?當然是去解決跳天魔舞的另外兩個條件。”王子云悠然道。
根據萱姬的說法,跳一場完美的天魔舞,得具備舞蹈、機關、繪畫、丹藥四大要素,缺一不可。
舞蹈,自然是由萱姬來跳。
機關也有現成的。
那麼接下來,得準備繪畫和丹藥。
“我還以爲你早解決了呢。”我說。
“本少爺也是最近才知道跳一場天魔舞這麼麻煩。”王子云搖頭道,“從我家調人過來,路程實在太遠,時間上來不及,只能在本地找人了。”
“找到沒有?”我問。
“運氣不錯,找到了。”王子云道。“銀鉤書生,極擅書畫,手速尤快;當年他曾僞造上貢的書聖貼和夜宴圖,據說連大內珍寶監監正的眼睛都瞞了過去,後來事發,遭到十多名大內高手追殺,才躲到黃金城避禍。”
“這是繪畫,那丹藥呢?”我又問。
“綠燕子。”王子云說出了一個名字。
“綠燕子?”我覺得莫名想笑,“這聽着不像丹藥大師,倒像個採花賊。”
“沒錯,這傢伙就是個採花賊。”王子云道,“一度春風爽,燕子來送綠;這首打油詩說的就是他——二十年前,綠燕子連續犯下七百五十多宗案子,受害女子過千,事件震驚二十九州,最高曾被懸賞白銀三百五十萬兩,卻從來沒有人能抓到他——聽說這是因爲很多被他侮辱的女子,食髓知味,反倒掉過頭來爲他打掩護。”
“那他爲什麼停止犯案?”我好奇。
“因爲他綠到了不該綠的人頭上。”王子云道,“不過那個人究竟是誰,沒有人知道,只知道有一天,這綠燕子被人剝光衣服倒掛在城頭,下體一片血肉模糊……從此之後,他就銷聲匿跡了。”
“那這綠燕子對丹藥很在行咯?”我若有所思的問。
“綠燕子師承五十年前的黑道第一名醫‘鬼手邪醫’,擅長迷煙、紅丸。”王子云道,“或許這廝治病救人不行,但配合天魔舞,卻是最佳人選。”
聽到這裡,我眨眨眼:“你該不會……想要我去招攬他們吧。”
從銀鉤書生和綠燕子的來歷看,這兩位絕對是武功高超的邪道人物,和這種人打交道,萬一他們心情不好,我的小命說不定就沒了。
危險吶。
“不危險我找你來幹什麼?”王子云居然看出了我的想法,咧嘴笑道。
我忍不住仔細打量王子云。
“看什麼看?”王子云不滿道。
“我越看,就越覺得你像我……”我說。
“像你?”王子云皺眉。
“像我肚子裡的一條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