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叫道:“趙惟新,你幹什麼?這可是你爸媽,怎麼能動刀子呢,冷靜點,把刀放下,有話好說,哎,哎……”
不對頭,她看都沒看趙金陽這一幫人,而是拎着菜刀奔我過來了。
這特麼是要砍我嗎?
我趕緊後退一步,嚴正警告:“你別過啊,不然我還手了!”
趙惟新還真聽話,立刻停下腳步,把菜刀往脖子上一橫,“仙長,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不過至少給我一個機會,我也不多求,只求一個機會,要是你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的吧,那我今天就死在這裡,正好讓我爸媽給我收屍,帶我魂魄歸鄉!”
趙金陽、華彩盈這一夥一聽,當時臉色大變,立刻七嘴八舌的紛紛勸阻,有喊盈盈的,有喊師姐的,有喊師妹的,有喊大侄女的,還有喊乖寶貝的,這叫一個亂啊!
不過趙惟新卻一眼都不瞅他們,只是緊盯着我,語氣沉重,義正言辭,“爸,媽,你們不用勸我,我的心意已決,我既然有這份仙緣,那就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這是我這一生再也不會有的機會了!如果我輕易放棄,如果我把握不住,我生不如死,還不如現在就乾脆地死掉,省得在以後以百年計的漫長歲月裡讓悔恨咬噬我的心靈!”
哦,原來不是來砍我的,那我就放心了,其它的跟我沒關係。
不過這妞還挺自信的,科學表明,人類的正常壽命也就一百五十歲,她倒好一張嘴就是以百年計的漫長歲月,當她自己是烏龜啊還是王八啊,能論百年的往下活?
我乾脆地揮了揮手,“廢話少說,那菜刀你是哪拿來的?”
趙惟新微微一怔,“廚房裡。”
“我家的菜刀那是用來切菜的,是用來抹脖子的嗎?你抹了脖子,我還拿什麼切菜?你看好了,那是天津王二麻子菜刀,牌子貨,這一把就小一百塊錢呢。”我指着她,理直氣壯,義正言辭,“你要自殺,請自備用器,別禍害我家的東西,今天我丟了套房子,夠鬧心的了,想死我也沒心跟攔你,救一次就夠麻煩了,別想我再救你第二次。想自殺是吧,請出門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別讓我看到,管你是上吊抹脖子還是喝藥跳樓,都跟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我說大姐,你這屬狗皮膏藥的嗎?救你一命,你要是想報答,隨隨便便給我籤張支票就行了,一兩百萬不嫌少,三五千萬我也不嫌多。哎,法國那個誰,文森特家族聽說過嗎?前陣子他家的大少來找我驅魔救命,乾脆地簽了兩千萬,美金!咱不崇洋媚外,但你能不能學學人家的乾脆勁啊,都什麼年代了還搞以身相許,就算我想同意,我師姐都不帶同意我的,我家我師姐說了算,知道不?”
“姓蘇的,你怎麼敢這樣對蘇師姐說話!”一個憤怒的聲音驀然在背後響起,我扭頭一看,就見一個彩蝶居的年輕人,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長得帥,體形也好,就是因爲生氣臉有點歪,挺影響形象的,指着我,簡直好像炸了毛的獅子一樣,橫眉立目地大喝:“我師姐是我派千年以降第一奇才,我彩蝶居的全部希望所在,是我彩蝶居的光榮,你侮辱我師姐,就是侮辱我彩蝶居,就是侮辱我彩蝶居上下千餘弟子!”
趙金陽和華彩盈登時臉色都是大變,和幾個年紀大的齊聲大喝:“住口!”
年輕人怒道:“師傅,師孃,就算有救命之恩,也不能讓他這麼侮辱我們彩蝶居,侮辱師姐,大不了,我把命替師姐還給他!”
呦,還有出來打抱不平的,火氣還挺旺。
這貨智商餘額明顯不足,難道看不出我是在幫他們把趙惟新往回勸嗎?居然指責我,這特麼是純正豬隊友啊!
我斜眼瞅着那年輕人,“彩蝶居很了不起,還是你很了不起?叫什麼,報個名字?”
那年輕人警惕地看着我,“你別想用妖法害我,我不會告訴你的。”
“他叫景項誠,是我師弟,也是我們這一輩的大師兄。”
趙惟新毫不猶豫地就把他師弟給出賣了。
我點了點頭,冷笑一聲,對景項誠說:“知道上一個這麼對我說話的門派是哪個嗎?合歡派!”
合歡派一夜被滅,連在休斯頓的總山門都沒能逃過,這消息早在網上傳開了,尤其是大半個休斯頓同時遭流星襲擊,有天使下凡也掛了一大隊這些內容,簡直傳得不要太廣。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要是再聽不出我這威脅的意思,那可真是純正的棒槌了。
景項誠一時臉紅脖子粗,似乎想要再吼兩嗓子,但沒等話說出口呢,旁邊一個老頭已經重重扇了他一個耳光,打得他原地轉了一圈,捂着腫起來的臉,看着那老頭,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爸,你打我幹什麼?”
“我打不死你個小兔崽子!”老頭大怒,又一巴掌扇過去,這回打的是另一邊臉,又打得他原地轉了一圈。
好傢伙,這可真是下死手在抽啊!
趙金陽連女兒都顧不上,趕緊跟我解釋,“蘇主任,他年輕不懂事兒,您別往心裡去,我這裡替他給您賠不是了。”
我冷哼一聲,“想道歉是吧,給你們個機會,趕緊把你女兒帶走,別留在這兒煩我!”
趙惟新拎着菜刀就往回走。
又不自殺了這是?主意改得也太快了吧。
我忙問:“哎,你什麼情況,門在這邊往呢,想走往這邊!”
“家裡不是馮小姐說了算嗎?我去問馮小姐去!”趙惟新頭也不回徑直就進屋了。
靠,這太過份了,就算你這抹脖子是嚇唬人的,至少演得用心點啊,至於這麼虎頭蛇尾的嗎?
我忍無可忍,丟下彩蝶居那幫人,三步並做兩步追過去,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我說你差不多就行了啊,凡事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要是不同意,你求到我師姐那也沒用,我說你倒底怎麼回事兒,剛回家多大會兒工夫,就那又跑出來,是不是離家出走玩上癮了?”
趙惟新看着我,眼睛眨了眨,眼淚珠子噼哩啪啦就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