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進入墓穴之後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我自然想到了對方第一個要殺的其實是我而已。
作爲千年前的陣法大師,而且現在看來定然是負責了這一座皇陵所有陣法的傢伙,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墓穴內的變化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想必正是他對於張家人的瞭解,纔想要率先解決掉我吧。
只是那麼急於殺我,甚至不惜在一開始就暴露自身的存在,這讓我有些疑惑。不是那人真蠢,就死對方在……忌憚我?
我站在兩扇門面前一動不動,眉頭深深的擰在一起,張續撞了下我的肩膀,問我在想什麼到底要進去那一扇門,我擡眼和他說咱們兩扇都不進去。
“啊??眼前就兩條路,你都不走的話難不成是要回去走我那一邊?”張續不贊同道,我笑了笑,被他這一問剛纔糾纏我的問題好像明瞭了一些。
“你就沒有發現隱藏在背後的連家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致我們於死地嗎?”
我笑着說道,被張續說是沒心眼兒,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嘖,什麼叫致我們於死地,明擺着是你好吧,從一開始到現在,全都是奔着你去的,我應該是附帶的吧,搞不好是你的上輩子得罪了人家。”
“要不你就給讓人家道個歉,態度好一點兒的話遇上個講道理的說不定就能直接放我們回去了,反正真木朝是怎麼回事兒我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我眉毛一挑,側臉問他,“哪裡知道的差不多了?那副畫卷你是忘了吧?”我見張續被我說的一愣,緊接着環視四周,一點兒不介意的將心理的猜測說了出來,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能夠聽得到。
我告訴張續,其實連家的那位前輩那麼着急的想要幹掉的不是我,而是一切來到這裡的張家人。
對方被我說的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這裡,驚訝的問我爲什麼。
其實也很簡單,在一上來發現我是張家人的時候,對方就急不可耐的動手了,明明能夠再等待一會兒的,說不定能夠等到我們幾個人全部都精疲力竭的時候,就是對方動手的好時機了。
只是那人一次不成之後又安排了將我們拆散開來,還故意讓我和張續一組,這是明擺着要一次性解決掉咱們兩個。
如果真的是要殺人的話,不是將我和張續分開之後殺起來更加快一些吧,但是那人又爲何那麼着急呢?
“原因就是,他不能保證任何一個活着的張家人會找出墓穴的破綻,將這裡徹底的銷燬。”
我定了定,神色自若的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話音落下的瞬間,我們所佔之處忽然一陣地動山搖,我只來得及拽住即將逝去平衡的張續,眼前一晃,場景又換了一個,而面前也多了一道人影。
“你前面分析的都很對,不過我不是擔心張家的人會找出毀了墓穴的放大,而是擔憂你們會將這裡的人全部放出去,哦,不是,是這裡的鬼。”
我下意識的繃緊了身上的肌肉,視線牢牢鎖定眼前的魂魄,這是一個透明的幾乎要看不到的魂魄,可以想見對方再有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虛弱到連地府都去不了。
或者說,如果這魂魄在剛纔沒有大費周章的催動廣場上的陣法又或是用了那麼大的力氣將我們這些人一個個的分開來,那麼他的魂魄也不至於虛弱到再也不能恢復的程度。
“連家人。哼,看來你知道的東西不少啊。”
我冷哼一聲,眼角掃過四周,這裡佔地面積極大,我一看看過去還看不到頭,然而在我面前,是一連串的排位,我需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最上面,高高在上掛着的小皇帝的畫像。
在那副畫像的下方,停放了一口外觀異常華麗的管材,大的不可思議,在我看來能夠躺下是個人,外邊的一圈邊緣的位置全部都鑲滿了各種璀璨的寶石,簡直是要閃瞎眼的節奏。
“呵呵,張家的小子,看你身上穿的和我完全不一樣,想必已經過去了不少年了吧,我在這裡呆的時間太久了,一開始還耐着性子數着日子過,但是到了後面數着數着自己也糊塗了,小子,如今是什麼時候了?”
對方沒有接我的話,反而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末了還將問題丟給了我。
皺了皺眉,我雖然不怎麼樂意,但還是把時間奧蘇了對方,希望雙方的交談能夠順利一些。
只是他聽了之後忽然大笑起來,那模樣有些癲狂,本就快要消失的魂魄變得更加的透明,要不是他距離我比較近,搞不好我都看不清楚。
“你笑什麼。”
我沒給他好臉色,冷冷的道,這魂魄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模模糊糊的,但是依舊能夠看得出和我們的完全不同,有些像是春秋時期的樣子,只是這人的面貌我看的不是很清楚,聽聲音死的時候年紀應該也不大,三十來歲的最多了。
“沒有,連家搞出來的破事最終還得指望張家,呵呵,不過姓張的都是一羣笨蛋,竟然還真的會相信連家人是講信用的,沒想到連家和小皇帝一起把張家給賣了,哈哈哈!!但是連家最終也沒有得到什麼好下場……”
那人自說自話的在原地打轉,嘴裡嘀嘀咕咕的說着話,起初聲音還聽清楚的,但是說到後面就越來越輕了,我幾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只能看到他的身影一點點變得暗淡,與之相對的還有忽然劇烈動盪起來的地面和呼嘯的鬼叫。
“喂!!話說清楚啊!!”
我伸手去抓那連家人的魂魄,然而對方一閃一躲之下輕易的避了開來,轉身看向我,隨後輕笑一笑,逐漸消失的魂魄嘴巴張了張,最後一下碎裂什麼也沒有留下。
老子褲子都特麼脫了,你就給我看這些!!
我心頭火起,各種疑問在腦海中徘徊不去。
什麼連家張家小皇帝的,我被他最開始的話說的糊里糊塗的,只能在心裡猜測,但是我還是不知道他一開始說我說錯了是哪裡錯了。
然而不等我多想,地面上隨着動盪越來越劇烈,已經出現了好幾條裂縫,灼熱的氣息也隨之迎面而來。
“是熔漿!這下面居然是熔漿!”張續叫嚷起來,拽着我就要跑,我一時沒有動作被他拉的一個踉蹌,幾步跑出去之後已然倒了那一排排的靈位面前,擡頭就是小皇帝的畫像,右手邊就是他的棺木。
我甩開張續緊緊抓着我的手,不顧他的阻攔,從層層斷裂的地面上穿梭,急匆匆的去到棺木邊兒上,趁着這裡的地面還沒有完全裂開,使勁兒扣住棺蓋想要打開。
然而這口華麗的棺木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重的不得了,我試了好幾次都只能擡起一個小角,就“轟”的一下摔了回去。
張續此時也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到了我跟前,“別管了!趕緊的走吧!那邊的牆面破了個大洞,我感覺到那裡有風和水汽,一定能夠達到出口的,現在我們出去還來得及,這裡是靠近地心的位置,去了上面就能好一些了!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張續的咆哮聲就在我耳邊,這些話我一字一句的也都聽的明白,但是我就是不想跟他上去。
我有一種預感,只要我現在就跟着回去了,那麼有些事情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有機會知道了!真木朝在我這裡雖然清晰了一些,但依舊有一層迷霧籠罩着。
太多的問題無法解釋,我這一次來的時候心裡就有了不少的思考,然而這一趟卻沒有給我解釋清楚多少,對於一個求知慾望強烈的人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一個好消息。
“你先走吧!我還有事兒沒完成!要是我……”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衝張續說話,目光中的堅定全然傳遞了過去。那小子怔愣片刻後碎了一口,最終苦笑着迅速站到我對面,“快啊!不是說還有疑問嗎!再發呆的話我們兩個可真的要死在這兒了!”
“我還想着要回去找媳婦兒的呢!”
張續衝我痞痞一笑,緊接着猛地托住棺蓋使力。
我心中一鬆,無奈的笑笑,和他一起咬牙將棺蓋一點一點的往上擡起來,等我好不容易將棺蓋掀開,入目之處除了一具稚嫩的矮小白骨之外,只剩下放滿了一整個棺材的金銀珠寶,玉石首飾了。
“怎麼可能……只有這些……”我傻呆呆的看着眼前金光閃閃的值錢玩意兒,有些不能接受。
連家那人消失的時候,雖然我沒有聽見他說的是什麼,但是那個口型顯然就是“棺木”。
我有自信絕對不會看錯,不會只有這些的。
再管不了許多,我不甘心的伸手在爬滿了蛆蟲的棺木裡面一陣摸索,張續都看不下去的想要將我拉出來,但也許是我心中執太大,這傢伙一時間竟然沒辦法拽住我。
地面上的裂縫已經越來越大,我甚至能夠感受到腳底心傳來一陣陣灼熱感,高溫將我的鞋底侵蝕,皮膚上謝偉的刺痛在提醒着我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要在這裡成爲陪葬了。
更不用說地面斷裂之下凹凸不平,連帶着棺木也開始緩緩傾斜,逐漸離開我跟前,怎麼抓都抓不住。
就在張續兩手抱住我的腰即將把我從棺木邊兒上拉開的時候,我正脫離棺材的左手猛地一痛。
找到了!!